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溫習因爲曠課落下功課太累了，我沒忍住，趴在床頭，昏昏沉沉睡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是在媽媽淒厲慘叫中驚醒的。

“媽......陸女士，我在。”

我剛開口，臉頰就一陣火辣辣的疼。

媽媽驚恐環保身體身體，蜷縮着身體不斷後退，語無倫次哭泣哀求：

“滾，你這個魔鬼，不要過來，求求你，放我回家，你想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我慌亂摁下護士鈴，捂着臉哭着從病房跑了出去。

除了眼睛像媽媽，我這張臉就像是和那個老光棍從一個模子刻畫出來。

媽媽一看到我這張臉，她就會想到以前的事，做噩夢。

我只是想用僅剩一個月時間力所能及多陪伴守護媽媽一下，我好像又做錯了。

醫生叔叔說媽媽不僅病得很嚴重，精神也受不了任何刺激。

我失落回到學校繼續上課。

月考出成績那天，我考下全校第一，還拿到老師頒發的獎狀！

完成作業後，我和老師請了一下午假期，小心翼翼拿着試卷和獎狀來到醫院探望媽媽。

學校到醫院路途有點遠。

從公交車上下來，我抱着試卷，一路小跑來到媽媽病房。

試探着推開病房門，護士姐姐正在給媽媽換藥。

一個星期不見媽媽，她臉色紅潤，精神狀態也比之前好很多。

病房有人在，我心頭涌起莫名勇氣，只小心翼翼，又努力掩飾着激動，將試卷和獎狀一起遞了過去。

“陸女士，這次月考我考了全校第一！”

媽媽說希望我能每次考試都有好成績，以後就能有璀璨的未來。

在我期待眼神裏，媽媽接過試卷和獎狀！

然後兩只手不經意抬起，很輕，又很用力‘撕拉’一聲，試卷和獎狀被撕成碎片。

紙屑飛揚，我愣愣看着，淚珠大顆大顆掉。

媽媽光着腳從床上下來將我往外推搡：

“你憑什麼考全校第一，你不配，你就是個吸血鬼，滾，我不想再看見你。”

我倔強不肯離開，任由媽媽泄憤似的一直把我推出病房。

酸澀與委屈在心頭彌漫，我以爲我拿下月考第一，媽媽能開心一點，不那麼討厭我。

爲什麼媽媽的反應更大了？

媽媽被護士帶回病房，我站在病房外哭到抽搐也不肯離開。

我只奢望媽媽能願意出來看我一眼。

比媽媽出來看我一眼先來的，是醫生叔叔下達媽媽的病危通知書。

媽媽第二次搶救成功我才知道，就因爲我考了全校第一，媽媽才會情緒崩潰，對我又打又罵讓我滾。

我能考第一，不是我聰明，因爲媽媽優秀。

天才曾隕落在大山，她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將我生下，我對媽媽來說，不僅是老光棍傷害過她留下最赤裸的罪證，更是不折不扣的吸血鬼。

我的心，也像是被媽媽撕碎試卷一樣一起裂開。

原來無論我怎麼做，對媽媽都是傷害。

我到底該怎麼辦？

生命最後一個月，一件讓媽媽高興的事我都做不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