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白霧中,唐謙發現自己突然出現在了一個類似仙境的地方,身體懸在半空中。
湖上有個穿着華服的中年人,正盤腿坐在玉舟上,手裏捧着玉露瓊漿,有兩位仙女左右伺候。
剛才他聽到的咒語,似乎就是從這位謫仙一般的人嘴裏發出。
忽然那人猛得看向他,眼前的金光再次亮起。
他不由大驚,只覺周身被一股力量扯着,拖向高空。
等他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在醫院身上纏着繃帶。
一旁的護士見他醒了,有些驚訝。
不過並未給他好臉色看,只是催促他快去繳費,隨即離開。
爲了照看他父親,他不回家的時候,都守在病房外。
醫院的醫生護士都對他很熟悉,知道他拿不出什麼錢來。
因此,當路人把他送來時,只是簡單給他身上包扎了一下,並沒有用什麼貴的藥。
沒想到他傷的這麼重,能這麼快醒來。
四下寂靜無聲,他看着不知什麼時候戴在手指上的玉戒,回憶昏迷時見到的場景。
懷着試一試的心態,他將夢裏聽到的無上玄清經默念了一遍。
沒想到的是,他的身體竟然有了反應!
首先是覺得腹中燥.熱,身上的小傷,在肉眼可見下快速愈合。
隨後他發現體內有金玉和黑紫兩.團氣旋,在丹田中交替纏繞,形成八卦模樣。
金玉氣旋中蘊含着極強的生命力,好似可以隨他心意操控。
於是,他試着操控金玉氣旋中的力量對自己使用。
萬萬沒想到,隨着力量發散全身,傷勢瞬間恢復。
讓他驚喜的是,腹部左邊摘掉的腎,重新長了起來!
他連忙按了按腹部的位置,確定有東西抵着手,才反應過來這不是他的錯覺。
“世間無對錯,天道不留情,芻狗與鸞鳳齊飛,海天山川皆在掌握。”他下意識說出這句話,又驚訝也有欣喜。
回想到夢境裏見到的那位謫仙,想必就是玉戒指的原主人。
那人全身散發出的灑脫豁達,讓他心中滿是真誠的敬畏。
不曾想,就在他這種情緒生出後的下一秒,他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中年人的笑容。
他只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寶庫開”,刹時間,大量散發着金光的文字,一股腦的迅速涌入他腦海中,組成一冊冊玄靈之學!
有劍法,心經,醫經等等。
在他的意識中,出現了一座真實的寶庫,分爲上中下三層。
他興奮不已,閉上眼睛去探查,試圖打開上層中的一部經學。
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根本看不懂,沒辦法理解和消化。
於是他又試着打開了下品中的一部醫經,雖然同樣晦澀,但比起上一部,他起碼能解讀其中比較淺顯的部分。
唐謙大致瀏覽了一下,摘取其中可以直接吸收使用的經學。
它們都處在第一層,分別是青鬆劍法、百草藥解、軒和針法與縱橫心經。
隨即他睜開眼,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鍾,發現時間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來不及多去考究,立刻跑去唐天明所在的重症病房。
讓他沒想到的是,病房內躺在病床上的是別人,不是唐天明。
此時唐天明的主治醫生正好經過,唐謙一把抓住他質問:“我爸呢,你們把他帶到哪去了?”
醫生扶了扶眼鏡,看清是他後,冷笑道:“你們已經欠了醫院不少治療費,本來昨天晚上就該被強制出院的,我們找不到你人,只能先把你爸轉去普通病房。”
轉到普通病房,那就意味着他爸的藥已經停了,性命隨時都處在危險之中!
唐謙聽得怒不可遏,可現在沒工夫找他算賬,急忙問:“哪個病房?”
“406。”醫生不悅道:“沒錢就離開,醫院也很爲難。”
唐謙趕到406,一眼就看到了臉色蠟黃的唐天明,此刻正躺在簡陋病床上,奄奄一息。
他跑進病房內,抱着唐天明的手,調動金玉氣旋中的力量,緩緩注入唐天明的體內。
也就兩三分鍾的功夫,金玉氣旋變得黯淡無光,黑紫色氣旋反倒是旺盛起來,有種沖出來的趨勢。
唐謙趕緊將其壓制住,同時不敢再催發金玉氣旋中的力量。
兩股氣旋似乎是相互克制的,一方太弱,另一方就會暴.動起來。
病床上,唐天明沒有絲毫變化。
他不由坐在地上,感覺一切都完了。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謙兒,你坐在地上幹什麼,不冷嗎?”
