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門關外的風雪雖漸歇,卻餘寒刺骨。歐陽鋒背着簡單行囊,懷揣那半部殘破毒經,在茫茫戈壁中踽踽獨行。十歲少年的身軀本就單薄,經此家破人亡的巨變,又連日不眠不休,早已是強弩之末。身上的貂裘被馬賊的刀鋒劃開數道裂口,寒風灌入,凍得他牙關打顫,腳底的靴子也磨穿了底,被沙石磨得鮮血淋漓。
他靠着一股復仇的執念支撐着,目光死死盯着西方,那是白駝山的方向。父親曾說,白駝山是歐陽家的根,那裏有祖上留下的基業,有能庇護族人的力量。可這西域戈壁遼闊無邊,黃沙漫天,連參照物都寥寥無幾,走了三日,別說白駝山,就連半個人影都未曾見到。
幹糧早已耗盡,水囊也見了底,喉嚨幹得像是要冒煙。烈日當空時,戈壁灘上的溫度驟升,黃沙被曬得滾燙,踩在腳下如同踏在烙鐵上;夜幕降臨時,氣溫又驟降,寒風如刀,卷着沙礫打在身上,疼得鑽心。歐陽鋒頭暈眼花,眼前陣陣發黑,內力本就微薄,此刻更是運轉滯澀,腳步也越來越虛浮。
第四日午後,他終是支撐不住,眼前一黑,栽倒在沙丘之下。昏迷前,他下意識地緊緊按住懷中的毒經,那是他唯一的希望,是他復仇的依仗。黃沙漸漸掩埋了他的身軀,只露出一小截染血的衣袖,在風中微微晃動。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打破了戈壁的死寂。一隊駱駝商隊緩緩行來,爲首的是一位須發半白的老者,身着灰色短打,腰間別着一柄彎刀,臉上刻滿了歲月的風霜,眼神卻銳利如鷹。他正是白駝山的老仆,姓陳,名忠,江湖人稱“陳老丈”,是白駝山莊主人歐陽烈最信任的親信,此番奉命外出采購物資,正要返回山莊。
“陳伯,你看那沙丘下是什麼?”商隊中一名年輕護衛指着歐陽鋒倒下的方向,高聲喊道。
陳忠勒住駱駝,順着護衛所指望去,只見沙丘下似乎有一團黑影。他眉頭微蹙,翻身下駝,快步走了過去。撥開表層的黃沙,一張蒼白幹裂的小臉露了出來,正是昏迷不醒的歐陽鋒。
陳忠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尚有微弱氣息,又摸了摸他的脈搏,雖虛弱卻沉穩。“是個孩子,看樣子是遭遇了不測。”他心中一動,這孩子眉眼間竟有幾分歐陽家嫡系的神韻,再看他身上的傷口與殘破的衣物,顯然是經歷了凶險。
他當即吩咐護衛:“把他抬到駱駝上,給他喂點水和幹糧,先救醒再說。”
護衛們應聲上前,小心翼翼地將歐陽鋒抬到一輛駱駝車上。陳忠取來水囊,用小刀撬開歐陽鋒的嘴,緩緩灌了些清水。又拿出幹糧,掰成碎屑,一點點喂進他口中。
約莫半個時辰後,歐陽鋒悠悠轉醒。他猛地睜開眼睛,警惕地掃視着四周,雙手下意識地去摸懷中的毒經,觸感還在,心中才稍定。當看到圍在身邊的陌生面孔時,他眼神一凜,掙扎着想要坐起來,卻渾身無力,又跌回了車上。
“孩子,莫怕。”陳忠溫和地開口,聲音沙啞卻帶着幾分安撫的力量,“我們是白駝山的人,路過此地,見你昏迷,便救了你。你是誰家的孩子?爲何獨自一人在這戈壁中?”
“白駝山?”歐陽鋒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隨即又黯淡下去,警惕地問道,“你們真是白駝山的人?”
