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冰冷的石室內,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堅冰。寒玉床幽幽的白光映照着兩張同樣蒼白、同樣瀕臨破碎的臉龐。陳實躺在玉床上,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牽扯着全身撕裂的劇痛,蛤蟆功的毒勁如同附骨之蛆,在寒氣壓制下蠢蠢欲動。他殘存的意念艱難地梳理着體內狂暴的痛楚,依照那剛剛領悟一絲皮毛的“導氣歸元”法門,試圖將散亂的生命精元歸攏向丹田枯井。過程緩慢如蟻行,每一次意念的移動都帶來新的撕裂感,但一絲極其微弱、如同風中殘燭的暖意(或者說痛楚的平息感),竟真的在枯竭的經脈中艱難滋生。

石室角落,小龍女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死死釘在穹頂那片陰影區域。古老篆文深深刻入岩石,筆畫間流淌着天地至理,正是她夢寐以求的《九陰真經》!巨大的狂喜和貪婪幾乎沖垮了心脈被冰封的劇痛與屈辱。她忘記了身體的瀕死狀態,忘記了寒玉床邊那個螻蟻般的存在,全部心神都投入到對那玄奧文字的解讀和記憶中。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餘…” 總綱開篇的至理在她冰冷的心湖中掀起滔天巨浪!這與古墓派武功的至陰至柔隱隱契合,卻又超脫其上,直指大道本源!

她的呼吸變得異常急促,胸口的起伏加劇了心脈處玄冰屏障的震蕩,帶來針扎般的劇痛,卻無法阻止她貪婪地向下看去:

“五髒六腑之精氣,皆上注於目而爲之精…凝神內視,導氣歸元…” 療傷篇的精義讓她冰冷的眼眸爆發出精光!這正是她此刻走火入魔、內息反噬的救命稻草!她下意識地就想按照經文引導體內被凍結的狂暴內息。

然而,就在她意念微動,試圖引動丹田殘存真氣的刹那——

“噗!”

心脈處那縷被陳實強行引入的寒玉床本源寒氣,如同被投入滾油的冰水,驟然激烈反應!它並非她自身修煉的《玉女心經》寒氣,而是更原始、更霸道、帶着古墓千年地脈極寒的異物!這縷寒氣如同最頑固的毒瘤,不僅凍結了狂暴內息,更與她試圖引動的《玉女心經》內功產生了劇烈的排斥和沖突!

一股無法形容的、仿佛心脈被無數冰錐同時貫穿、又被烈火灼燒的恐怖劇痛瞬間炸開!小龍女身體猛地弓起,如同被無形的重錘擊中,一大口帶着細小冰晶的鮮血狂噴而出,濺落在冰冷的寒玉櫃上,瞬間凝結成一片刺目的猩紅冰花!她眼前一黑,幾乎再次昏死過去,周身好不容易被冰封鎮壓的狂暴內息再次蠢蠢欲動,冰封的屏障劇烈震蕩,發出令人牙酸的“咔咔”聲,瀕臨崩潰!

“呃啊——!” 極致的痛苦讓她發出非人的嘶鳴,原本因真經而狂熱的眼神瞬間被巨大的驚恐和暴怒取代!她猛地扭頭,那如同萬載寒冰凝聚的目光,帶着比之前更甚十倍的殺機和被愚弄的滔天怒火,狠狠刺向寒玉床上的陳實!

“你…你這螻蟻!敢用…邪法害我?!” 聲音嘶啞破碎,每一個字都裹挾着血腥氣和刻骨的恨意。她終於明白,體內那縷要命的、阻礙她療傷甚至隨時會反噬要她命的寒氣,正是這個她視如草芥的闖入者引來的!這根本不是救命,這是在她體內埋下了更致命的毒刺!穹頂的真經再誘人,若無法化解這縷異種寒氣,她強行修煉只會死得更快!

陳實被她那毀天滅地般的目光鎖定,靈魂都仿佛被凍結!巨大的危機感如同海嘯般將他淹沒。他賭贏了第一步,用真經暫時壓下了她的殺心,卻也引爆了更大的火藥桶!此刻的小龍女,重傷瀕死,體內埋着由他親手種下的“定時炸彈”,對真經的渴望和對他的殺意同樣達到了頂點!