他驟地抬頭,只見唐天明正扭頭看他,原本蠟黃的臉色已經紅潤起來,雙眼中的渾濁也一掃而空。
“爸,你終於醒了!”他喜極而泣,跪在病床前。
病房的門被推開,醫生和幾名護士進來,醫生介紹道:“這位就是死於尿毒症的病人,我們可以通過他的體表特征看出……”
說話間,醫生發現其他人表情不對勁,扭頭看向床上,驚愕不已:“這,怎麼又活過來了!”
……
爲保險起見,唐謙還是決定讓唐天明配合醫生做一番體檢。
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體檢結果顯示,唐天明的病徹底痊愈了!
主治醫生嘖嘖稱奇,唐天明自己也感覺到很不可思議,只有唐謙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醫生勸他們留院觀察,奈何唐天明說什麼也不肯,覺得繼續住院只會浪費錢,眼下就想出院了。
唐謙無奈,只好去一樓辦理離院手續,只是他依然憂心忡忡。
這段日子以來,治療欠了這麼多錢,光憑他自己肯定是還不上的。
不過他的這個顧慮很快就被打消了,辦手續的時候,窗口裏的護士不但沒有要求他補繳費用,反而還退了十八萬出來。
此時他的手機響起,收到一條來自袁天雪的短信:收到錢回話,昨天有事沒辦法處理。
唐謙心裏一暖,原來袁天雪有看他發的消息,雖然今天才轉過來,未必來得及,但至少有那個心在。
從醫院門口出去,唐謙小心扶着唐天明。
突然,一輛黑色寶馬猛地開過,路邊的水漬被濺起,灑了兩人一身。
唐謙大罵:“媽的,怎麼開車的,趕着去投胎啊!”
唐天明低聲安慰唐謙,讓他別生氣,並拿出衛生紙來擦拭身上的水漬。
不料想,黑色寶馬倒了回來,停到他身前。
肖凱、孫曉棠等人從上下來,幾名魁梧的保鏢一馬當先,冷聲大喝:“你他.媽剛才罵誰呢?”
唐謙微微低下頭,不準備理會他們。
“呦,我以爲是誰呢,沒想到是單腎軟飯唐謙。”肖凱嘲諷道,臉上帶着壞笑。
“歉兒,這些人你認識嗎?”唐天明輕聲問道。
唐謙看着孫曉棠,沉聲道:“認識。”
孫曉棠朝他鄙夷一笑,回想起昨天他低聲下氣的樣子,以及在後面追車的樣子,令她喪失了繼續嘲弄他的興趣。
唐謙怒火中燒:“你們有錯在先,我罵一句還不成嗎?”
肖凱上前一步,邪裏邪氣道:“這事兒我不清楚,要問問我手底下的這幫兄弟才行。”
“昨天你不是都快死了嗎,今天怎麼又好了,屬狗的吧,命這麼硬!”
說完,肖凱哈哈大笑,孫曉棠和兩名女助理也咯咯笑起來,聲音十分刺耳。
“肖凱,你不要欺人太甚。”唐謙拳頭緊握,心中氣惱。
肖凱就喜歡看他無能爲力的模樣,越是憋屈,心裏越歡快,再次戲謔道:“你帶你養父出院,是借不到錢準備回家等死了?”
“要不我和幾個兄弟,提前幫你們操辦白事吧。”
“一條龍,保證你滿意。”
肖凱眼神示意了一下,幾個保鏢相視一笑,往唐天明那邊靠,似乎要將其架住。
唐謙氣炸,侮辱他就算了,竟然連他爸也不放過,一把推開兩個保鏢,對肖凱怒道:“我爸不需要你們管,趁我沒動手,你們快點滾!”
肖凱挑了一下眉頭,冷聲道:“你他.媽剛才說什麼?”
幾個保鏢向唐謙逼近:“狗東西,活膩了是吧!”
肖凱做出了個稍等的手勢,眼神中充滿了陰狠,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丟到地上:“你自斷一只手,你剛才冒犯我的事情,就算過了。”
唐謙聞言,眼神一寒:“你不要欺人太甚。”
肖凱冷笑道:“怎麼,不服?”
幾名保鏢紛紛從腰間掏出甩棍,在手中敲打。
“唐謙,你鬥不過他的,還是不要自不量力了。老實照做,順着這個台階下去。”孫曉棠雙手抱胸,看好戲一般道。
唐謙拳頭緊握,怒火中燒:“台階,你腦子該不會秀逗了吧!”
孫曉棠指着唐謙,氣急:“呵,我是看着咱倆曾經的情分上才管你,誰知道你這麼不識好歹。”
正這時,唐天明攔在唐謙身前,對肖凱等人陪笑道:“大家有話好好說,有什麼事我們坐下來談清楚。”
“小夥子,歉兒如果哪裏做的不對,我替他向你道歉。”
“你們開車把水灑了我們一身,就當大家扯平了,放他一馬,好嗎?”