陳忠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令牌由黑鐵打造,上面刻着一只盤旋的白蟒,正是白駝山的信物。“老丈陳忠,乃白駝山莊莊主歐陽烈麾下老仆。這是白駝山令牌,你可認得?”
歐陽鋒盯着令牌上的白蟒,想起父親曾給他看過的歐陽家信物圖樣,與這令牌上的紋路一般無二。他心中的警惕稍減,眼中卻涌起悲痛,哽咽道:“我叫歐陽鋒,家父歐陽仲,是歐陽家經商一脈……我們的商隊在玉門關外遭遇黑風寨馬賊劫殺,全隊上下,只有我活了下來。”
“歐陽仲?”陳忠臉色一變,“可是西域商道上聲名赫赫的歐陽仲兄?他是莊主的遠房堂弟,早年分家後便以經商爲業,莊主時常掛念於他,卻沒想到……”陳忠嘆了口氣,眼中滿是惋惜,“孩子,你受苦了。既然是歐陽家子弟,那便是自家人,跟我們回白駝山,莊主定會收留你。”
歐陽鋒聞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連日來的孤獨、恐懼與悲痛在此刻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對着陳忠深深一揖:“多謝老丈相救,大恩大德,歐陽鋒沒齒難忘。”
陳忠扶起他,溫聲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你身子虛弱,且安心休養,我們數日便到白駝山。”
接下來的幾日,歐陽鋒在駱駝車上安心休養。陳忠對他頗爲照料,每日親自爲他換藥,傳授他一些粗淺的調息法門,助他恢復內力。歐陽鋒本就聰慧,一點即通,加之心中有執念支撐,恢復得極快。他也趁機向陳忠打聽白駝山的情況,得知白駝山莊位於西域腹地的綠洲之中,莊主歐陽烈武功高深,性情剛正,在西域威望極高,山莊內不僅有精湛的武學傳承,更有不少關於毒物、醫術的典籍,這讓歐陽鋒心中愈發向往。
他也時常拿出懷中的殘破毒經,趁着無人之時翻閱。書頁上的文字晦澀難懂,配圖更是詭異,有奇形怪狀的毒蟲,有纏繞着藤蔓的骷髏,還有一些復雜的陣法圖譜。他雖大多看不懂,卻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玄妙,尤其是那些關於毒物的描述,讓他想起父親與叔父慘死的模樣,復仇的火焰在心中越燒越旺。
這日午後,駱駝商隊終於駛出了茫茫戈壁,眼前豁然開朗。一片鬱鬱蔥蔥的綠洲出現在視野之中,遠處是連綿起伏的山脈,山腳下坐落着一座宏偉的莊院,青磚黛瓦,圍牆高聳,莊門之上懸掛着一塊巨大的匾額,上書“白駝山莊”四個鎏金大字,筆力遒勁,氣勢磅礴。莊院周圍環繞着清澈的溪流,溪流旁種植着許多奇花異草,其中不乏一些歐陽鋒在毒經上見過的毒物,散發着淡淡的異香。
“孩子,那便是白駝山了。”陳忠指着莊院,眼中帶着幾分自豪,“過了前面的溪流,便到莊門了。”
歐陽鋒望着那座莊院,心中百感交集。這裏將是他新的家,是他學習本領、積蓄力量的地方。他握緊了拳頭,暗暗發誓,一定要在白駝山學有所成,將來親手爲父親、爲叔父報仇雪恨。
商隊緩緩駛入莊門,莊內弟子見是陳忠歸來,紛紛上前見禮。陳忠吩咐弟子將物資入庫,自己則帶着歐陽鋒前往主廳拜見莊主歐陽烈。
白駝山莊的主廳寬敞明亮,正中擺放着一張紫檀木大案,案後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他身着白色錦袍,面容剛毅,頜下留着一縷長須,雙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正是白駝山莊莊主,歐陽烈。他周身氣息沉凝,顯然武功已臻化境。
