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05
三更半夜,隔壁屋裏燈火搖曳,時不時傳來低喘嬌媚的笑聲。
我手中的刀便磨得更快了。
陳母半夜起身上茅房,見到我跟見到鬼一樣嚇了一跳。
“你大半夜的磨什麼刀啊!嚇死個人了!”
我沒說話。
含了口酒,均勻噴灑在刀刃上。
屠刀閃着鋒利的銀光。
很滿意。
陳母突然生氣:“顴骨高聳,一臉的克夫相!我看你爹就是活脫讓你克死的,慘的連個全屍都沒剩下!”
“你說什麼?”
氣溫驟降。
陳母緊了緊外衣,話鋒一轉:“沒什麼,先扶我去茅廁吧。”
我拿着屠刀,步步緊逼。
刀背的銀光折出陳母瞳孔的恐懼。
她嚇得慌亂後退。
“你——!”
彼時,鋒銳的刀刃已經抵在她嘴上。
只要我稍一用力,就能將她舌頭片成兩片。
夜色中,我輕聲開口。
“說我克夫,你說對了。”
她揮舞着手,用力推開我。
可力量懸殊。
她年歲已高,怎麼有我天天殺豬宰牛的力氣大呢。
我隨手一揮。
五根手指齊齊掉落。
“啊——!”
陳母痛的撕心裂肺大叫,我反手將刀刃壓在她舌頭上......
06
我的刀又近了一寸。
她嘴角兩邊絲滑開裂,慢慢流下兩道血跡。
我輕輕開口:“聽說斷腸散少量服用會慢慢死去,那如果一次性大量服用會怎麼樣呢?婆——母!”
陳母瞬間像被拔了毛的鵪鶉,滿眼都是驚恐的顫抖着。
待她看清楚我手裏的斷腸散時,徹底瘋了。
崩潰的大叫起來。
“似錦!似錦!”
叫着叫着,上唇和下巴就分了家。
隔壁清晰的傳來咿咿呀呀的曖昧聲。
“蓉妹妹怎麼有了身孕還這麼厲害啊!”
宋青蓉生怕別人聽不見她的聲音,叫的痛徹心扉。
“那,那我與那悍婦誰更厲害?”
陳似錦興奮的說着:“那悍婦怎配同你比!光是看她一眼都要做噩夢了,哪像妹妹這般勾我心魄,令我着迷。”
“倘若是死,能死在妹妹裙下也算值了!”
陳母瘋狂大叫。
明明就一牆之隔,可陳似錦忙着那點風流事,根本聽不見她的聲音。
在她絕望驚恐的眼神中,我一刀砍斷她下巴。
血瞬間噴濺到我臉上,還帶着溫熱。
我將斷腸散灌進她胃裏。
安慰道:“別擔心,他們很快就會下去陪你了。”
陳母的叫喊聲戛然而止,從胃裏發出微弱【呃呃】聲。
“疼麼?”
陳母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
而我卻十分心慰。
“聽說這藥服下,能清晰的感覺到肚腸寸寸截截的斷掉,是這樣麼?”
她顫巍巍的伸手不見五指。
手腕處直接被我揮刀砍下。
黑暗中我的聲音冰冷。
“我父親是你殺的吧!”
她的驚訝寫在眼睛裏,直勾勾瞪着我。
當時,見父親最後一面時,他被人砍斷了手。
陳母和陳似錦害怕血腥,並沒有同我一起去認屍。
她是如何知曉父親死時不是全屍的?
怕是下藥毒殺這件事,她不是第一次幹了。
下一秒。
我手起刀落。
“呃————!!”
許是屠刀被我磨得夠鋒利了,只用了平時殺豬的三分力氣,便輕鬆卸了她的小腿。
“這是你欠我父親的!剩下的等你下去見到他親自還吧!”
刀刃被染成紅色。
陳母此時眼神已經空洞。
“噗——!”
從喉嚨嗆出一大口鮮血,染在血肉模糊的下巴上。
隨後,猛地抽搐兩下。
望着頭頂的橫梁,徹底沒了聲息。
我望着窗外清冷的月色,默哀。
“女兒不孝,至今才發現殺害您的真凶。”
“爹放心,陳家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再投胎也不敢做人!
一夜沒睡。
刀被我磨得又鋒又亮。
直到刀刃金光閃爍,抬頭一看,才發現已經清晨初了。
活動了下肩膀。
扭頭看着一地殘肢。
真麻煩。
無奈將地上的殘肢一個個撿起,扔進布袋包裹住。
突然,房門被敲響。
07
打開門。
宋青蓉站在門口,邊說話邊往屋裏探頭。
“怎麼還不做飯,這都幾時了?”
