第15章

陳默在一片純白的空間中醒來,周圍空無一物,連聲音都被吸收了。他試着往前走,卻感覺不到自己在移動,仿佛整個空間都在跟着他一起動。

“蘇離?雷震?林小婉?” 他喊了一聲,沒有任何回音。手腕上的烙印亮着,顯示5:10:19:43,旁邊的迷宮圖標正在閃爍,下面多了一行小字:“區域:實驗室。危險等級:A。”

“看來我們被分開了。” 陳默掏出那塊 “認知共享” 晶體,注入一絲精神力。晶體立刻發出柔和的光芒,一個半透明的屏幕出現在他面前,上面顯示着三個小點 —— 代表着蘇離、雷震和林小婉的位置,都在不同的方向,距離他很遠。

他嚐試聯系蘇離,屏幕上立刻出現了她的影像:蘇離站在一個純白的醫院走廊裏,周圍的病房門都緊閉着,空氣中彌漫着消毒水的氣味。

“陳默?能聽到嗎?” 蘇離的影像有些模糊,聲音帶着電流聲,“我在‘醫院’區域,這裏的規則似乎是‘每個病房裏都有一個記憶片段,打開門就必須面對’。”

“小心點,” 陳默叮囑道,“盡量不要單獨行動,我們盡快匯合。”

切斷聯系後,陳默開始探索這個 “實驗室” 區域。他發現這片純白空間其實是一個巨大的迷宮,牆壁是由透明的玻璃構成的,裏面灌滿了銀灰色的液體,液體裏漂浮着無數胚胎狀的物體,每個物體裏都包裹着一個蜷縮的人影。

當他靠近一面玻璃牆時,液體裏的胚胎突然睜開眼睛,露出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陳默,你來了。” 胚胎的嘴唇動了動,聲音直接出現在他的腦海裏,“我們等你很久了。”

陳默後退一步,握緊了消防斧:“你們是誰?”

“我們是你的‘可能性’。” 胚胎笑了笑,身體開始在液體裏長大,逐漸變成和陳默一樣的大小,“是你在每個選擇點上放棄的那條路,是你不敢面對的那些‘如果’。”

玻璃牆突然變得透明,那個 “可能性” 走了出來,穿着和陳默相同的燕尾服,手裏也拿着一把消防斧。“鏡像迷宮的規則很簡單,” 他模仿着陳默的語氣,“打敗我們,你就能獲得時間獎勵,甚至找回那些‘失去的記憶’。”

陳默的心跳開始加速。他能感覺到這個 “可能性” 體內蘊含的力量,和他自己的 “時間回溯” 很相似,但似乎更強大,更穩定。

“如果我不打呢?”

“那就永遠困在這裏,直到烙印時間耗盡。”“可能性” 指了指周圍的玻璃牆,“你看,已經有這麼多‘陳默’被困住了,多你一個也不多。”

陳默看向其他的玻璃牆,果然,每個裏面的胚胎都變成了他的模樣,有的在哭泣,有的在狂笑,有的在用頭撞牆。他們的眼神裏都充滿了絕望。

“這就是你的‘認知弱點’?” 陳默突然笑了,“害怕失敗,害怕自己做出錯誤的選擇?”

“可能性” 的臉色微變:“看來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但聰明救不了你,只會讓你更痛苦。”

他突然發動攻擊,消防斧帶着風聲劈向陳默。陳默迅速後退,同時激活了 “時間回溯”—— 不是爲了攻擊,而是爲了看清對方的動作軌跡。

銀灰色的光芒閃過,陳默的意識回到了五秒前。他清晰地看到 “可能性” 的攻擊路線,以及他腳下的一個微小的破綻 —— 那是一個只有真正的陳默才知道的舊傷留下的習慣性動作。

“你不是我。” 陳默躲過攻擊,同時揮斧反擊,精準地劈向 “可能性” 的破綻處。

“可能性” 沒想到他能看穿自己的弱點,被劈得後退幾步,身上出現了一道裂縫,銀灰色的液體從裏面流出來。“這不可能!” 他驚恐地看着自己的傷口,“你怎麼可能……”

“因爲你只是我的‘認知投影’,是我對自己的‘想象’。” 陳默步步緊逼,“但你不知道,我最不怕的就是失敗。”

他再次激活 “時間回溯”,這一次是爲了攻擊。銀灰色的光芒閃過,陳默的身影出現在 “可能性” 的身後,消防斧重重砸在他的後腦。

“可能性” 的身體開始瓦解,化作無數銀灰色的光點。在他徹底消失前,他看着陳默,眼神裏充滿了復雜的情緒:“你會後悔的…… 知道真相的代價,比永遠活在謊言裏痛苦得多……”

他的身體化作一塊銀色的 “回響碎片”,陳默的烙印時間增加了 5 小時,變成5:15:19:43。同時,“認知共享” 晶體亮起,顯示蘇離和雷震也各自解決了第一個 “可能性”。

只有林小婉的位置一直沒動,影像裏,她正坐在一個空蕩蕩的幼兒園教室裏,面前放着一個音樂盒,正在靜靜地聽着音樂。

陳默剛想聯系她,周圍的玻璃牆突然全部破裂,銀灰色的液體涌出來,匯聚成一個巨大的漩渦。他被漩渦吸了進去,在失去意識前,他看到漩渦的中心站着一個穿着白色長袍的人影 ——“零”。

零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清晰的表情,那是一個和陳默一模一樣的笑容。

“歡迎來到鏡像迷宮的‘核心’,我的…… 另一半。”

當陳默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實驗台上,周圍是熟悉的白色牆壁和各種儀器。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人影背對着他,正在操作台前忙碌着。

“你醒了?” 人影轉過身,露出了蘇離的臉,但眼神冰冷,沒有任何感情,“第 913 次融合實驗,準備開始。”

陳默的心髒猛地一縮,他知道,自己進入了迷宮的更深層,而這裏的 “謊言”,比他想象的要真實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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