“莊主,屬下幸不辱命,采購物資已盡數入庫。”陳忠上前躬身行禮,隨即側身讓出歐陽鋒,“此番歸來,屬下在戈壁中救下一位少年,乃是您的遠房堂弟歐陽仲兄之子,名喚歐陽鋒。歐陽仲兄的商隊遭遇馬賊劫殺,全隊覆沒,只剩這孩子一人存活。”
歐陽烈聞言,目光落在歐陽鋒身上,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惋惜。他起身走到歐陽鋒面前,仔細打量着他。這孩子雖面帶風霜,衣衫襤褸,卻身形挺拔,眉目深邃,眼神中透着與年齡不符的堅韌與銳利,隱隱有歐陽家嫡系的風骨。
“你便是歐陽鋒?”歐陽烈的聲音沉穩有力。
“正是晚輩。”歐陽鋒躬身行禮,聲音雖略帶沙啞,卻異常堅定,“多謝莊主收留之恩。”
“癡兒,你我本是同宗,何談收留。”歐陽烈嘆了口氣,“你父親歐陽仲,當年與我雖分家各立門戶,卻也時常書信往來,情誼深厚。沒想到他竟遭此橫禍,實在令人痛心。”他伸手扶起歐陽鋒,“你且安心在莊中住下,日後便將這裏當作自己的家。”
歐陽鋒心中一暖,正要道謝,卻感覺到懷中的毒經被歐陽烈的手指無意間觸到。
歐陽烈眉頭微蹙,目光落在他懷中:“你懷中藏的是什麼?”
歐陽鋒心中一緊,不知該不該如實相告。這毒經來歷不明,且內容詭異,他擔心歐陽烈會因此嫌棄自己。
陳忠在一旁勸道:“莊主,這孩子孤苦無依,懷中想來是些家傳之物,您便不要再追問了。”
歐陽烈卻擺了擺手,目光灼灼地看着歐陽鋒:“孩子,你且取出瞧瞧。我看你氣息之中,隱隱有一絲異氣,想來與你懷中之物有關。”
歐陽鋒見無法隱瞞,只得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用油布包裹的殘破毒經,遞到歐陽烈手中:“這是晚輩在父親的屍身旁找到的,不知是什麼典籍,晚輩見其不凡,便隨身帶着。”
歐陽烈接過毒經,緩緩拆開油布。當看到封面上那混合着西域文字與中原漢字的古樸字跡時,他瞳孔驟縮,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快速翻閱着書頁,目光掃過那些詭異的圖譜與晦澀的文字,手指微微顫抖,顯然內心極爲激動。
“這……這是《五毒真經》的上冊!”歐陽烈失聲說道,語氣中滿是震驚,“沒想到這部失傳數十年的奇書,竟會落在你手中!”
“《五毒真經》?”歐陽鋒與陳忠皆是一臉茫然。
歐陽烈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心中的激動,緩緩說道:“四十多年前,江湖上有兩位奇人,一位號稱‘毒仙’,一位號稱‘藥王’。毒仙精通天下奇毒,殺人於無形;藥王則擅長醫術,能活死人肉白骨。二人本是摯友,後共同合著了這部《五毒真經》,上冊記載的是煉毒、用毒之法,下冊則是解毒、醫病之術,二者合一,便是一部曠世奇書。”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可惜後來二人因理念不合,反目成仇,毒仙遠走西域,藥王隱居中原,這部《五毒真經》也因此一分爲二,散落江湖,不知所蹤。我年輕時曾有幸見過毒仙一面,他曾給我看過《五毒真經》上冊的殘頁,與你這本一模一樣!”
