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的夜。
扶綏吃完晚餐後盤腿坐到床上。
念力涌出,卡牌被召喚出來,下一秒,卡牌一閃分出了兩張空白卡牌。
扶綏的念力纏繞在兩張卡牌上,兩張卡牌分別爲輔助卡牌和戰鬥卡牌,需要扶綏選擇召喚的方向。
扶綏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戰鬥卡牌,她現在需要的是戰力,女媧那張主命卡牌輔助完全夠用。
隨着她的選擇,輔助卡牌重新融進卡牌內。
扶綏的念力附着在戰鬥卡牌上,開始描述她所需要的卡牌召喚牌靈形象。
她這次要召喚的牌靈是不動明王,這是她深思熟慮之後選擇的。
這個世界墮化的妖魔太多,不動明王的能力應該是專業對口了。
青色的線條在卡牌上緩緩勾畫,隨着時間的流逝,一個身材魁梧,肌肉緊實的人體出現。
扶綏覺得念力消耗太快了,她可能不能成功把不動明王描述出來,召喚或許會失敗。
她緊咬着下唇,面色白了幾分。
卡牌上,不動明王的表情勾畫完畢,面色忿怒,三目圓睜,目光犀利,能看透終身苦難。
他的嘴微張,露出利齒,舌尖低着上顎,似乎在誦咒。
表情繪完,扶綏鬆了口氣,還好念力還沒用完,接下來就是服裝與武器的描述了。
戰鬥牌靈的召喚除了要把外形仔仔細細描述出來,最重要的還是武器的描述與繪畫。
扶綏把不動明王的服飾描述完畢後,深吸了一口氣,召喚出女媧牌靈給自己扔了一個修復技能。
瞬間空疲的念力恢復了大半。
她眉尾輕挑,臉上浮出兩分喜意,沒想到還真能在召喚的時候自己奶自己。
她賭贏了!
念力補充上來,對武器的描述扶綏輕鬆了許多。
卡牌上的不動明王高舉的右手上可斬煩惱之根的智慧劍出現,左手則是可以捆綁一切惡魔的金剛索。
最後一筆在卡牌上落下之後,卡牌騰地一下燃起熊熊火焰。
成了!
扶綏收回念力伸手捏住卡牌,下一秒心念一動,智慧劍出現在她手中。
她握住智慧劍有點想試試它的威力,但迫於房子太過老舊,破了沒地方住,她只好歇了實驗的心思。
轉而收了智慧劍看着卡牌上的信息。
【降魔除障·初級鎮服(可提升)】
【護持定力·初級清醒(可提升)】
【啓智破迷·初級智慧(可提升)】
【戰鬥牌靈等級:神話級(九星)】
看着卡牌賦予的三項能力,扶綏勾起嘴角。
全方位能力啊,能文能武還道心堅定,這樣遇上那些會幻術妖魔也幹擾不了她了。
收了卡牌,扶綏心情愉悅地躺到床上閉上眼睛安眠。
第二日,她神清氣爽的去了醫館。
“館長,早上好啊!”難得早起館長在躺椅上伸手朝她揮了揮。
今天扶綏的工作是把前兩天館長帶回來的草藥歸納到藥櫃裏去。
館長睡了一個回籠覺,終於睜開眼睛看向扶綏,見扶綏精神面貌不錯,他問:“丫頭,成爲見習牌靈師了?”
扶綏點頭,“成功了。”
館長輕嗯了一聲,轉身去了樓上。
……
“上午好,二位看病還是抓藥?”
年輕的一男一女走進醫館,扶綏停下手裏整理草藥的動作揚起標準的露齒笑招呼來人。
走進醫館的是一男一女,約莫和她一樣只有十五六歲,兩人身着一身繡着銀色暗線的絲綢袍子,袍子下方的其餘衣物被遮得嚴嚴實實的。
看着灰撲撲又格外擁擠的醫館,少女神色頗爲嫌棄,精致的眉頭緊皺着,嬌聲道:“這地方也太小了吧,我臥室都比它大。”
“敏敏。”少年語氣平淡,沒什麼起伏的輕聲呵斥了她一聲。
落在扶綏身上的眼神帶着與年齡不符的倨傲,他的眼神掃過狹窄的醫館,視線最終落到通往樓上的樓梯上。
扶綏聽見他們的話,臉上的笑容不變,重新問了一遍,“二位抓藥還是看病?”