她要進,我沒想攔着。
可邁步一半,她突然收回腳,捂着鼻子嫌棄道:“你能不能換身衣裳,一屋子的騷臭味!”
“難怪陳郎說一看見你就惡心,碰你一下都要做半年噩夢,簡直跟從茅房裏爬出來的蛆蟲沒兩樣,一身的屎味!”
空氣中彌漫着新屍的腥臭。
味道大麼?
還好吧。
“等你死了就聞不到了。”
我淡淡開口。
下一秒,宋青蓉花容失色的大叫着:“你,你你你說什麼!”
陳似錦走出來,她直接撲了上去。
委屈大喊:“陳郎~我只是告訴姐姐換身衣服,她竟然咒我去死!我肚子裏可是你的孩子,她這是要我一屍兩命啊!”
陳似錦一把將宋青蓉護在身後,一臉防備。
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痛罵。
“你個毒婦!口出什麼狂言!”
“蓉兒肚子裏懷着我的孩子,你若是嚇壞她,我定饒不了你!”
我冷笑。
“哦?怎麼饒不了法?”
一個文弱書生。
大言不慚。
我上下審視着陳似錦的身材,三個他差不多才有一頭豬的重。
不夠我剁上幾刀的。
宋青蓉見我直勾勾盯着陳似錦,立馬開口。
“陳郎,算了。”
“姐姐許是怪我不懂事,誰讓你天天只守在我身邊,都不陪姐姐的。”
她拉着陳似錦的衣袖輕輕搖晃:“姐姐定是一個人太寂寞了,心中憤懣無處投放,所以才拿我撒撒氣的,你就別怪姐姐了。”
“呵?寂寞?”
陳似錦冷哼道:“我看她就是下賤,平日裏早出晚歸,誰知道是不是跟哪個野男人去做齷齪之事了。”
他一把將宋青蓉圈進懷裏。
居高臨下的開口:“夏昭昭,你別白日做夢了,我是不可能碰你這幅髒軀的。”
“你若實在寂寞難耐就去街上找乞丐,說不定他們不嫌棄你,願解你寂寞之憂,哈哈哈。”
說着,他大笑起來。
當初他在街邊跟乞丐搶食被打個半死,若不是我出手救下他,他早就死了。
還輪得到今日在這放肆。
笑吧。
希望他死的時候也能笑得這麼開心。
臨走前,他頤指氣使:“快做些餐食送過來,餓到蓉兒我拿你是問!”
說完便牽着宋青蓉離開。
兩個膩歪的背影很是礙眼。
不過很快就看不到了。
08
吃飯時。
陳似錦抽出我的筷子扔在地上,沒好氣的說:“沒規矩!母親還沒上桌,你怎麼敢動筷子的!”
“她染了風寒,在休息。”
我話音淡淡的。
陳似錦沒有絲毫懷疑。
只是豎起眉毛,指責我:“那你還不快去照顧母親,一天天的跟頭豬一樣,就知道吃!”
站在門外,看他們吃的狼吞虎咽。
我很滿意。
原本這就是爲他們特意準備的。
宋青蓉看向門口的,以爲沒人小聲開口:“陳郎,是不是母親下的藥量不夠大啊,我看那悍婦精神十足不像是中了毒的樣子啊。”
陳似錦也覺得奇怪呢。
但他還是堅定道:“母親肯定給她下藥了,許是這悍婦平日裏練的跟牛一樣壯,那點藥量太輕了對她不起作用。”
“那怎麼辦,萬一放榜前她沒死,豈不是要帶着她跟我們一起搬進大宅子,陳郎~我不想她去,會髒了咱們的宅子的!”
說着說着,宋青蓉委屈落淚。
陳似錦連忙將她抱在懷裏輕聲安慰。
末了。
他眼神突變。
語氣陰沉發出冷笑:“她不是寂寞難耐麼,那我們便幫幫她......”
倆人交頭接耳,發出窸窸窣窣的怪聲。
“陳郎~你好壞啊!”
房裏傳出宋青蓉的笑聲。
離開後,我重新回到房間繼續磨刀。
看着外頭漸漸落下的餘暉。
我在陳母身上,試了試刀的鋒利程度。
差不多了。
09
夜晚寂寥。
突然一聲巨響。
床榻上的人猛然驚醒。
“蓉兒!”
陳似錦叫了一聲,隨後在床榻上窸窸窣窣的翻找着什麼。
點上油燈,我把火折子遞給他。
“夫君是在找這個麼?”