歐陽鋒聞言,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他沒想到這本殘破的古籍,竟有如此不凡的來歷。
歐陽烈看着手中的毒經,眼中閃過一絲追憶:“毒仙當年曾說,《五毒真經》雖以毒爲名,卻並非純粹的害人之術,毒可殺人,亦可救人,關鍵在於使用者的本心。他還說,歐陽家與他頗有淵源,日後若有機緣,定會將真經的一部分傳承給歐陽家後人。沒想到今日,這部真經竟真的落到了歐陽家子弟手中。”
他抬起頭,目光落在歐陽鋒身上,眼神中充滿了贊賞與期許:“孩子,你可知你身上的筋骨奇絕,乃是百年難遇的武學奇才?加之你與《五毒真經》有此緣分,又經歷了這般變故,心性遠超常人。我膝下無子,只有一義子歐陽镔,今日我願收你爲義子,傳你白駝山武學,助你參透《五毒真經》的奧秘,你可願意?”
歐陽鋒聞言,心中狂喜,當即雙膝跪地,對着歐陽烈重重磕了三個頭:“孩兒歐陽鋒,拜見義父!多謝義父栽培!”他心中清楚,這是他復仇的最好機會,也是他唯一的出路。
歐陽烈扶起他,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孩兒,起來吧。從今日起,你便是白駝山莊的二少主。陳忠,你帶鋒兒下去梳洗更衣,安排住處,再取我白駝山的基礎武學典籍給他,讓他先好生修習。”
“屬下遵命。”陳忠躬身應道。
歐陽鋒跟着陳忠走出主廳,心中激動不已。他回頭望了一眼主廳中歐陽烈的身影,心中暗暗發誓,定不會辜負義父的期望,他日定要學有所成,爲父報仇,光耀歐陽家門楣。
陳忠將歐陽鋒帶到一座雅致的院落中,院落不大,卻收拾得幹淨整潔,院中有一口水井,周圍種植着幾株西域特有的胡楊。“二少主,這裏便是您的住處了。屬下已讓人備好熱水和衣物,您先梳洗一番,稍後屬下再將武學典籍送來。”
“有勞陳老丈。”歐陽鋒拱手道謝。
梳洗完畢,換上一身幹淨的白色勁裝,歐陽鋒只覺得渾身清爽。不多時,陳忠便送來一摞武學典籍,有《白駝山基礎內功心法》《靈蛇身法》《毒經入門》等。
歐陽鋒接過典籍,如獲至寶,當即回到房中翻閱起來。《白駝山基礎內功心法》講究以柔克剛,循序漸進,與他之前修習的家傳內功截然不同,卻更爲精妙;《靈蛇身法》靈動飄逸,變幻莫測,適合在復雜地形中施展;《毒經入門》則介紹了一些常見毒物的習性與煉制方法,與他懷中的《五毒真經》上冊相互印證,讓他受益匪淺。
接下來的日子裏,歐陽鋒全身心投入到武學修習之中。他天資聰穎,又異常刻苦,每日天不亮便起身在後山練習身法與內功,夜晚則挑燈研讀武學典籍與《五毒真經》。他的進步之快,讓陳忠與莊中弟子都大爲驚嘆。
歐陽烈也時常親自指點他的武功,見他對《五毒真經》的領悟越來越深,心中愈發欣慰。他不僅傳授歐陽鋒武學,更時常教導他爲人處世的道理:“鋒兒,武學之道,重在修身養性。你身負血海深仇,想要報仇雪恨,這無可厚非,但切記不可被仇恨蒙蔽心智。毒可殺人,亦可救人,用毒之道,存乎一心。日後你若學有所成,當以仁心爲先,不可濫用毒術,殘害無辜。”
歐陽鋒將義父的教誨牢記在心,他知道義父是爲他好。但每當夜深人靜,想起父親與叔父慘死的模樣,想起黑風寨馬賊的凶殘,心中的仇恨便會不受控制地翻涌。他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盡快變強,只有擁有足夠的力量,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才能爲死去的親人報仇。
這日,歐陽烈將歐陽鋒與義兄歐陽镔叫到主廳。歐陽镔比歐陽鋒年長五歲,身材高大,面容與歐陽烈有幾分相似,卻少了幾分剛毅,多了幾分浮躁。他見歐陽鋒進步神速,心中頗有幾分不服。
