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陳輝看我來真的，也慌了，跟在我屁股後面勸。

「老婆，你別生氣啊，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就是那個意思。」我頭也不回地把衣服一件件往行李箱裏塞，「在你心裏，你家那些親戚永遠比我重要。」

「不是的，蘇晴，你講點道理好不好？」陳輝試圖拉住我的手，「我夾在中間也很爲難啊。」

「你爲難？」我甩開他的手，轉身瞪着他，「你爲下半輩子都要跟你過的老婆說一句‘家裏住不下’就那麼難嗎？你媽給你打電話，你連個‘不’字都不敢說，你到底爲難在哪兒？」

這句話戳中了陳輝的軟肋。他媽是個極度強勢的人，陳輝從小就在她的高壓下長大，養成了唯唯諾諾、不敢反抗的性格。

他被我懟得啞口無言，只能眼睜睜看着我把行李箱塞滿。

「你......你真要走？」他聲音裏帶着一絲顫抖。

「對，我回我媽家。」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鏈，語氣決絕，「這個家，我讓給你們陳家人了。你們想住多久住多久，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說完，我拉着箱子就往外走。

陳輝在後面喊：「蘇晴！你這麼做，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弟他們明天就到了！」

我停下腳步，回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你決定讓他們來的時候，又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沒等他回答，我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深夜打車回到娘家，我爸媽看到我拉着行李箱，都嚇了一跳。

「晴晴？這大半夜的，你怎麼回來了？跟小陳吵架了？」我媽焦急地問。

我爸比較沉得住氣，幫我把箱子提進來，說：「先進屋，有話慢慢說。」

我把事情的原委一說，我媽當場就炸了。

「什麼？七口人？還要住兩個月？他陳輝腦子是不是進水了！」我媽氣得在客廳裏走來走去，「那房子是你爸辛辛苦苦給你買的，憑什麼讓他們一家子來糟蹋！」

我爸拍了拍我媽的肩膀，示意她冷靜，然後轉向我：「晴晴，你做得對。這種事，一步都不能讓。今天你讓了，明天他們就能把房頂給你掀了。」

得到爸媽的支持，我心裏那點委屈和不安總算消散了些。

「爸，媽，我這陣子就住家裏了。」

「住！想住多久住多久！」我媽一把摟住我，「這才是你的家！不受那份窩囊氣！」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沉。這是幾個月來，我第一次睡得這麼踏實。

第二天，陳輝的電話就追了過來。

「老婆，我弟他們到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啊？」他的語氣帶着點央求。

「我不回去了。」我語氣平淡。

「你不回來我一個人怎麼應付啊？」他急了。

「那不是你親愛的弟弟和媽嗎？怎麼就應付不來了？」我忍不住譏諷道，「你不是說擠擠就行了嗎？現在知道難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我聽到了他媽的聲音，尖銳又刻薄：「跟誰打電話呢？磨磨唧唧的！趕緊去買菜，你弟媳婦點名要吃大龍蝦！」

接着，電話就被掛斷了。

我拿着手機，心裏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