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之所以跟着陸清遠,就是爲了嫁進陸家享福。
若是陸清遠因此被趕了出來,那她豈不是還要跟着陸清遠吃苦?
她絕對不要!
顧月也跟着陸清遠跪下來,楚楚可憐道:“陸四爺,求你不要趕清遠哥哥出去,都是月兒不好。”
說完,她又滿臉淚痕地看向陸清遠:“清遠哥哥,你不要和姐姐退婚了,我不能害了你啊。”
不待陸清遠說話,溫然便冷嗤出聲,嘲諷道:“顧月,我溫然可不吃回頭草。”
“被你穿過的鞋,我可不要。”
她是恨透了陸清遠,所以才不在意陸訖南在,也要羞辱陸清遠一番。
聽到這話,陸訖南若有所思地看向溫然。
不是說,這溫小姐對陸清遠用情至深麼,怎麼看着不像那回事兒?
他的眼神存在感極強,溫然想忽視都難。
察覺到他許久沒移開視線,溫然便裝作不經意地看了他一眼。
卻沒想到,她看過去的時候,陸訖南恰好收回視線。
溫然頗有種自作多情的難堪,心裏微微對陸訖南不滿。
只聽陸訖南道:“夠了,陸清遠。”
“你之所以非要和這個女人結婚,不就是因爲她懷孕了嗎?”
陸訖南不打無準備的仗,早在他來解決這件事之前,就已經調查到顧月懷孕的消息。
溫然聽見這話,忍不住睜大了眼,原來,顧月在這個時候就已經懷孕了!
想到自己前世遭受的一切,溫然忍不住發火:“好你個陸清遠,原來你是因爲這才要和我退婚。”
“我卻要被整個京城的人笑話,是被你嫌棄的人!”
她甚至,做了顧月這個私生女的擋箭牌!
想到這些,溫然胃裏就一陣不舒服,陸清遠與顧月早已是臉色慘白。
尤其是顧月,她雙手緊攥地跪在地上,表情十分難堪。
但這又能怨得了誰呢?
臉面都是自己掙得。
她出身本就不好,還做出十九歲未婚先孕、搶姐姐未婚夫的事,別人豈會看得起她?
連看都看不起,那就更別提給與尊重了。
溫然忍不住嘲笑,笑她前世究竟多蠢,竟然敗給了顧月這樣的女人。
眼下看出這二人的卑劣,她是絲毫都不想再糾纏。
“陸四叔,今日還請你作個見證,我與陸清遠,從今日起取消婚約,以後各自婚嫁再無關系!”
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溫然神色嚴肅,絕非一時沖動所言。
陸訖南自知是陸清遠對不起溫然,也不好說什麼。
他道:“這件事是陸家對不起溫小姐,日後有什麼需要,溫小姐可以找我。”
若說陸家最忙的,恐怕就是這位爺。
溫然可不會將這些客套話當真,只不過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她道:“多謝陸四叔,不過我在陸清遠身上吃了這麼大虧,日後恐怕都不想見到這個人,更不想聽到和他任何有關的消息。”
言外之意就是,她溫然不想再和陸家有任何關系。
陸訖南沉默了片刻,道:“溫小姐不用着急拒絕,我陸家又不止陸清遠一個人。”
“更何況,他未來是不是陸家人還說不定呢,溫小姐大可不必爲了這件事,而陸家斷絕往來。”
按說,陸訖南不是這樣善良的人,通常只有別人跪舔他的時候,卻絕對不會有他這般示好旁人的情況。
今日是怎麼回事?
溫然若有所思。
還不等她回答,顧昌就已經迫不及待地道:“陸四爺說得有道理,婚約本就是兩個孩子之間的事。”
“可不能因爲這,就斷了我們兩家之間的關系啊。”
陸訖南聽見這話,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倒是一雙桃花眼幽邃地凝着溫然,宛如在等一個答案。
顧昌三人都隱約察覺到了陸訖南對溫然別樣的重視,臉色有些難看。
放眼整個京市,有誰被陸四爺這樣重視過?
溫然頂着那道目光,頭皮陣陣發麻。
她深知陸訖南高深莫測,此時更無法揣摩清楚這人的想法。
遂只能硬着頭皮道:“那就、多謝陸四叔了。”
陸訖南聞言,輕笑一聲:“溫小姐見外了。”
他笑起來的時候眉眼舒展,配上那張亦正亦邪的臉,倒是別有一番帥氣。
京市的人都說。
陸四爺是毒。
一旦染上,想戒都戒不掉。
溫然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將腦子裏陸訖南那張臉揮開。
陸訖南今天來就是爲了解決溫然與陸清遠婚事的,既然事情解決了,他便沒有再留下去的道理。
“我生意上還有些事,就先回去了。”他的目光沒看顧昌,也不知在向誰講這句話。
顧昌接連被他忽視,臉色有些不好,聞言,立馬賠笑道:“陸四爺您去忙。”
陸訖南睨了眼跪在地上的兩人,冷漠道:“你是自己跟我回去,還是我讓人把你綁回去?”
陸清遠身子一僵,還未說話,便聽見顧月聲音哽咽道:“清遠哥哥,跟陸四爺回去吧,我沒事的。”
沒有哪個男人願意看見自己的女人受委屈,他卻無能爲力。
陸清遠緊繃着臉,不看陸訖南:“四叔您.......”
話還沒說完,陸訖南卻率先抬腳離開。
他不耐道:“五分鍾,我在外面等着你,若是你不出來,就自己滾回去。”
顧昌見他要走,連忙給溫然使了個眼色:“去送送陸四爺。”
換做平時,溫然是絕對不會搭理顧昌的話。
但今天是陸訖南出面退了這門婚事,還沒給顧月陸清遠好臉,這就相當於給她溫然撐腰了。
溫然不是那忘恩負義之人。
聞言,她追上前去:“陸四叔,我送你出去吧。”
陸訖南腳步微頓,回過身來看她,說了句:“也好。”
溫然跟在陸訖南身側,將人送到了門外。
陸訖南走得閒庭信步,邁的步子卻是很大,溫然穿着家居鞋需要很費勁才能追上他。
就在這時,陸訖南忽然停下腳步。
溫然一時不察,險些撞上他。
“陸四叔,怎麼了?”她停下來茫然地問。
陸訖南不知爲何,突然蹙了蹙眉,道:“我比溫小姐不過大了六歲,你爲何一直叫我四叔?”
溫然愕然,這是什麼話?
“我和陸清遠定有婚約,又年紀相仿,自然要跟着他叫您四叔才對。”
陸訖南搖了搖頭:“但你現在已經和他取消婚約了。”
溫然怔怔地看向他,這是什麼意思?
她不叫四叔叫什麼?
“陸四爺?”溫然試探着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