肖凱一腳把唐天明踢開,好似已經失去了耐心:“誰跟你扯平了,老不死的東西,給本少滾!”
唐天明摔在花壇邊上,唐謙連忙過去扶起:“爸,你沒事吧?”
只見唐天明搖搖頭,臉上還是擠出笑臉,示意自己無礙。
唐謙拳頭緊攥,想要朝肖凱揮去,卻被唐天明死死拉住:“不要,他們人多,你肯定會吃虧的,算了吧。”
肖凱見他自不量力的樣子,嘲諷道:“沒想到還是你家老頭子有眼力見,既然如此,不如讓你家老頭子來替你吧。”
說着,一腳把地上的匕首提到了唐天明身前,
啪!只聽見重重的踏地聲,衆人只感覺身邊吹過了一陣勁風。
唐謙一躍而起,拳頭從上往下,狠狠砸在肖凱的臉上!
肖凱整個人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往後飛退,撞在花壇中一棵大樹上,發出沉重的悶響。
大量樹葉被震落,肖凱歪着腦袋坐在灌木上,疼得臉都變形了,一時半會兒站不起來。
“你敢動肖少!”一名保鏢大喊,抬起手中的棍子就往唐謙身上揮。
唐謙速度極快,體內的黑紫氣旋爆發開來,抓住保鏢的棍子。
保鏢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唐謙便一腳踹出,正中保鏢襠部。
殺豬般的慘叫聲響起,聞者蛋痛。
其他保鏢也在這時沖過來,不過他們的動作在唐謙眼中,跟慢動作沒有差別。
只兩個呼吸功夫,另外兩個保鏢也被唐謙放倒。
孫曉棠等人嚇傻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唐謙,心中震驚,這還是昨天那個跪地求饒的慫貨嗎?
“奶.奶.的,你他.媽找死!”
剛才倒在花壇裏的肖凱,不知什麼時候抓起了匕首,猛沖向唐謙。
啪嗒,唐謙一腳把他踹倒,腳踩在他捏着匕首的手臂上。
“你要斷我一只手,現在我讓你自己嚐嚐這滋味。”唐謙躬身搶了他手中的匕首,嘴角揚起狠辣的笑容。
下一秒,衆人只見唐謙猛地扎下匕首,心說完了,肖凱要被砍斷一只手臂。
肖凱下意識地慘叫,卻見匕首砸在了手臂邊上,抬頭看時,迎上唐謙戲謔的表情。
“現在知道被人戲弄的滋味了嗎?”
“以後還敢不敢?”
肖凱連忙搖頭,眼中滿是嚇出來的淚水,和被戲耍的憤慨。
唐謙冷聲道:“如果只是這樣就饒過你,你未必會長教訓。”
說完,他腳下猛地發力。
只聽見咔噠一聲,是骨頭斷裂的脆響。
肖凱慘叫,疼得痛不欲生,差點昏死過去。
孫曉棠捂着嘴,從未見過這種慘烈的畫面,已然被嚇傻。
唐謙看向她,緩聲道:“怎麼,心疼了?”
她面色慘白道:“你這麼對肖凱,全家都會不得好死。”
唐謙冷笑,將腳邊上的肖凱踢開,走到她身邊。
剛才與肖凱的短暫接觸中,唐謙通過無上玄清經探查到,肖凱身上有着不少問題,腎虛、肺癌初期、乙肝、肝硬化等。
更有趣的是,還有治不好的那種病。
孫曉棠跟了肖凱這麼久,要是肖凱有問題,那眼前的孫曉棠自然也跑不脫。
唐謙並不是聖人,會生氣,會惱怒,會有忍無可忍的時候。
剛才給肖凱一拳時,黑紫氣旋中的力量也灌到了肖凱體內。
因爲黑紫氣旋中力量的影響,肖凱的病正在快速惡化,少則半年,多則一年,就會惡疾纏身,變得無藥可醫。
他在孫曉棠耳邊低聲道出肖凱的病,孫曉棠氣惱地推開他,怒目圓瞪:“那又如何,他家財萬貫,一定能治好,總比你這種垃圾,治不好病回家等死好!”
聽到這話,他笑了笑。
有些人就是不可理喻的,眼裏只有權勢和金錢。
這種人,他不屑理會。
“快滾吧,再晚一點,連你一起打!”他冷聲道,隨即去扶住唐天明。
孫曉棠還沒習慣他的轉變,大罵:“軟飯狗,你還敢打女人不成?”
他只側眼瞪了孫曉棠一眼,冷聲道:“帶着你的富少快滾,別影響我爸的心情。”
這一眼中,帶着無盡的寒氣。
孫曉棠不禁背後發寒,連忙縮着腦袋和保鏢把肖凱帶走,開車快速離去,頭都不敢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