這兩人身上氣息強勁,穿着也不凡,不會是滄冥區的人,他們身上還帶着絕大部分貴族專有的眼高於頂。
扶綏心裏清楚,也不打算爲了什麼所謂的自尊心和他們發生口角得罪他們,要是他們發怒,倒黴的是館長的醫館。
兩人聽見她的聲音,終於把眼神正式落到了扶綏身上,懶洋洋地上下打量一番,像是評估商品的價值。
“一個下等區的見習牌靈師,也配這樣和我們說話?”叫敏敏的少女開口,語氣裏夾雜着不屑。
說完,她還嗤笑了一聲。
一個見習牌靈師,沒必要放在心上。
少年開口,聲音依舊沒什麼起伏,卻帶着毋庸置疑的命令口吻:“我們找皮諾先生。”
扶綏看了他們一眼,沒再多說什麼,只是道:“稍等。”
她轉身走向樓梯,腳步不疾不徐。
背後傳來敏敏毫不掩飾地嗤鼻:“一個見習牌靈師,二叔也留在身邊,真是丟我們徐家的臉面。”
少年輕嗯了一聲,點評道:“確實天賦平庸,怕是一輩子只能停留在見習階段。”
這二人要是知道扶綏剛覺醒主命牌靈,怕是更要放聲嗤笑。
扶綏腳步頓了頓,手指微微蜷縮,這些貴族該有的瞧不起人的通病,真是讓人不爽,早晚有一天,她的叫他們做做人。
不過現在不是時候,她還太過弱小,而對方已經很強大。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上了幾步樓梯,最終停留在樓梯口揚聲叫人:“館長,館長,樓下有兩個客人找您。”
“來了來了。”伴着爽朗的笑聲,館長從房間出來,到了扶綏面前時,順手把一個黑乎乎的果子扔給她,“山上摘得野果,給你了,就當飯後水果了。”
扶綏接住果子的瞬間,就感覺到了其中蘊含着的豐沛的念力。
她垂眸看着手裏的水果,心頭微動,這是——念力果?
雖然這果子對於修習念力的牌靈師很常見,但一顆念力果就價值千元。
尤其是在他們滄冥區這種地方,念力果就更貴重了,怎麼可能是山上的野果。
“館長,您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貴重什麼貴重。”館長擺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館長又不需要它,你自己好好補補吧,身上念力都散了。”
扶綏心頭一暖,低聲說了一句:“謝謝館長。”昨晚的召喚雖然自己奶了自己,但念力還是消耗了太多。
“走了,不是說有人找我嗎?你吃完再下來。”館長風風火火的下了樓,扶綏看着手裏的果子發呆。
扶綏捏着念力果發呆,還沒等她整理好情緒,樓下突然傳來館長震怒的吼聲。
“滾!誰允許你們來這兒的。”
這怒吼聲把扶綏嚇了一跳,手一抖,黑色的果子被她捏出了幾個明顯的指印。
她快走兩步打算下樓,又在聽見少年的話時猛然停住。
“二叔,爺爺讓我們接您回家。”
回應他的是館長憤怒的聲音:“滾。”
“二叔,您難道打算一輩子蝸居在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嗎?這裏要資源沒資源,要危險有危險,您在這裏簡直是浪費您的天賦。”少女音量提高。
“您在這裏待了這麼多年,牌靈師等級都沒再提升過!”
“這種地方怎麼了?”館長的聲音帶着濃濃的嘲諷,“這種地方比徐家那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牢籠好一萬倍。”
少年上前一步,語氣冷硬的陳述道:“二叔,爺爺說了,我們必須把您帶回去,如果您拒絕,我和敏敏只能動手了。”
“動手?”館長大笑一聲,語氣嘲諷,“你們兩個小毛孩的確厲害,高級牌靈師呢。”
“您不是我和敏敏的對手。”少年語氣中帶着對自己天賦的自滿,他瞥了一眼樓上。
“我們如果動手,誤傷到您樓上的那位見習牌靈師就不好了,您難道想讓他因爲您的固執受到牽連?”
館長呼吸一滯,輕瞟了一眼樓梯口,隨即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老不死的竟然來硬的。”館長笑起來,眼底滲出了淚光。
敏敏見狀,立即上前一步,擺出戰鬥姿態,念力一轉,卡牌被召喚出來:“二叔,您真要我和哥哥強行把你帶走?”
扶綏站在樓上樓梯口,把樓下的對峙聽得一清二楚,覺得情況有點不太好,思索兩秒後,她還是下了樓站到館長身旁警惕地看着對面的兩人。
兩人連視線都懶得賞給她,只是平靜地看着館長,等着他的答案。
扶綏又回頭看着館長,見到館長眼底的憤怒漸漸被無奈取代,她低低叫了一聲:“館長。”
“你個小丫頭怎麼下來了。”館長屈起手指敲在她額頭上。
扶綏吃痛抬手捂住額頭,“館長,他們要強行帶你離開。”
“我和你都不是他們的對手,知道他們什麼等級嗎?”館長問扶綏。
扶綏搖搖頭,“不知道。”但肯定比她厲害。
“他們可是高級牌靈師,打起來我們兩抗不過一招。”
扶綏應聲:“哦。”
但是卻不曾挪動一步。
“他們叫徐呈鈺和徐靜敏,是浮靈區的天之驕子,丫頭,你要好好學習,以後給館長好好教訓他們。”
扶綏眼神微動,知道了館長的選擇。
“那館長,以後醫館怎麼辦?”
“留給你了,我知道你馬上就要離開滄冥區了,那之前在醫館多掙點學費吧。”
館長交代完,看向徐呈鈺兩兄妹,“走吧。”
“丫頭,有機會去浮靈區徐家找我啊。”他背着身朝扶綏揮揮手,徐呈鈺和徐靜敏看了扶綏一眼,跟着他離開醫館。
扶綏站在醫館門口看着他們上了車離開,心中嘆了口氣。
她是什麼孤家寡人的體質嗎?先是店長再到館長,一個個都離開了。
還有,果然還是看不慣這些有權有勢的貴族啊,自以爲高高在上掌握了世界規則。
不過,扶綏眼神冷了下來,她能處理他們一次,也能處理他們第二次,即便世界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