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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人這輩子由着一口氣吊着,沒了心氣,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五髒六腑撕裂的絞痛着,我卻只覺得釋然。
耳邊忽的炸起周闞失控的叫喊聲:"清清!你怎麼了!快醒醒,怎麼吐了這麼多血!快叫醫生!
意識模糊見,我被他抱在懷中。
可是這種眷戀的溫暖早就變了味道,不再是我喜歡的花香,而是謝晚星身上廉價的香水味。
我惡趣味的又吐出一口血。
瞬間,他雪白的襯衫被染的通紅。
臉上落下一滴滴熱淚,我毫不眷戀閉上眼睛。
他終於急了,語氣顫抖着,手也在顫抖。
"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鬼迷心竅!你醒一醒看我一眼!對不起!這只是一個玩笑!你醒醒!清清!"
他緊緊摟着我,像是摟着一件失而復得的寶貝,嘴邊不停念念有詞。
"別睡!清清!我還沒有帶你去看你想看的風景!"
他聲音顫抖着,是我不曾經見過的慌張。
一路上他聲音發緊,堂堂一個七尺男兒哭的像一個傻子。
躺在病床上,醫護人員不小心顛了我一下,他指着人家破口大罵:
"會不會幹?要是我老婆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叫你醫院破產!給我找最好的醫生,最好的病房!我要我老婆好起來!"
路過的醫生和病人全都怪異的看着周闞,仿佛在看一個瘋子。
他死死拽着我的手不肯撒開。
主治醫生看不過眼,看着他沉聲怒斥:“這位家屬!你不要耽誤我們寶貴的治療時間"
周闞卻像是沒聽見一般,依舊緊緊攥着我的手,嘴裏喃喃道:"清清,你一定要好起來,我不能沒有你。"
那模樣,仿佛失去了我,他就失去了全世界。
主治醫生無奈,只能示意護士強行將他拉開。
被拉開的周闞,還在拼命掙扎,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滿是絕望與悔恨。
我被推進急救室,燈光亮起,意識漸漸模糊,只聽到外面周闞聲嘶力竭的呼喊,那聲音漸漸遠去,直至消失。
他蹲在急救室外,像個無助的小孩哀嚎着。
打入止痛劑,我全身仿佛失去知覺,就連疼痛也全都消失。
看着眼前模糊的光暈,我擠出一抹慘白的笑。
眼淚也不自覺的流下來。
原來,到這一刻,我竟還能感受到心底的一絲輕鬆。
或許,這便是真正的放下吧,放下對他的愛,也放下對自己的折磨。
急救室的門緊閉着,將我與外界的喧囂隔絕開來。
意識再次變得模糊,我仿佛置身於一片虛無之中。
那裏沒有痛苦,沒有悲傷,只有無盡的寧靜。
我試着伸出手,想要抓住那片虛無中的一絲溫暖,卻什麼也沒能觸碰到。
恍惚間,我似乎又回到了那個與媽媽共度的午後。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我們身上,暖洋洋的。
媽媽微笑着,輕輕撫摸着我的頭,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然而,當我想再次看清媽媽的臉時,她卻漸漸消失在了光暈之中。
我焦急地呼喊着,卻只能聽到自己的回聲在空氣中回蕩。
下一秒一雙溫暖的大手緊緊握着我的手,沉聲回應着:"我在!清清!你別害怕!"
是周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