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寧剛要起身,想要阻止這場皇宮霸凌,卻突然察覺到那個倒下的少年忽然有了動作。
許是這些話刺激到了他,只見少年悶哼着,整個身體都在發抖。
他雙手青筋暴起,眼角浸染出陰鷙決然的神色。
只一瞬,少年便突然拔地而起,兩個太監一時半不察,竟然被他掀翻在地。
許是沒有遇到這樣的意外,兩個人在經歷短暫的無措後看向彼此,突然來了興致。
瘦太監摸了一把臉上的黑毛:“我說你個狗雜種,你是真不想活了吧,竟然敢反抗了啊。”
說着伸手去拿地上的木棍砸向少年。
卻見眼前閃現一道詭異的風,少年已然到了瘦太監跟前,只聽咔嚓一聲,殷莫寒伸手掐住了瘦太監的脖子,後者瞪大了眼睛,只聽“咔嚓”一聲,便應聲倒下。
少年的臉上布滿陰狠的氣息,蒼白的比鬼還要恐怖,嘴角明明泛着血跡,卻有種莫名的美感。
胖太監竟沒料到這個少年竟然有如此反應,隨即從身上拿出一把刀,明晃晃地砍下瘦弱的少年。
說時遲那時快,少年探身躲避,緊跟着就將匕首奪下,兩手接住胖太監的胳,然後用手上的刀齊跟斬斷,只聽後者發出驚悚的叫聲,兩只手就這麼被砍了下來。
魏安寧後悔自己爲什麼要和碧兒他們分開,這才讓她見到這樣辣眼睛的一幕。
她知殷莫寒自小受盡欺凌,心理變、態不正常,可親眼見到又是另一種體會。
蒼天啊,大地啊,她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麼孽,竟讓她撞破反派大BOSS開大的隱秘。
再抬眼看向少年,只見剛才還囂張至極的兩個太監如今已經成了一攤血水。
殷莫寒從懷中拿出一個黑色的瓶子,只在兩個太監身上輕輕滴了兩滴,兩人的屍體竟然瞬間化成了水!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化骨水!?
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人還真是可怖又瘮人。
樹梢上有烏鴉飛過,不知哪裏的野貓也在嗚咽着。
魏安寧頓感頭皮發麻,只要自己不出聲,對方就看不見自己吧?
她屏息向前看着,打量着正一動不動站着的少年。
長長的睫毛覆蓋着狹長的眼睛,他的眼角還有一顆不大不小的淚痣,在這樣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顯得格外妖豔與詭異。
殷莫寒面色蒼白,眉眼陰鬱,不在意的舔了舔嘴角的血跡。
都說了,不要惹他了。
他眼角一抬,似乎今天的冷宮格外熱鬧。
他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朝着前方走去。
魏安寧躲在角落的柱子後面,心跳如鼓。
說不怕是假的,目睹殺人現場,最好的辦法就是除之而後快!
他的腳步聲很輕,但在夜裏卻格外的詭異。
一下下踩在魏安寧的心口。
眼見着一雙已經破損不堪的靴子便走到了自己眼前。
少年的嘴角已經露出了森寒的笑意,他向眼前伸出了手。
一只慘白的、毫無血色的手就橫在魏安寧眼前。
不要!不要!
救命!救命!
“咦?剛才聽到聲音的,這會怎麼沒有人了?”
是心兒的聲音。
“看,那不是小姐?”碧兒率先看到了魏安寧。
正是她倆的聲音,讓殷莫寒原本已經伸出的手瞬間縮了回去。
得救了,嗚嗚……
心兒、碧兒很快走到魏安寧面前。
“小姐你沒事吧?剛才我好像聽到什麼人在哭?”
“咳咳,沒有吧,你一定是聽錯了。”
“可我真的……”
“哎呀,一定是你聽錯啦!”
她朝着殷莫寒的方向看了看,清了清嗓子。
“那個,我們走吧!”
“咦,小姐,你怎麼把這個藥放在這裏了?”
心兒傻傻問道。
“沒什麼,興許那個人自己看到後自己就會用的。那個藥對治淤血外傷特別有效,效果特別好哈。”
“小姐,你突然好大聲哦!”
“哈?有嗎……”
主仆三人很快走遠。
殷莫寒逆着光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他的腳踩在院子裏散落的樹枝上,發出“咯吱”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尤其詭異。
他走到那盒小小的藥瓶面前,拿起它,打開聞了聞,竟是上好的金瘡藥。
他腦海中想起那張驕橫跋扈的臉,不覺皺了皺眉,眼底的寒霜一閃而過。
&
慈寧宮。
魏安寧躺在床上翹着二郎腿,頭頂繁復的秀紋燙金貴氣,淡色的紗幔半掩着,露出她一張精致玲瓏的笑臉。
魏安寧接過碧兒遞過來的葡萄,口中嘖嘖出聲,真是好不愜意啊。
這幾日,她並未回丞相府,太後留她住在宮裏,怎麼都看不夠。
魏安寧心裏一陣悸動。
這背靠大山就是不一樣。
在太後宮裏,她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那些個公主、皇子都無法與之相比。
甚至連皇帝那些受寵的妃子都用不上的東西,在她這裏可勁用。
不僅如此,太後還賞賜了很多綾羅綢緞、珠寶首飾,早早就送到了丞相府。
這些恩寵,旁人也都是只有羨慕的份。
趁着初來乍到,她已將宮中的各種人事摸的一清二楚。
太後,是這個宮裏最大!
太後背後的沈氏一族把持朝政有二十年,自先皇駕崩後便是太後臨朝聽政。
沈氏一族,世代鎮守邊關,邊境之所以能有幾十年的和平安寧,那是沈氏用鮮血鑄就的。
再者,整個大殷朝,士農工商的大夫們中一半都是沈氏一族的人。
便是這些年,太後還政於皇上,但是後者很多時候還要看太後眼色行事。
皇帝尚且如此,更何況下面的皇後、妃子、公主了。
這也就是爲何皇後在那天遭到訓斥後半聲都不敢吭。
也是因爲如此,魏安寧也成了很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動不了老的,小的嘛……
呵呵,他們會發現,小的也不是好惹的。
正暗自樂呵着,宮外有宮女來報。
“小姐,您有朋友到訪。”
魏安寧口中一噎,滿臉問號。
待她收拾好妝容,移步到偏殿,卻見一個男子的身影立在眼前。
那人轉身,露出一張圓圓的、粗獷的,和風花雪月半點沒有關系的臉。
何大有!
那真的是她的死黨。
從小一起玩泥巴,看過彼此光屁股那種。
他是大將軍何慕照的獨子,自小被寵到大的。
和囂張跋扈的原主正好臭味相投。
何大有將魏安寧從上打量到下,噎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呦吼,有你的呀!小安子,你啥時候長這樣了?”
小安子……
魏安寧滿臉黑線。
然而當事人似乎並未在意,他上來拍了一把魏安寧,差點將她的胳膊給卸下來。
魏安寧齜牙咧嘴揉着肩膀,“你咋來了?”
何大有露出一雙潔白的牙齒,黝黑的臉上透着一股憨厚。
“還不是來帶你看好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