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卿一驚,“只是什麼?”
“你爸媽的工作,都丟了。白家出事了,白正雄……死了,白家損失了這麼一員大將,雖然妥協了,但你大伯那邊也擔心白家狗急跳牆,最後綜合考慮,讓你爸媽先放下工作暫避風頭,眼下京城那邊鬥的厲害,所以決定穩妥爲上。”
喬晚卿徹底驚住,“白正雄死了?”
陸明洲點頭,“嗯,昨晚凌晨死的,而且死的很不體面,應該是仇殺,他家裏還查出很多錢財跟信件,這事兒鬧的很大,白家那邊已經來人處理了。”
喬晚卿沒想到,白正雄會死的這麼快,她沒有動手,那是誰殺了他?
陸明洲?
喬晚卿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有些意味深長,很快垂下眼眸沒讓他發現。
白正雄死了,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喬家,當然也是陸明洲,喬家沒有定性,那陸明洲的前途就不會受影響,白正雄的事情鬧大,白家需要很長時間去處理,顧不顧的上喬家都是個問題。
當然,也有可能惱羞成怒,畢竟白正雄可是白家很重要的人物,只是,惱羞成怒有代價,這個時候還那麼強硬,喬家跟徐家也不是吃素的,大伯跟舅舅那邊說不定會跟白家拼命,趁這個機會把白家徹底摁下去。
今年已經是1976年了,黎明前的黑暗,往往是鬥的最凶的時候,大伯那邊應該是想平穩過渡,所以,他讓了一步,白家便也就此作罷了。
本就沒有深仇大恨,沒必要爲了這點事情鬥的你死我活,畢竟,誰都沒有絕對的把握能鬥倒對方,幹脆就握手言和了。
她之前也想過殺了白正雄,但是她最重要的事情是救爸媽,爸媽出來需要走流程,她需要有這個人脈才行,可是她沒有。
大伯在京城,他可以在京城跟白家鬥,但是在北川市,他的人脈就沒那麼強了,有時候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徐家倒是有,可惜徐家如今自己都在風口浪尖,他們身份特殊,這種老牌家族,不見得會爲了一個外孫女去硬鋼革委會。
這事兒說到底,是喬家跟白家的矛盾。
陸明洲這個第三方勢力插進來,事情就容易多了,所以白正雄一死,她爸媽的事情就解決了。
當然,她才不會認爲白正雄是陸明洲殺的,他肯定被摘的很幹淨。
頂多,借刀殺人!
果然,能年紀輕輕混上高位的人,絕不會是傻子。
見她一直沒說話,陸明洲還以爲她是對父母丟了工作不滿,嘆了口氣,解釋道:“晚晚,如今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現在局勢有些不穩定,京城那邊很亂,我答應你,等風聲過去,我想辦法讓爸媽恢復工作,好不好?”
喬晚卿回神,看着陸明洲,一臉的感激,“我沒有怪你,我只是震驚那麼不可一世的白正雄,竟然就這麼死了,家裏人都沒事,我已經非常高興了。”
她眼眶紅紅,感動的不行,撲到了陸明洲懷裏,“陸大哥,謝謝你,我知道,你一定幫了大忙了,真的謝謝你,這些天我擔心爸媽的安全,又擔心會影響你的前途,我曾經甚至想,幹脆就答應白正雄算了,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乖乖聽他的話大家都沒事了,我……”
“胡說八道,這是白正雄的錯,跟你有什麼關系。”
陸明洲抱緊了她,安慰道:“別胡思亂想了,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
他此刻心裏有些慶幸,自己當初沒拒絕她,果然,只是個二十歲的小姑娘,遇到這麼大的事情,容易犯傻。
喬晚卿抬起頭來看他,臉上還掛着淚水,“嗯,以後有了你,我就什麼都不怕了,你看,我們分了好大的房子啊,以後就算多生幾個孩子,也不擔心沒地方住了。”
她太懂得男人都喜歡聽什麼樣的話了,時不時的就冒出幾句哄哄他。
“現在爸媽沒事,我也就放心了,以後就留在家裏照顧你,做你媳婦兒,給你生幾個孩子,好不好?”
這麼漂亮的一張臉,她說起甜言蜜語哄人的時候,沒有男人能抵擋的住。
陸明洲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替她擦了眼淚,捧着她的小臉,溫柔道:“好,這可是你說的。”
看着這麼漂亮的小臉,陸明洲的眼神越來越幽深。
喬晚卿見他那眼神,臉色紅了紅,今晚可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我把樓上的臥室收拾出來了,你累壞了吧,趕緊去洗洗睡吧!”
陸明洲嘴角勾了勾,把大門關上,牽着她的手上樓。
東邊臥室是樓上最大的一個房間,帶着陽台和單獨的衛生間,此刻已經重新布置過,窗簾用的是喬晚卿從喬家小洋樓帶過來的,床上的鋪蓋已經換上了大紅色的四件套,櫥櫃上還貼着大紅色的囍字,看着十分喜慶。
陸明洲眉毛一挑,有些意外,有些驚喜,“這是你換的?”
喬晚卿臉色微紅,“嗯,家裏早就準備的,我……我想着,新婚還是要有點兒紅色才喜慶,就……換上了!”
陸明洲笑道:“你洗澡了沒?”
喬晚卿搖頭,“還沒。”
“那你先去洗,我收拾一下。”
喬晚卿忙道:“我幫你收拾,你去洗吧,工作了一天,肯定累壞了。”
陸明洲沒讓她動手,“不用,我自己收拾就行,你去洗澡。”
喬晚卿便沒再多說,拿着睡衣去洗澡,衛生間的空間很大,貼着小花磚,顏色看着很是清雅,這個年代住房條件緊張,只有很少的人能夠住房自由。
之前喬家住的小洋樓,那是多年前的老房子,那邊裝修比較西式,豪華,這邊就要簡單多了,但空間大啊,大空間實在是太舒服了。
她結婚了,以後,這裏就是她的起點,是她的家了,自從回國,她的心就一直懸着,如今,總算鬆了口氣。
面對馬上的洞房花燭,喬晚卿沒有緊張,反而,有些期待!
四十分鍾後,喬晚卿從浴室出來,她洗了澡,也洗了頭發,身上還噴了一些淡淡的香水,從陸明洲身邊路過,一陣香風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