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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蘭苑的一切,熟悉得令人窒息。
傭人張媽看到宋嬈,眼神裏閃過一絲憐憫,很快又低下頭:"宋小姐,房間都收拾好了。"
她的房間,還是原來那間,視野最好,衣帽間裏甚至掛滿了當季新款,標籤都沒拆。
傅沉年在這方面,從不吝嗇。
她站在巨大的落地鏡前,看着鏡子裏面那個蒼白消瘦的女人。
三年前那個會對着滿櫃衣服雀躍挑選,只爲他一句"好看"的宋嬈,已經死了。
反鎖了房門,撥打了紙條上面是一串電話號碼。
她的初中同學,顧言深。
在她入獄後,是除了傅沉年派來的律師外,唯一一個定期來看望她的人
“言深,是我,宋嬈,我出來了......。”她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你上次說的可以去你公司工作......還作數嗎?”
“當然作數!”顧言深回答得毫不猶豫,“位置一直給你留着。你想什麼時候過來?”
“可能需要......一點時間。”她看着鏡中自己蒼白的臉,“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一下。”
“我明白。”顧言深的聲音帶着安撫,“我等你過來,隨時聯系我,我的號碼不會變。記住,嬈嬈,你值得新的開始。”
“謝謝。”一股暖流涌過心田,讓她幾乎落淚。
這世上,原來還有人覺得她值得。
晚上,傅沉年回來了。
他脫下大衣,視線掃過她身上那件三年前早已過時的的舊毛衣,眉頭幾不可查地一蹙。
"衣櫃裏的衣服,不喜歡?"他語氣聽不出喜怒。
"沒有,很漂亮。"她低聲回答,"只是......不太習慣。"
他走到她面前,抬手,指尖拂過她毛衣的領口。
她身體瞬間繃緊,強忍着沒有後退。
"是不習慣,還是穿給誰看?"他聲音帶着警告,"宋嬈,別忘了你現在是什麼身份。"
她心口一刺,努力讓眼神顯得溫順:"我只是......覺得不配穿那麼好的衣服。我......我有案底。"
他盯着她的眼睛,似乎在判斷她話裏的真假。
半晌,他收回手,語氣莫名緩和了些:"給你了,就是你的。明天有個家宴,穿得體面點,別給我丟人。"
家宴?傅家的家宴?
她指尖發涼。
那哪裏是家宴,是審判場。
尤其是,傅沉年的母親,傅夫人,一向視她爲迷惑她兒子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