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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件事,她打電話預約了全市最貴的婚紗店;
第二件事,她在上班前開車去了大使館。
工作人員熟練地敲了幾下鍵盤,告訴她德國的永居證一周後就可以下來。
因爲公司發展,全家在幾年前就定居德國了,只剩時今夏自己。
她曾經爲了陸硯洲放棄國外進修,甘心做一個助理;爲了他的胃病,花了幾個月時間苦練廚藝......
就要離開了。
她不會再問他什麼時候可以娶她了,也不會再打擾他了。
陽光刺得她眼睛發酸,她卻扯出來一抹久違的放鬆的笑。
“算了,你不娶我,有的是人娶我。”
時今夏踩點進了公司。
還有工作需要交接,人事告訴她當初是陸硯洲招她進來的,只有他能籤離職協議。
時今夏拿着文件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放這就行。”陸硯洲頭也沒抬,側臉在燈光下顯得無比冷峻,像他的心一樣。
時今夏多看了一眼,輕聲開口,“陸硯洲,我是來離職的......”
“什麼,我這就過來!”
陸硯洲猛地起身,在快離開時,像突然想起什麼,回頭問她。
“我剛在接電話,你說什麼?”
“沒什麼。”她笑了笑。
話落,陸硯洲張了張口,想問些什麼,下一秒卻是大步離開。
望着陸硯洲着急的背影,時今夏放下僵硬的笑。
想起剛才不經意看到的,他備注的千千寶貝電話頁面,她不自覺地捂住胸口。
原來還是會痛的嗎?
她想起在一起的四年間,他一直客氣而疏離地喊她全名。
當她無數次撒嬌問他爲什麼不喊她寶寶寶貝時,他總是笑着說太膩歪了。
只有在晚上月光朦朧地照射在床上時,他才邊和她十指相扣,邊寶寶寶貝地叫個不停。
時今夏以爲他臉皮薄,只有在床上時才露出黏人的一面。
現在想來,陸硯洲,你口中的寶貝,喊得究竟是誰呢?
有水滴砸在了手背上,時今夏抬手向上抹去,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VIP接待室裏。
前台立在一旁膽戰心驚,生怕下一秒就被辭退。
而陸硯洲小心翼翼地把蘇千冉紅腫的腳踝放在膝蓋上,仿佛那是什麼易碎的珍寶。
“以後蘇小姐來,任何人都不能攔,再有下次就自己去人事部交接!”
“是是是,謝謝陸總!”
前台彎着腰退下,蘇千冉卻滿眼淚花地要收回自己的腳踝。
“嘶--硯洲,現在是工作時間,被人看到不好吧。”
“別動!小心留疤,誰讓你亂跑的,活該!”陸硯洲語氣強硬,手下卻只是輕輕圈住她的腳踝。
“你還凶我,我也是想一回國就看到你嘛。”
“我們都四年沒見了,你就不想我......”
陸硯洲卻忽然站直了身,眼神微躲:“蘇千冉,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那又怎麼樣,又沒有結婚。”
蘇千冉起身想去拉他:“硯洲,當初我也是被父母逼迫的。”
陸硯洲偏頭不去看她。
可時今夏卻看到了他垂在身側攥緊的拳頭,那是他有心事的一貫表現。
這時蘇千冉“不小心”摔在了他身上,紅唇擦過他側臉。
陸硯洲沒有躲開,嘴唇抿成一條線,雙手卻穩穩扶住了她的腰。
透過半開的門縫。
蘇千冉紅唇微勾,明目張膽地給了時今夏一個挑釁的笑。
時今夏攥着揉皺的文件,轉身離開。
時今夏在別墅裏等到睡着了,陸硯洲才回來。
醒來時,身上蓋着毯子。
陸硯洲邊抬手掛外套邊說,“以後別等我了,晚上冷,小心着涼。”
“好。”反正再過幾天自己就要走了。
時今夏起身給他盛湯。
抬眸卻看到了他襯衫領口一抹刺眼的紅,手腕一抖,灑了半碗,手背瞬間紅了一片。
時今夏紅着眼眶看着陸硯洲。
他怎麼敢的!
怎麼敢明目張膽再帶回家刺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