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月這幾天啥也沒做,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家裏。
她雖然沒有懷孕生娃的經驗,但以前聽長輩說過,三個月之前胎象不太穩,得養胎。
很多孕婦也都是等肚子裏的寶寶三個月以後才告訴外人。
駐地也沒什麼地方能去的,到處都是黃土,植被稀鬆。
想買的東西,她都是把錢和票拿給小賈,托小賈幫自己買。
無聊的時候,秦溪月就去找王小秋嫂子聊聊天。
王小秋嫂子已經知道她以前的風評了,但是對她依舊如初。
一轉眼,秦溪月已經在家屬院住了六天,這天早上起床後,她去食堂打完早餐回家吃,然後坐在門口悠哉地嗑瓜子,觀賞對面山頭上的風景。
雖然西北荒涼貧瘠,卻也別有一番風景。
正樂滋滋地欣賞風景,王小秋嫂子過來串門:“溪月妹子,張嫂子約我去附近的公社跟老鄉換點羊肉吃,你要不要一塊去?這兩天鄰居有人吃羊肉,兩個孩子嘴饞,一直鬧騰,我也想買點。”
羊肉哇?
好吃得很,弄個紅燒,那味道絕了。
西北的羊肉應該都是放養的,比那些飼養羊肉質好多了。
秦溪月立即站起身:“嫂子,您等我換身衣服,我跟你們一塊去。”
秦溪月進屋換完衣服,特意背了一個自己最喜歡的小布包出門。
張玉梅一看到,眼睛就挪不動了:“妹子,你這布包在哪買的,挺別致,也挺小巧。”
雖然看着裝不了多少東西,但愛美是女人的天性。
無論花紋還是顏色、做工,張玉梅都覺得很特別。
秦溪月大大方方地把包包遞過去,讓她仔細看:“我自己做的,嫂子要是喜歡,你找幾塊類似的布,我給你也做一個。”
她這個有點像後世的小手提包,而且是那種有民族特色的壯錦手提包。
以前她在網上買包包的時候,就覺得這種包包好看,穿過來後發現家裏有類似的布,就做了一個。
張玉梅驚訝道:“你連包包也會做?”
她的繡工也好,平時家裏人的衣服都是自己做的,主要是沒見過類似的款式,也沒做過同樣的。
她詫異的是秦溪月既會木工活,又會做漂亮包包。
張玉梅道:“能不能跟我說說,怎麼走線的,以後有空我也做一個,我自己就能做。”
“當然能。”秦溪月就把大概的步驟和設計風格跟她說了一遍。
這種包包並不難做,她沒有想過要藏着掖着。
其實這年代沒有撞衫的概念,都是發現誰穿了漂亮衣服,背了好看的包包,就想弄一樣的。
而且女人感興趣的話題無非就是那幾個,家庭男人孩子,還有漂亮衣服包包和鞋子。
日子是清苦,然而每個人都有追求美的權利。
她告訴張玉梅嫂子怎麼做包包,還能拉近關系。
果不其然,一路上,張玉梅嫂子都在跟她交流做包包的經驗,有說有笑。
秦溪月看她對自己的態度轉變很大,更是大方地描述了好幾種包包的樣式,讓她改天有空嚐試做一兩個。
附近的公社距離部隊駐地兩個公裏,三個人蹭了部隊的車過去,和公社的村民換完羊肉,又去供銷社逛了一圈。
回去時,秦溪月拎着不少東西。
張玉梅熱情道:“你懷着身孕呢,我幫你提點東西。”
“嫂子,我自己能提的。”
“跟我客氣啥,都是鄰居,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張玉梅很堅持。
秦溪月鬆開手,讓她幫忙提罐頭:“等回去了,我給嫂子分兩塊黃桃。”
張玉梅嗔她:“誰貪你的黃桃吃?你這麼說就不把嫂子當朋友看了。”
秦溪月挽住她胳膊,笑嘻嘻道:“好好好,嫂子人最好了。”
聊着聊着,小賈開車過來了,三人又蹭了部隊的車回去。
在營部門口下車,往家走的路上,三人聽到了一陣孩子的哭聲,下意識看了一眼。
一個八歲的男孩痛哭流涕道:“娘,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偷偷聽收音機了。”
男孩面前的婦女冷着臉呵斥:“你知不知道這收音機是你爹從省城買回來的,你摔成這個樣子,都不知道能不能修好。”
男孩哭得稀裏譁啦:“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婦女想再罵幾句,看到兒子哭得實在太厲害,又不忍心批評。
“行了,等你爹回來,再讓他找人修理。”
張玉梅走過去,主動打招呼:“汪嫂子,聰聰把你們家收音機搞壞啦?”
汪夢蓮聞言,抬頭看過來,無奈道:“我不在家,找了一幫孩子來家裏,背着我跟他爹偷偷聽,這不,摔壞了。”
駐地也就只有汪夢蓮家有收音機,張玉梅平時經常過來串門一塊聽廣播,惋惜道:“那這幾天沒辦法過來你家聽廣播了,不過沒啥大事,找人修修就好了,別打孩子。”
秦溪月跟了上來,看了眼在汪夢蓮背後抹淚的男孩,又看了看汪夢蓮手裏抓着的收音機。
這年代的家庭教育,好像主打的就是一個棍棒底下出孝子,父母都不太會教育孩子,孩子做錯了事,基本上都是打一頓或者罵一頓。
秦溪月不好評價這種教育方式,視線落在收音機上:“嫂子,您手裏的收音機能不能拿給我看看?”
汪夢蓮瞥了秦溪月一眼,她不像其他人那樣什麼情緒都表現在臉上,沒有看到人就皺眉,只不過很冷淡:“收音機已經壞了,聽不了廣播。”
上一次秦溪月過來,就鬧着要買走她家的這個收音機,要不是蕭勁鋒攔着,她可能都因爲不好意思讓出去了。
秦溪月大言不慚道:“嫂子,我以前幫人修過收音機,想看看能不能幫您修好。”
話一出門,汪夢蓮一臉懷疑地盯着她看。
張玉梅更震驚了,不過她這會把秦溪月當成了好姐妹看:“妹子,你連收音機也會修?”
怎麼啥啥都會。
秦溪月道:“我爹是機械廠職工,平時接觸這些東西多,我跟我爹學的,木匠的手藝是我爺爺傳下來的。”
雖然這是假話,但家屬院又沒人知道她家裏人情況,所以是能站得住腳的。
汪夢蓮還沒說話呢,就插進來一道聲音:“秦溪月,你不會是又想搶走汪校長家的收音機吧?你要不要臉啊,壞的收音機都不放過。
“還好意思找借口說自己能修,我看你是想拿去偷偷賣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