他先是一愣,隨後指着我大罵。
“你不是應該在......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說着陳似錦跳下床塌。
結果剛邁步,就被地上的東西絆了一跤。
他心情不爽至極,一腳踢飛地上的東西。
“什麼礙事的東西,趕緊扔出去。”
東西剛好滾落到我腳邊。
我笑了笑。
順勢又踢了回去。
這東西,停到陳似錦腳上。
他徹底失去耐心大罵:“你聾了是不是!我讓你把這破東西......啊!!!!!”
話沒說完,陳似錦痛苦尖叫。
看清眼前圓滾滾頭顱時,陳母的眼睛還沒閉上。
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真有意思。
讓我不由得稱贊他:“拿母親的頭顱當蹴鞠踢,你還是頭一個。”
“啊——!!母親!!”
他跌坐在地上撕心裂肺,抱頭痛哭。
真抱頭痛哭。
看他這麼痛苦,我差點兒笑出聲。
“怎麼了?”
我好心詢問:“是踢的不開心麼?”
陳似錦突然抬頭,像瘋了般伸手掐在我的脖子上。
下一刻,他發出殺豬般的叫聲。
“呃啊——!”
陳似錦的手掌和手臂分了家。
他露出驚恐的瞳孔。
我感覺脖子上的力道慢慢變鬆,隨後【噠噠】兩聲。
掉落在地。
“我的手——!”
嗯。
沒了。
“不好好用,那就別要了。”
見我提刀過來,陳似錦想看見鬼一樣,瞪着眼睛往後退。
地面留下一片溼漉漉的尿漬和刺鼻的騷味。
還真是跟他那個娘一樣。
尿失禁。
直到他退無可退。
陳似錦激動大喊:“救命!蓉兒!救命啊!”
10
對了。
宋青蓉。
我搖搖頭,跟他說:“別叫了,她此刻恐怕沒功夫來救你。”
人家忙着呢。
算起來,還是他自己的手筆。
陳似錦哆哆嗦嗦的質問:“你個悍婦......把蓉兒怎麼了......!”
同時,隔壁傳來呀呀曖昧的叫聲。
我笑了,語氣輕快。
“這話該問你自己,人不是你找來的麼?”
陳似錦突然想到什麼,身體頓時僵硬。
“你——!”
隔壁的叫聲更起勁了。
我將木板鑿了個小口,揪着陳似錦的脖子,將他拖過來。
宋青蓉此時正被一個乞丐壓在身下。
不斷嚎叫着。
乞丐張着腥臭大口,低頭不斷啃食在她肌膚上。
譏諷道:“還以爲有多彪悍,沒想到竟如此細皮嫩肉。”
“你夫君特意讓我好好待你,哪怕是折磨死了,他也不會報官抓我。”
“不過你放心,爺怎麼舍得讓你這麼痛快的死呢,這夜還長,咱們慢慢來小娘子~”
這乞丐太久沒碰過女人。
瘋了似的橫沖直撞。
很快,宋青蓉就叫不出聲了。
陳似錦喘着粗氣,直勾勾看着眼前這一幕。
哪怕是渾身顫抖,也一聲不敢出。
因爲。
我的刀正嚴絲合縫的抵在他脖子上。
泛着銀光。
只要他喉嚨稍微一動。
血便能立即噴涌而出。
“這乞丐不是你親自找來的麼?怎麼,不認識了?”
陳似錦滿臉錯愕驚慌,嘴巴輕輕蠕動。
算了。
我並不期待他的回答。
宋青蓉一聲聲痛苦的哀嚎,穿透門板。
比豬叫的還慘。
懷着身孕的她。
哪裏經得住這般折磨,身下很快便溢出一攤血跡。
“救…命......陳郎......救我......”
宋青蓉痛苦呢喃着。
扭頭時剛好與陳似錦四目相對。
11
陳似錦瞳孔驟然收緊。
他聽到了宋青蓉的求救聲。
我湊近他耳畔。
“你現在自盡,我便去救她。”
他怒吼:“你個毒婦!”
我剌了他一刀,不太滿意他的態度。
“人是你找來的,我好心幫你救人,怎麼就成毒婦了。”
宋青蓉痛苦的掙扎,用着最後的力氣喊陳似錦的名字。
乞丐猛地給了她兩巴掌。
她直接噴了口血。
我提醒:“她肚子還懷着你的孩子呢,救還是不救。”
陳似錦眼神逃避,我被一把揪了回來。
宋青蓉的目光不斷投過來。
嘴裏不停哀求着:“陳郎......救救我啊......”
