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有客房,但不能把紀巧慧安排在客房住。
葛菊梅看着嬤嬤帶人收拾屋子,她住的正房有兩間臥室,另一間收拾出來給紀巧慧住。
她打自己嘴,“讓你嘴快,長長記性,以後還說客氣話嗎?”
紀海蓉在丫鬟的攙扶下走進來,葛菊梅站起來。
“四嫂,出來幹什麼?有我哪,我會安排好。”
她扶着四嫂坐下。
紀海蓉歉意的說道:“讓妹妹招呼我堂妹,我這身子又受不得累。”
她嫁給丈夫,一開始是因爲紀平洲和侯府四子葛進楊一起玩,繼而熟悉了。
後面她聽長姐說葛太後想讓姜雨竹嫁給葛進楊,因爲安王要娶姜雨竹,所以沒提。
紀海蓉一不做二不休,天天約葛進楊,二人是私定終身,然後才給家裏公開,一個要娶一個要嫁。
紀海蓉看中侯府男人不納妾,她不想嫁到別的人家因爲生閨女後看着妾室生,就像自己母親一樣,變得面目全非。
這次紀平洲帶妹子來,好好的國公府不住,安排在侯府,紀海蓉想不通紀平洲的做法,又覺得給小姑子添麻煩,萬分不好意思,過來表示歉意。
葛菊梅說道:“我挺喜歡巧慧妹妹,長的多好呀。我做夢都想長那樣,英姿颯爽。我長得像……”
想說像小土豆,如今這裏沒土豆。
“長得像小窩瓜,別人以爲還沒及笄。”
紀海蓉抿嘴一笑,小姑子長得小巧,細眉細眼,是像小女娃。
葛侯爺也覺得紀平洲做事莫名其妙,他問老四葛進楊,“他回去關中受什麼刺激了?怎麼做事這麼魯莽?帶着個要定親年齡的妹子來京,還讓我侯府收留。幸好侯府沒未婚男子,不然說不清了。還有,他不成親是不是有毛病?”
葛進楊哪裏知道,他多年沒見紀平洲,不知道他回到關中後啥情況。
“平洲說晚上出去聚聚,等我問問他。”
葛侯爺見老二葛進沭又給他使眼色,不問了,留下老二,其他兒子打發出去。
四個兒子,也就老二長點頭腦,上次老二給他使眼色,是安王被小舅子打逃跑時遇見兒子,他問兒子怎麼去了那裏。
過後兒子解釋,受朋友委托,去查一個案子。
老四的一個好友的父親在刑部任職,他經常幫忙。
葛侯爺等其他兒子出去,問道:“你知道紀家那個要去哪裏?”
葛進沭說道:“我猜的沒錯話,他要去懷遠。”
葛侯爺沒反應過來,問道:“他去懷遠幹什麼?有認識的人在懷遠?”
葛進沭微微一笑,“沒想到這麼多年他還沒放下,人才走他就來了。估計是來了後知道人回懷遠了,已經和離,他要追過去。”
葛侯爺發懵,“等等,你說的誰?誰和離了?他看中的是有夫之婦?”
葛進沭說道:“爹,小點聲。”
“沒事,你妹子在收拾屋子,沒過來偷聽。你別賣關子,告訴我是誰?”
“安王。”
葛侯爺一下懵了,“他好男色?還是安王?混賬玩意!”
葛進沭哭笑不得,“爹,安王好端端在王府抄經。”
“那……那……”
葛侯爺這才反應過來,是安王妃,應該是和離的安王妃。
他探過身子,小聲問道:“你怎麼知道?安王知不知道?老四知不知道?”
葛進沭說道:“姜氏進京,安王屁股像着了火,哪裏會注意別人?老四那會和弟妹互相看對眼,也沒留意。我是和他們一起喝過酒留意到,當初還想着沒準是我猜錯。後面安王成親,平洲突然回了關中,我想那就是真的。也難得情深,一直沒成親。”
葛侯爺一臉的八卦,“你是說那二人有情?是被安王拆散的?要不然怎麼才和離那小子就到京城了?”
葛進沭急忙澄清,“爹可別亂猜,毀人名節。是平洲一廂情願,平洲來京路程都得兩個月吧,這是巧合。要不然他怎麼來京就要離開,要是之前知道,直接去懷遠,還繞一圈幹嘛?”
葛侯爺摸摸下巴,“也是,難怪他一直不成親,在這等着哪。安王活該,好好的家讓他折騰散了,媳婦跑了吧,有人追過去了吧,他還以爲離了他都活不成,沒想到吧。”
葛侯爺笑出聲,雖然安王是他外甥,他也要說聲活該。
最看不上始亂終棄的人。
安王不覺得自己是始終亂棄,他覺得自己犯了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王妃怎麼就不願意和他過了呢?
他對王妃情深義重,要月亮不給星星,他精力旺盛,體貼王妃身子,又被人誘惑,想入非非了。
得知好兄弟來京,沒等他要請客,好兄弟離京外出。
安王問葛進楊,葛進楊哪裏知道紀平洲抽什麼瘋。
“誰知道他去哪裏,他說現在不能說,把她妹子往我家一塞就跑了。國公府容不下他妹子嗎?讓我小妹招呼,我爹氣得不行,怕累着我小妹了。”
安王哈哈樂,“沒見過像你爹那樣寵着女兒的,嫁給你小舅子,將來熱鬧了。”
葛進楊說道:“我爹說了,大不了帶着孩子和離,我侯府又不是養不起。”
安王想到自己王妃和離帶孩子走了,唉聲嘆氣。
“我想去懷遠,我皇兄不讓,讓我先抄經三個月。我就想不通,他攔着我幹什麼?真讓我妻離子散?”
葛進楊和安王算是一起長大,說話也不避諱,“我爹說了,你活該!憋不住嗎?憋不住還有手,非得背着媳婦玩花花,這下好了吧。”
安王沒話好說。
第二天進宮懇求母妃讓他去懷遠,追妻。
葛太後神情復雜,她知道紀平洲來京就走了,不用問,去懷遠。
這是命嗎?
當年她有意想讓姜雨竹嫁堂侄,自己兒子看中,死皮賴臉求娶。
而紀平洲也是對姜雨竹一見鍾情。
那會京城對姜雨竹一見鍾情的男子很多,美女誰都愛慕。
但像紀平洲因爲喜歡一個女子一直不成親的人少之又少。
得知姜雨竹和離,立馬追過去。
這是愛在心裏。
兒子是娶了心上人還胡鬧,看看人家紀平洲,兒子輸了也活該。
葛太後猶豫,如果讓兒子這會去懷遠,紀平洲沒戲,姜雨竹哪怕不和兒子和好,也不會接受紀平洲。
當然,紀平洲不去,姜雨竹也不見得會接受兒子的悔改。
罷了罷了,兒子的錯他就該受,紀平洲的路讓他自己走,姜雨竹如何選擇,也讓她自己選。
葛太後按按眉心,有氣無力說道:“最近睡不好,總夢見你父皇,你抄抄孝子經,八月祭祖把抄的經書燒給你父皇。”
安王……
離開京城又推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