“镔兒,鋒兒,今日我讓你們二人切磋一番,也好讓我看看你們的修習成果。”歐陽烈坐在主位上,緩緩說道。
歐陽镔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當即抱拳道:“孩兒遵命!”他早就想與歐陽鋒較量一番,看看這個突然出現的義弟到底有何本事。
歐陽鋒心中也躍躍欲試,他想檢驗一下自己這段時間的修習成果,當即躬身應道:“孩兒遵命。”
二人來到主廳外的空地上,相對而立。陳忠與莊中弟子圍在四周,屏息凝神地看着這場較量。
“二弟,你可要手下留情啊。”歐陽镔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語氣中帶着幾分挑釁。
歐陽鋒神色平靜:“大哥客氣了,小弟自當全力以赴。”
話音剛落,歐陽镔便率先出手。他施展的是白駝山的《伏虎拳》,拳風剛猛,勢如猛虎,直撲歐陽鋒面門。
歐陽鋒不慌不忙,施展《靈蛇身法》,身形靈動如蛇,巧妙地避開了歐陽镔的攻擊。他深知自己內力尚淺,不宜與歐陽镔硬拼,只能以巧取勝。
二人你來我往,鬥得不可開交。歐陽镔的拳法剛猛有力,招招狠辣;歐陽鋒的身法靈動飄逸,防守得滴水不漏,偶爾還能趁機反擊幾招。
圍觀的弟子們看得眼花繚亂,不時發出陣陣喝彩聲。陳忠捋着胡須,眼中滿是贊賞:“二少主的身法已頗具火候,臨敵經驗也遠超同齡人,實屬難得。”
歐陽烈坐在主廳門口,目光深邃地看着場中的二人。他看出歐陽镔雖功力較深,卻心浮氣躁,招式中頗多破綻;而歐陽鋒則沉穩冷靜,心思縝密,總能在關鍵時刻找到歐陽镔的破綻,雖內力稍遜,卻已占據上風。
百餘招過後,歐陽镔漸漸體力不支,招式也變得散亂起來。歐陽鋒抓住機會,施展《靈蛇身法》繞到歐陽镔身後,右手食指點向他的肩井穴。
歐陽镔心中一驚,想要躲閃,卻已來不及。肩井穴被點中,他只覺得渾身酸軟無力,拳頭再也握不住,癱倒在地。
“大哥,承讓了。”歐陽鋒收回手指,躬身說道。
歐陽镔臉色漲得通紅,心中又羞又怒,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輸了。他從地上爬起來,狠狠瞪了歐陽鋒一眼,轉身便走。
歐陽烈看着歐陽镔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對歐陽鋒說道:“鋒兒,你贏了。但你要記住,武學之道,不止在於勝負,更在於修身養性。你大哥性子浮躁,你日後要多讓着他幾分,兄弟和睦,方能讓白駝山發揚光大。”
“孩兒謹記義父教誨。”歐陽鋒躬身應道。
歐陽烈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你天資卓絕,又肯刻苦,日後成就定不可限量。這《五毒真經》上冊,你且好生參透,日後我會將下冊傳授於你。切記,用毒之道,重在本心,不可本末倒置。”
歐陽鋒心中一喜,連忙道謝:“多謝義父!孩兒定不負所望!”
他知道,義父將《五毒真經》下冊的消息告知自己,是對自己的極大信任。他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盡快參透上冊的奧秘,不辜負義父的栽培。
夜色漸深,歐陽鋒回到自己的院落。他坐在窗前,取出懷中的《五毒真經》上冊,借着月光仔細翻閱。書頁上的文字與圖譜,在他眼中變得愈發清晰。他仿佛看到了毒仙與藥王合著此書時的情景,感受到了其中蘊含的玄妙之道。
他知道,自己的江湖之路,才剛剛開始。白駝山的歲月,是他積蓄力量的時光。他日,他必將走出西域,闖蕩中原,爲父報仇,揚名立萬。而那部《五毒真經》,將是他最強大的依仗,也將是他一生的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