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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不等溫秋苒解釋,他頭也不回,命令保鏢將溫秋苒拖進桑拿房裏。
炎熱酷夏,室外已是酷熱難當,桑拿房裏卻被陸蕭下令調到六十度。
強烈的脫水感和窒息感幾乎將她吞沒,心髒狂跳得幾乎要炸開胸膛。
可任憑她如何哭喊,陸蕭安排的保鏢梔充耳不聞地站在門外。
多諷刺。
小時候,爺爺爲了治療陸蕭的體寒症,特意出資爲他建的。
如今,卻被陸蕭懲罰他最愛的孫女。
爺爺的在天之靈看到了,該多麼心疼啊!
意識喪失的那刻,她身上傷口被鹽漬浸透潰爛,麻木到只有一滴淚劃過眼角。
她脫力地暈過去,任由絕望透支掉最後的愛意。
......
再睜眼是慘白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刺激她眼眶酸疼。
實習男醫生告訴她,她已經在陸蕭的私人醫院昏迷兩天了。
“你高燒不退,差點沒命,你的家人怎麼不來照顧你?”
溫秋苒扯了扯幹裂的嘴唇,聲音平靜無波:“我沒有家人。”
空氣瞬間凝固。
醫生看着她冷汗涔涔的模樣,默默遞過一張紙巾。
接下來幾天,陸蕭依舊杳無音訊。
倒是那個實習醫生,日日準時報道,話裏話外地想讓她開心。
他們漸漸熟絡起來,溫秋苒也會在他講笑話時偶爾露出微笑。
得知她單身後,醫生鼓起勇氣拿出手機,紅着臉問:“溫小姐,你…方便加個微信嗎?”
病房大門忽然打開。
陸蕭大步走到病床邊,冷冷瞪了男醫生一眼。
男醫生被那股駭人的氣場懾住,瞬間明白了什麼,逃也似的離開。
溫秋苒默默打量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慌張,產生他還在意自己的錯覺。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接下來說的話碾得粉碎。
“玥舒原諒你了,”陸蕭的語氣恢復了慣有的冷漠:“我訂了餐廳給她賠罪,跟我出院。”
他不給她說“不”的機會,強勢地將她帶到餐廳。
餐桌上已經擺滿了菜肴。
時玥舒自然地坐在最靠近陸蕭的座位,笑的眉眼彎彎:“阿蕭,這些全是我愛吃的菜呢!”
“嗯。”陸蕭眸光溫柔,“關於你的喜好,我記錄在備忘錄上,比工作還重要。”
說着他便拿出一個藍絲絨盒子,取出一條粉鑽項鏈戴在她脖子上。
時玥舒臉上泛起紅暈,轉頭看在僵立在門口等溫秋苒,立刻招呼道:“姐姐快來吃飯呀!”
溫秋苒沉默地走到餐桌另一端坐下。
此刻的時玥舒像個女主人,而她像個誤入的客人。
她夾了一筷子面前的菜,剛吃兩口,突然覺得喉嚨發癢。
她皺了皺眉,又嚐了口別的菜,不適感卻越來越強烈。
“姐姐你怎麼了?”時玥舒突然驚呼,“你手上怎麼有紅點?是不是過敏了?”
溫秋苒低頭,看見自己手臂上果然已經布滿了紅色疹子。
她呼吸越來越急促,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她艱難地指向自己的包,那裏有應急藥物,時玥舒慌亂起身查看,卻不小心碰翻了滾燙的湯碗——
“啊......”
滾燙的湯汁盡數潑在溫秋苒已經起紅疹的手臂上,劇烈的疼痛讓她瞬間淚流滿面。
她看到陸蕭一個箭步沖過來,卻是——
把時玥舒護在懷裏!
“燙到沒有?”他緊張地檢查時玥舒的手,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怎麼這麼不小心?”
溫秋苒眼前一陣陣發黑。
失去意識前,她拼命從包裏拿出腎上腺素筆,朝胳膊猛扎下去。
紅疹消退,她倒在地上大口喘氣,冷汗浸透白裙。
服務員連忙扶起她,一臉緊張地詢問:“要不要送你去醫院?你男朋友剛才走的匆忙......”
連陌生人都施以援手。
而她相處十幾年的“未婚夫”卻在第一時間拋棄她,消失得無影無蹤。
何其薄涼!
她臉色蒼白的搖搖頭,“不必了。”
回到家,她簡單處理燙傷,然後將藏在儲物室的所有舊物清出來。
印着情侶頭像的馬克杯,十年前寫給他的情書......還有荊棘玫瑰做的戒指。
她聽說用荊棘玫瑰做的戒指,能讓夫妻永不分離。
於是她熬了三個晚上拔掉荊棘倒刺,弄的滿手是血。
本來打算結婚戴上,如今都成了笑話。
她將戒指扔出窗外,再把其他東西收到大紙箱裏。
拖到後花園,點燃打火機。
火光照亮她冰冷的眼淚,也燒掉她最後的愛意。
“你在做什麼?”陸蕭突然從她身後大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