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太輕了,好像風一吹就倒了,怕是連牛奶桶都提不動,不像他們康巴的女孩子,豐滿勻稱有生命力。
皮膚還白的跟瓷器一樣,不像高原上的女孩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臉頰上還有可愛的緋紅,也只有漢族男人才會喜歡這樣‘病怏怏’的女人。
蘇糖低聲警告道:“你別再顛我了,否則還吐你一身。”
降央磨了磨牙,算了,不跟她一般見識。
反正從這裏到村子還有很長的一段路,不會騎馬的人自然不懂放鬆,導致腿部肌肉僵硬,容易磨大腿。
一會兒就有她好受的。
果不其然,騎了一段路,蘇糖就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疼,忍不住倒抽冷氣。
降央感受到她的後背繃緊,頓時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不過看到她身體發抖,可憐兮兮的樣子,他還是沒忍心。
頓時先把她抱下來,扒了袍子鋪在馬鞍上,將幹淨柔軟的那一面朝外。
“上去!”
“喔……”
蘇糖上馬後明顯的感覺到了身下的柔軟,而且衣服上還殘存着青年的體溫,令她有些羞赧。
“笨死了,把腿放鬆。”
蘇糖按照他說的試了試,果然舒服多了。
她這個人有仇當場報,有恩當場還,頓時大大方方的道了一聲謝,還誇贊了降央一句:“阿布(兄長)真厲害。”
降央比她大四歲,叫他一聲哥哥很合適。
“別再給我添麻煩就行!”
降央嘴上這麼說着,但耳根泛着一抹不易察覺的紅。
一陣風吹過,蘇糖柔軟的發梢掃過他的臉,身上獨特的清香一股腦的往他鼻息裏鑽。
大哥常年在部隊駐地,三弟在鎮上的高中住宿,四弟年紀太小,阿爸要照顧阿依,所以家裏大部分農活都落在了降央的身上。
他聞過阿依身上酥油混雜着藥草的味道,聞過阿佳身上牛奶跟牛糞的腥味,就連卓瑪身上都帶着草木混雜的汗腥味,從來沒聞過這樣的味道。
好像……他以前跟着阿爸去漢人交易的集市上買到的那種叫棉花糖的稀罕物。
這種味道莫名上癮,降央想要靠近時,觸碰到了蘇糖的發卡。
微涼的質地令他猛然清醒,頓時將臉轉了過去。
他剛才瘋了不成。
一定是這個女人會妖魔之術,以後他得離她遠點。
中途三人吃了些糌粑跟風幹肉,蘇糖還打開了一袋子扒雞,想讓降央嚐嚐,卻被他一臉嫌棄。
蘇糖也不再強人所難,就跟阿媽一起把那袋扒雞分着吃了。
阿媽的村子就在卡貢的山腳,村子裏都是石砌的平房,就地取材的石塊混合着黏土夯築而成。
深淺不一的土黃色房屋跟青綠色的山坡融在一起,透着生機與古樸。
屋檐下都掛着經幡,有藍、白、紅、綠、黃五色,風吹過,經幡翻動起五彩的幡浪,透着濃鬱的民族氣息。
幾乎每家的房子都是低矮的木門,門口堆積着木柴,院子裏還拴着看家的藏獒。
幾人牽着馬靠近時,四鄰五舍的藏獒開始躁動起來,咆哮聲此起彼伏。
降央對藏獒呵斥道:“斯利,滾回去!”
方才還耀武揚威的家夥頓時夾着尾巴乖乖的回了窩,在沒有發出任何動靜。
“阿依就在屋裏,跟我來。”
降央帶着母女倆進了屋。
只見床上躺着一個頭發斑白的女人,她的臉色蠟黃,形銷骨立,似是油盡燈枯之態。
再看到梅朵母女的時候,那雙渾濁的眼睛才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