陳似錦一言不發。
乞丐一拳錘在宋青蓉肚子上。
“小騷娘們!你那夫君都不要你了,還喊什麼喊!不如從了爺,爺還能讓你死的舒服點,嘿嘿。”
最終,在四目相對下。
宋青蓉咽了氣。
死後那雙眼睛還在直勾勾的盯着陳似錦看。
12
我連聲嘆息:“嘖嘖嘖,夫君好狠的心啊!”
“平日裏爲了蓉妹妹要死要活,怎麼真到了生死關頭,卻不肯相救呢。”
刀面的銀光,映出陳似錦緊張的瞳孔。
眼見着刀擠進脖子。
他卻沒有手。
想抓我,卻撲了空。
陳似錦一改囂張模樣,跪在地上咣咣磕頭乞求。
“別......別殺我!”
如此醜陋扭曲的臉,實在令我生厭。
真不知道,當初我是怎麼看上他這副皮囊的。
我問:“我是悍婦?”
他嚇得頭搖成撥浪鼓。
我幫他回憶了一下:“當初我將你從乞丐手中救下時,你可還記得你自己說的是什麼!”
陳似錦滿頭虛汗。
努力回想着我的問題。
哆哆嗦嗦道:“姑娘......英姿颯爽......驍勇之姿令在下......敬佩......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呵。
這就是男人的嘴。
從多謝姑娘到你個悍婦,都是一張嘴裏說出來的。
見我沉默不語。
陳似錦低伏在我腳邊:“昭昭......我知道你不喜歡蓉兒,都怪我一時糊塗被她引誘,都是我的錯,我改行不行。”
“從前是我忽略了你的好,現在她死了,以後我就是你一個人的了。”
“而且我馬上就要中解元了,到時候我們搬進大宅子,往後我只守你一人,絕不迎娶她人,昭昭......別殺我......”
我嗤笑。
“筆都拿不起來了,你如何做解元?”
還白日做夢呢。
諂媚的表情僵在陳似錦臉上。
笑得很是難看:“我......可以請先生代筆......”
我勾了勾手。
他像條狗一樣爬過來。
“呸——!”
我直接抬手,一刀勾斷他的聲帶。
終於安靜了。
13
現在,該做我的事情了。
見我提刀,陳似錦蹬着腳往後縮。
一刀!
切斷了他的腳。
“這是你欠我的!”
他張着大嘴啊啊啊的大叫。
再一刀!
“這是你欠我父親的!”
第三刀!
刀尖嵌入他的心髒。
他還在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我。
我直直望着他:“給我看看你的心髒,是不是黑色的!”
陳似錦抬着胳膊,嘴裏混着空氣發出【噗額——】聲音。
刀在裏面攪了好幾下。
拔出的瞬間。
血液噴進我眼睛裏。
陳似錦死了......
一點都不禁折磨。
我還沒過癮,他就咽氣了。
14
乞丐走了。
宋青蓉被他折磨的不成人樣。
我將她衣服穿好。
隨後把三人吊在房梁下,給我父親賠罪。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
三個人掛在繩子上,正對着我爹的牌位。
我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
“爹,女兒給您報仇了。”
正打算去衙門,院裏突然來人了。
15
只見那人躡手躡腳的趴到窗戶邊,輕輕敲了兩下窗戶。
見我走過去。
對方小聲說:“陳大人,叨擾了!”
我愣了一下。
這人竟是跟我同在酒樓當差的夥計!
賀鳴利!
驚訝之餘,聽見他說:“陳大人,我給您找的乞丐還滿意麼?”
“那人身強體壯,肯定能把夏昭昭那個悍婦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您之前答應讓我進衙門做主簿的事嘿嘿......還算數麼?”
好啊。
原來,人是他找的!
自從上次在酒樓,他見到陳似錦有了外室後常常寬慰我。
可安慰安慰着,便對我動起歹心。
不經意間,對我動手動腳。
舉止輕浮,令人心生厭惡。
沒同他過多計較,是因爲同在酒樓我也不想鬧得太難堪。
沒想到。
這次的事情,竟也有他的手筆。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16
我猛地推開門。
賀鳴利見我滿臉血。
嚇傻了。
“你你你——你不是應該......”
我冷笑着逼近:“應該什麼?”
賀鳴利四下瞟了幾眼,扭頭想跑被我一把拽了回來。
“陳似錦不是答應讓你進衙門做主簿麼?跑什麼?”
他一下子癱在地上。
眼神充滿恐懼。
順着他的視線回過頭。
啊。
原來是看見房梁下吊着的人了......
“人不是你找來的麼,怕什麼?”
