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秦蓉蓉整理着自己的發髻，哪還有絲毫在謝玉衡面前的溫婉。
“芍藥！”
我驚恐看着面前瞪着雙眸痛苦的芍藥，她是我在這宮中唯一交心之人。
“虞晚，這就是你同本宮作對的下場！”
“你這張臉，時時刻刻都在提醒本宮老了。”
我抱着芍藥眼淚無聲滑落，我想報仇，但在入宮那一刻，謝玉衡在我體內下了禁制。
如今的我，連廢人都不如。
“那些人的心，也是你所爲對嗎？”
看看着懷中芍藥空蕩的心口，我譏諷扯唇：”秦蓉蓉，蠶食同類這種髒事，妖絕不會做！”
我扯下絲絹蒙住芍藥瞪着的眼睛，起身，忍受鑽心之痛調動術法。
凝成劍刃的光束抵在秦蓉蓉脖子上，正準備把她繩之以法。
恰好此時，謝玉衡猛地推開門。
秦蓉蓉見狀，主動迎上劍刃，任由心髒被刺中。
鮮血濺進謝玉衡的眼中。
她望着我，痛苦流淚：”虞晚妹妹，本宮知曉你修煉艱難。”
“但芍藥可是你的貼身丫鬟啊，你怎可挖了她的心！”
對上謝玉衡着急的神色，我急忙收回術法。
卻被他憤怒拔劍劃傷了我的手腕。
“虞晚，孤原以爲你是這天底下最純淨的妖，可孤錯了。”
“書中說得對，無論什麼妖，都該死！”
謝玉衡厭惡看着我，視線下移，定格在被挖了心的芍藥身上。
“玉衡，你別怪虞晚妹妹。”
“或許是她在人間修煉太過艱難......”
秦蓉蓉的話讓他怒氣更甚，竟從宮外請來了許多道士，要把我困死在這方天地中。
“三日後，便問斬！”
謝玉衡冷聲下令，多餘的眼神都不肯給我。
轉身時，他橫抱起秦蓉蓉，拔高聲音：”吩咐下去，把皇後玉蝶上的名字改成秦蓉蓉！”
這樣做無異於告訴全天下，他所娶之人，是自己守寡的皇嫂。
原來，他對秦蓉蓉已經愛到了這個地步。
我垂下眼簾，眼淚滴落在地上的石縫中，萌芽的翠綠色驟然黯然失色。
那天後我成了全後宮避而遠之的對象。
值夜的宮女侍衛，路過我時，會悄悄往我身上砸臭雞蛋。
或者在我的吃食裏放釘子，又或者是砒霜。
“我看啊，這妖怪當年就是給天子下了蠱。”
“你們錯了，前些天我去給天子送茶，還看到天子在寫她的名字呢。”
“當初天子可是鐵了心棄了江山要當捉妖師，說起來，若不是她，大硯或許早就被周圍虎視眈眈的幾個大國吞噬了。”
........
恍惚間，我想起了初遇謝玉衡的時候。
我化作人形，就要被那人扛回家當媳婦，我自然是不願，孤身一人跑了出來。
恰好遇到了連妖怪都認不出的謝玉衡。
我救了他，他自此便纏上了我。
情竇初開遇上了攻勢猛烈的追求，很快我便深陷其中，與他拜了天地。
那時，我才知道他是少年捉妖師。
也是大硯的天子。
“阿晚，我不喜歡朝政，我只是想做一個自由自在的捉妖師。”
他的話猶如惡魔低語在我耳邊不停回蕩。
一咬牙，我同他坦白了身份，並把真身顯露出來。
見他神色呆滯，我哭着跑回了家，可他卻翻越好幾座險山找到了我。
他說：”阿晚，我不怕你是妖。”
“我只怕你不要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