**生死一線!籌碼必須升級!**

陳實的心髒瘋狂擂動,幾乎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他強忍着被那殺意目光刺穿的恐懼,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是求饒,而是一種同樣被劇痛折磨、卻帶着一絲“發現”的嘶啞:

“不…不是害你…是…是那寒氣…與你的內功…相沖…” 他艱難地喘息着,目光卻死死迎向小龍女燃燒着怒焰的冰眸,“總綱…總綱裏說…‘虛勝實,不足勝有餘’…‘高下相傾,音聲相和’…或許…不是壓制…是…調和?損彼…之有餘…補己之…不足?”

他斷斷續續地復述着剛剛強行記下的總綱片段,語焉不詳,卻精準地指向了問題的核心——陰陽相濟,損補之道!同時,他艱難地、極其隱晦地將目光,再次投向了穹頂那片篆文,暗示着答案就在那裏。

小龍女眼中的滔天怒焰和殺機,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冰湖,劇烈地波動起來!陳實的話如同黑暗中劃過的一道微弱閃電,瞬間劈開了她因劇痛和憤怒而混亂的思緒!

*調和?損補?*

*是了!九陰總綱!*

*這縷霸道的寒玉本源氣,對我是劇毒,是阻礙!但它的本質是至陰至寒的精純能量!若我能…若能依照總綱所述,將其“損”去(化解或導引),甚至…“補”入自身?*

這個念頭讓她冰冷的心湖掀起了驚濤駭浪!比發現真經本身更讓她震撼!這粗鄙的螻蟻,竟在生死關頭,點出了總綱最核心的運用法門之一?雖然只是模糊的指向,卻如同在絕境中爲她推開了一扇門縫!

她眼中的殺意依舊冰冷刺骨,但那股毀滅一切的狂暴怒火,卻被這突如其來的、關乎自身性命的巨大可能性強行壓制了下去。真經是寶藏,但眼前這縷異種寒氣是攔路虎,更是催命符!而解決這催命符的關鍵鑰匙,似乎…就在總綱之中?而這個螻蟻…他看過穹頂的真經!他或許…記得更多?

一個冰冷、殘酷、卻又無比現實的念頭在她心中成型:**他不能死!至少,在她參悟透總綱、解決體內隱患之前,他必須活着!他腦子裏的經文碎片,是她自救的關鍵鑰匙!**

石室內,氣氛詭異地凝滯。殺機並未消散,反而沉澱得更加冰冷和危險,如同冰層下洶涌的暗流。小龍女不再說話,只是用那雙仿佛能洞穿靈魂的寒眸,死死地盯着陳實,其中的意味復雜難明:有未消的殺意,有被侵犯的屈辱,有對真經的貪婪,更有一種將他視爲“活體經文存儲器”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審視。

陳實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但心中緊繃的弦卻微微鬆了一絲。他知道,最致命的危機暫時渡過了。他成功地將自己的價值,從“需要滅口的闖入者”提升到了“暫時不能死的活體經文載體”。雖然處境依舊凶險萬分(隨時可能被榨幹價值後抹殺),但至少贏得了一絲喘息和…討價還價的可能?

他不再去看小龍女那令人心悸的目光,將全部殘存的精神和意志,再次沉入自身那如同廢墟般的身體。

*活下去!必須活下去!*

*療傷篇…導氣歸元…易筋鍛骨…*

這一次,他的目標更加明確。腦海中,除了療傷篇的“導氣歸元”,更多被強行烙印下的文字碎片翻涌上來:

“易筋鍛骨,脫胎換骨…弱者轉強,柔者轉剛…積精累氣,點化玄關…”

易筋鍛骨篇!這是他斷腿重續、恢復行動力的唯一希望!也是他未來可能在這絕境中爭取一線生機的根基!

他強忍着蛤蟆功毒勁的侵蝕和全身的劇痛,將意念沉入雙腿。斷骨處傳來的撕心裂肺的痛楚幾乎讓他昏厥。他不再試圖強行“導引”那狂暴的痛楚,而是依照療傷篇最基礎的“凝神內視”,如同最耐心的工匠,用意念的“絲線”去感知、去梳理斷骨處混亂淤積的氣血、錯位的經絡、以及被劇毒侵蝕的組織。

過程緩慢得令人絕望,精神消耗巨大,意識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但他咬緊牙關,將求生的意志燃燒到極致。每一次意念的“梳理”,都帶來鑽心的疼痛,但也似乎…讓那狂暴的毒勁和淤血,有了一絲極其微弱的、被“歸攏”的跡象?一絲絲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生命精元,在丹田枯井中艱難地匯聚。