賀鳴利顫抖着身子往後退,一直退到井口。
退無可退。
他慌亂搖頭:“不是......都是誤會,我沒......砰——!”
我剛提刀要砍。
結果賀鳴利往後一樣,掉井裏了。
這口井足足有一丈深。
狹窄的井裏他不斷撲騰,井水裏拍起層層水花。
“救——命——快!”
求救被聲灌入的井水淹沒。
我站在井漏冷漠駐視。
此人與陳似錦一丘之貉。
死了活該。
還妄想當主簿,明明大字都不識幾個。
看着賀鳴利在井中不斷掙扎,拼了命的求生的樣子。
讓我想起他前些日子猥瑣的臉。
人呐。
總是臨近生死時,才知道害怕悔改。
可我不是什麼善人。
給不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機會。
【欻】
井下的繩子被我割斷。
賀鳴利撲騰到到最後,實在沒了力氣。
慢慢沉了下去。
我將井封好。
收拾了一下,去了衙門。
17
今天正是放榜日。
沒想到,陳似錦還真中了解元。
可那又怎樣。
沒任職就許人承諾,就算他走馬上任也必是貪官無疑。
貪官一出,壓榨的是百姓。
殺了他。
即報仇雪恨,也是爲民除害。
這麼一想,去衙門投案都硬氣了許多。
可半路,突然有一批人馬沖出了來。
領頭的上前撕掉了秋闈的榜單。
衆人一擁而上。
看着新的告示竊竊私語。
“陳似錦私通鄉試考官,廢除成績!”
“主考官已被壓入大牢,擇日行刑,原來他是花銀子換來的成績!”
“聽說他娘子爲了送他進京趕考,將家中田地都置賣出去了,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
“這可是掉腦袋的大罪,朝廷三令五申,禁止出現考官收受賄賂,透露考題,否則當以死罪論處!”
死罪論處?
我停住腳步。
那些人去的方向,好像正是我家。
我抬腳抄小路就往家裏跑。
剛到巷口。
聽見裏面有一人大喊:“報!罪人陳似錦已畏罪自盡!”
“自盡了?”
那人從裏面拿出一包粉。
那是我沒來得及收,還放在桌子上的斷腸散......
“回大人,家中一共三人,應該是服毒後懸梁自盡。”
那官人沉默片刻。
讓人把屍體處理,他便揚鞭而去回京城復命。
這次考官貪污受賄是主要問題,陳似錦一個無名小卒死不死,怎麼死的沒人細查。
以至於。
根本沒人問罪我。
地方衙門怕攤上事,把陳似錦的屍體處理的十分幹淨,當天便叫人拉去燒了。
所有人都以爲宋青蓉是我。
那夜我出城了。
許是上天可憐我。
給了我一次重生的機會。
我帶着爹爹給我的屠刀踏上了江南之路。
18
江南水鄉。
承載別樣繁榮華麗。
我找了家酒樓繼續幹起了老本行。
後來在攤位遇見位貴人。
他欣賞我刀法嫺熟,精準又幹練。
問我:“願不願意來大理寺當個仵作?”
我擦了擦頭上的汗。
問道:“大人是?”
“大理寺卿。”
他腰間別着一塊蓮花牌,威嚴又不失風度。
我誠惶誠恐。
聽聞大理寺少卿,是天才判官。
萬一他要是發現,我的秘密怎麼辦......
我搖搖頭。
低着頭繼續剁肉。
江南多好啊。
女子溫婉賢淑,男子玉樹臨風。
我還想多活幾年,欣賞這美麗山河呢。
同行的大理寺官員怒指我:“大膽!你一個婦人怎敢拒絕我家大人邀約!”
我苦笑。
“承蒙大人賞識,但我一介草民就會殺豬,別的都不會,實在當不了什麼仵作。”
結果大理寺卿不僅沒走。
反而拿過我的屠刀,仔細端詳,
說的我一身冷汗:“你應該不是江左人吧。”
我猛地抬頭。
他的眼神像是能洞悉我的靈魂深處。
我收回目光。
立馬抱拳:“願爲大人盡犬馬之勞!”
就這樣。
我成了大理寺的仵作。
我爹肯定也想不到,他用這把刀殺了一輩子的豬牛羊。
到我手裏突然變了。
19
我開始跟着師傅學習解剖要領。
沒過多久就配合着大理寺破了好幾宗案子。
現在逢人見我,都要敬一聲:“夏仵作。”
誰說女子嫁人要從夫的。
我只遵從自己的內心。
那些曾經有過的傷害,都將變成我刀槍不入的戰衣。
我已從深淵裏逃離。
無人再能牽扯我的腳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