與此同時,石室角落。

小龍女也閉上了眼睛,強行壓下心脈處冰火交織的劇痛和翻騰的殺意。她的意念不再嚐試引動自身內息,而是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反復揣摩、推演着穹頂總綱的開篇奧義——“損有餘補不足”、“高下相傾”、“陰陽相濟”…每一個字都蘊含着化解體內異種寒氣的可能方向。

她的氣息變得更加死寂,周身散發的寒意卻與身下的寒玉櫃、甚至整個石室的寒氣產生着更深層次的、緩慢的共鳴。那縷侵入她心脈的霸道寒氣,在這至陰環境的滋養和總綱奧義的引導下,狂暴的排斥感似乎…減弱了一絲?如同猛獸被關進了更堅固的牢籠,雖然依舊危險致命,但至少暫時被束縛住了。

寂靜再次籠罩石室。只有兩人微弱到幾乎不可聞的呼吸聲,以及空氣中那無形的、冰冷的精神力場在無聲地碰撞、交織。

陳實在生死邊緣掙扎,感悟着療傷篇與易筋鍛骨篇的皮毛,試圖修復殘軀,凝聚力量。

小龍女在重傷垂危中,參悟着總綱的無上奧義,試圖化解體內異種寒毒,覬覦着後續的經文。

穹頂之上,古老的篆文在幽光中沉默,總綱之後,療傷篇、易筋鍛骨篇、乃至剛猛無儔的“大伏魔拳”精要,如同誘人的禁果,隱藏在陰影之中,等待着被攫取。

這脆弱的平衡,如同寒玉上凝結的薄霜,隨時可能被打破。而打破它的,也許是其中一人的領悟突破,也許是傷勢的惡化,也許是…那隨時可能從墓道深處傳來的、屬於赤練仙子李莫愁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腳步聲。無形的博弈,在冰冷的死寂中,已悄然進入更凶險的下一回合。

冰冷的石室,時間仿佛被凍結。寒玉床幽幽的白光,無聲地映照着兩個在生死邊緣掙扎的生命。陳實躺在刺骨的玉床上,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如同刀刮肺腑,斷腿處蛤蟆功的毒勁如同陰冷的毒蛇,在寒氣的壓制下不安地蟄伏、蠕動。他全部的意念都沉入了體內那片廢墟。

腦海深處,強行烙印的《易筋鍛骨篇》文字如同星辰碎片,在劇痛的黑暗中閃爍:

> “易筋者,滌蕩污穢,貫通淤塞;鍛骨者,摧折復生,重塑剛強…積精累氣於丹田,如蟻聚沙,如露凝霜…點化玄關,脫胎換骨…”

意念如絲,艱難地探入雙腿斷骨之處。那裏是混亂的旋渦:碎骨錯位、經絡撕裂、淤血與歐陽鋒陰毒的內勁交織,如同沸騰的毒沼。每一次意念的觸碰,都引來撕心裂肺的劇痛和毒勁凶狠的反噬。冷汗浸透了他破爛的衣衫,混合着污血,在寒玉床上凝結成冰。

*不能停!* 求生的意志在咆哮。他不再試圖強行“導引”那狂暴的痛楚,而是依照《療傷篇》的“凝神內視”,將意念化作最細微的刻刀,一絲絲地去“感知”錯位的骨茬,去“梳理”糾纏的經絡,去“歸攏”那散亂如沙、被毒勁侵蝕的生命精元,艱難地導向丹田那口枯井。

過程緩慢如滴水穿石,精神消耗如同被無形的磨盤碾壓,眼前陣陣發黑。但一絲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變化,正在發生。丹田深處,那原本空寂枯竭的所在,似乎…真的有一絲極其稀薄、帶着微弱暖意的氣息,在極其緩慢地匯聚?如同沙漠深處滲出的一滴甘泉。斷骨處那狂暴的毒勁,也似乎因爲這微弱的“歸攏”之力,被強行約束在更小的範圍內,雖然依舊陰毒蟄伏,但那種隨時可能爆裂開來的毀滅感,減輕了微不足道的一絲。

就在這時——

“噗!”

石室角落,又是一聲壓抑不住的、帶着冰晶碎裂聲的咳血!

小龍女身體劇烈顫抖,素白的手死死捂住心口,指縫間滲出帶着細小冰晶的暗紅血絲。她強行參悟總綱奧義,試圖引動自身《玉女心經》去“損補”那縷異種寒氣,卻再次引發了劇烈的排斥!心脈處的玄冰屏障劇烈震蕩,寒氣如同冰錐般刺穿髒腑,帶來比死亡更恐怖的劇痛。她猛地抬頭,那雙冰寒刺骨的鳳眸,帶着滔天的怒意和一絲被逼到絕境的瘋狂,狠狠刺向陳實!

“螻蟻!把…療傷篇…總綱…後面的…背出來!” 她的聲音嘶啞破碎,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裏擠出的冰碴,蘊含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赤裸裸的殺機。穹頂太高,她重傷之下無法盡覽強記,而時間…她感覺體內的冰封平衡正在加速崩壞!這個看過經文的活口,是她唯一的“經文拓本”!

陳實被她那充滿毀滅氣息的目光刺得渾身冰涼,心髒幾乎停止跳動。巨大的危機感如同冰水澆頭!他知道,自己“活體經文”的價值被榨取的時刻到了!對方重傷瀕死,耐心早已耗盡,任何遲疑或拒絕,都可能招致她不顧一切的雷霆擊殺!

**必須給!但怎麼給?給什麼?**

電光石火間,陳實腦中念頭飛轉!《九陰真經》浩如煙海,他強記下的也多是總綱、療傷篇和易筋鍛骨篇的片段,大伏魔拳只瞥見零星招式。全部說出來?不可能,自己也記不全!而且…這是唯一的籌碼!必須吊住她的命,更要吊住她的胃口!讓她依賴自己,而非用完即棄!

“我…我記不全…” 陳實艱難地喘息,聲音虛弱但清晰,目光迎向小龍女冰冷的審視,“療傷篇…‘導氣歸元’之後…是‘抱元守一,神不外馳…引天地清氣…滌蕩內腑…’”

他緩緩念出療傷篇中關於穩固心神、引氣療傷的基礎法門,這是真的,也是她此刻穩定體內混亂最急需的。他刻意放緩語速,吐字清晰。

小龍女冰冷的眸子死死盯着他,一邊強忍心脈劇痛,一邊貪婪地記憶着每一個字。當陳實念到“引天地清氣滌蕩內腑”時,她眼中精光一閃!這與她試圖引動自身寒氣壓制異種氣的思路隱隱契合!她立刻閉目,依照這基礎法門嚐試穩固心神,收斂那因劇痛和憤怒而瀕臨失控的意識。

果然,心脈處那冰錐穿刺般的劇痛,似乎…稍稍平復了一些?那玄冰屏障的震蕩也微弱了些許!有效!雖然只是皮毛,但這螻蟻吐出的東西,真的有用!

她再次睜眼,眼中的殺意並未減少,但多了一絲急迫:“繼續!易筋鍛骨篇!還有總綱後面的!”

陳實心中微定。第一步穩住!他繼續開口,聲音依舊嘶啞虛弱,卻帶着一種“竭力回憶”的艱難:

“易筋鍛骨…‘弱者轉強…需以精純之氣…溫養斷續…如春陽化雪…’後面…後面記不清了…似乎提到…‘玄關’…” 他故意語焉不詳,將關鍵處模糊化,只拋出“溫養斷續”、“玄關”這些誘餌,暗示着斷肢重續的可能。

小龍女的目光掃過他血肉模糊的斷腿,冰冷的心中掠過一絲異樣。這螻蟻…難道想用這經文自救?她心中冷笑,但“溫養斷續”這幾個字,還是被她牢牢記住。

“總綱…‘陰陽相濟之道…在乎…相生相克…孤陰不生…’後面…太玄奧…記不住了…” 陳實喘息着,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一副精神透支、記憶模糊的模樣。他刻意卡在“陰陽相濟”、“相生相克”這個關鍵節點。這正是化解她體內異種寒氣的核心思路!他拋出了鑰匙,卻藏起了鎖孔!

小龍女的呼吸再次急促起來!陰陽相濟!相生相克!這如同黑暗中的燈塔,瞬間照亮了她自救的方向!她體內狂暴的《玉女心經》寒氣(孤陰)與那縷霸道的寒玉本源氣(亦屬至陰),之所以沖突排斥,正是因爲缺少了那一點“相生相克”的調和與轉化!總綱的核心奧義,直指要害!

巨大的渴望讓她幾乎要立刻逼問下去!但她看到陳實那副氣若遊絲、仿佛隨時會斷氣的模樣,強行壓下了沖動。這螻蟻現在還不能死!他腦子裏還有價值!

“廢物!” 她冰冷地吐出兩個字,帶着極度的輕蔑和不耐,但殺意卻微妙地收斂了一絲。她再次閉目,不再逼迫陳實,而是將全部心神沉入剛剛得到的“療傷篇基礎法門”和“陰陽相濟”的總綱奧義之中,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瘋狂地推演、嚐試。

石室內暫時只剩下兩人壓抑的喘息聲。

陳實抓住這寶貴的喘息之機,再次沉入自身。丹田處那絲微弱的氣息,在精神高度集中和生死壓力下,竟然比之前凝實了一絲!他強忍着劇痛,將意念集中到斷腿的傷口處。依照那模糊記下的“溫養斷續”意象,以及療傷篇“導氣歸元”的法門,小心翼翼地引導着那絲微弱的氣息,如同最溫柔的暖流,緩緩探向猙獰的傷口。

氣息所過之處,如同滾燙的烙鐵按在傷口上,劇痛讓他眼前發黑!蛤蟆功的毒勁更是如同被驚動的毒蠍,凶狠地噬咬過來!但他咬牙堅持,意念死死守住那絲微弱的氣息,讓它如春風般拂過碎裂的骨茬邊緣,拂過撕裂的經絡斷口…

奇跡般的,在那劇痛和毒勁肆虐的間隙,一絲極其微弱、幾乎無法察覺的…麻癢感?如同無數只螞蟻在傷口最深處爬行…從斷裂的骨膜深處傳來!那是…生機被微弱喚醒的征兆?!

陳實心中狂震!易筋鍛骨篇!竟有如此神效?!雖然距離斷骨重生還遙不可及,但這微弱的生機喚醒,給了他前所未有的希望!

就在這時——

“滴答…”

一聲極其輕微、卻如同驚雷般的水滴聲,在死寂的石室中響起。

不是來自寒玉櫃,也不是來自石壁滲水。

聲音來自…石室緊閉的厚重石門之外!

緊接着,一陣若有若無、極其輕微、卻帶着某種特殊韻律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那腳步聲很輕,如同狸貓,但在絕對的死寂中,在陳實和小龍女這種感官遠超常人的武者耳中(即使重傷),卻清晰得如同擂鼓!更帶着一種熟悉的、令人骨髓發寒的陰冷氣息!

李莫愁!

她來了!就在石門外!

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陳實的心髒!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小龍女也猛地睜開了眼睛,那雙冰眸中瞬間充滿了極致的驚怒和冰冷的殺機!不是針對陳實,而是針對門外那個致命的威脅!

石室內,那脆弱的平衡被徹底打破!致命的危機,從內外兩個方向,同時降臨!

陳實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呐喊:*必須立刻恢復行動力!哪怕一絲!否則必死無疑!*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所有!他不再顧忌蛤蟆功毒勁的反噬,不再小心翼翼!他將丹田內那剛剛凝聚的、微弱如風中殘燭的一絲氣息,連同全部殘存的精神意志,如同榨取靈魂最後的力量,瘋狂地、不顧一切地灌向雙腿斷骨之處!意念只有一個——*愈合!動起來!*

“呃啊——!” 非人的痛楚讓他身體猛地弓起,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斷骨處如同被投入熔爐,毒勁瘋狂反撲,眼前瞬間被血紅和黑暗吞噬!

然而,就在這自毀般的瘋狂催動下,那斷骨深處傳來的麻癢感,陡然增強了數倍!仿佛有無數細小的東西在斷裂處瘋狂鑽動、生長!

與此同時,石室角落的小龍女,眼中也閃過一絲決絕的厲色!她同樣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李莫愁一旦進來,看到兩人重傷瀕死的樣子,尤其看到她體內的異種寒氣…後果不堪設想!她必須立刻恢復一絲自保之力!

她不再試圖慢慢推演化解寒氣,而是將心一橫!依照剛剛領悟的“陰陽相濟”皮毛,強行引動心脈處被冰封的、屬於她自身的《玉女心經》本源寒氣!如同在冰山下點燃了一縷火苗!目標不是沖擊那玄冰屏障,而是…極其冒險地,試圖去“接觸”、去“引動”那縷霸道的寒玉床本源氣!

“噗!” 又是一大口帶着冰晶的鮮血噴出!心脈如同被兩股巨力狠狠撕扯!但這一次,那縷寒玉床的本源氣,似乎…真的被她自身更精純、更契合的《玉女心經》寒氣,極其微弱地…引動了一絲?如同沉睡的巨龍被觸動了鱗片!

就在這內外交困、兩人同時陷入瘋狂自救的生死關頭——

“喀啦…”

一聲沉悶的機械轉動聲,清晰地穿透厚重的石門,傳了進來!

石門…正在被從外面開啓!

冰冷的死亡陰影,伴隨着門縫外滲入的、更加陰森的氣息,瞬間籠罩了整個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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