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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長和兩個保安費了好大勁才把我從憤怒的人群中拖出來。
我的衣服被撕扯得不成樣子，臉上火辣辣的疼。
我媽躺在病床上繼續哭喊：“我要被這個逆女氣死了！老天爺爲什麼給我這麼個白眼狼！”
穆雅被一群大媽圍在中間，眼淚譁譁往下掉。她捂着臉，聲音哽咽：“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回來就不會有這些事了。”
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讓圍觀的人心疼不已。
“雅雅你別這麼說，錯的不是你。”
“就是，你這麼懂事，哪裏像某些人！”
圍觀的人紛紛安慰她，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每一句話都像鞭子抽在我身上，我的心在滴血。
就在這時，我媽的手機響了。
視頻電話。
她接通後，屏幕裏立刻出現了老家七大姑八大姨的臉。
“大妹子，我們都看到直播了！”
“穆清這孩子怎麼變成這樣了？”
“你趕緊管管她！這樣下去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讓她趕緊給雅雅道歉！”
電話那頭的指責聲鋪天蓋地砸過來。我站在那裏，全身發抖。不是害怕，是憤怒到了極點。
全世界都在指責我。
全世界都與我爲敵。
我的心徹底涼了。原來在所有人眼裏，我就是那個十惡不赦的白眼狼。
我掙開保安的手，一步步走向病床。每一步都踏得很重，像是在爲自己送葬。
周圍的人立刻警惕起來：“她又要幹什麼？”
“快攔住她！”
我沒理會他們，徑直走到病床前，拿起那份協議。
我的手很穩，心卻在顫抖。這一刻，我要做最後的決斷。
冷冷地開口：“籤，或者我把你和我姐做的醜事，現在就捅出去。”
“你個逆女還敢威脅我？！”我媽正要破口大罵。
卻在這時，她的眼神無意中掃過我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
手機屏幕亮着。
上面是一個APP的界面，圖標是一個很小衆的保險理賠公司LOGO。
專門處理“特殊意外”的那種。
我媽的瞳孔猛地收縮。
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幹幹淨淨，就像見了鬼一樣。
身體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抖，嘴唇發白，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
她驚恐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裏寫滿了恐懼和絕望，又絕望地看向穆雅。
病房裏的人還在罵我，但我媽已經聽不進去了。她的世界仿佛只剩下那個手機屏幕。
她盯着我手機屏幕，嘴唇哆嗦着，說不出話來。整個人像被抽掉了魂魄。
我靜靜地站着，什麼都沒說。
有時候，沉默比任何威脅都更可怕。
“媽？”穆雅察覺到異樣，聲音裏帶着不安，“媽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我媽沒回答。
她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拿起筆。手抖得厲害，幾乎握不住筆杆。
顫抖着在協議上籤下自己的名字。每一筆都像在割肉，每一劃都透着絕望。
圍觀的人都懵了。
“她怎麼籤了？”
“剛才不是還不同意嗎？”
“這是怎麼回事？”
我媽籤完字，用盡全身力氣對穆雅吼道：“把卡還給她！快！”
聲音裏帶着歇斯底裏的恐懼，就像在逃命。
“媽？”穆雅不明所以，眼神裏滿是困惑，“什麼卡？”
“銀行卡！”我媽的聲音都破了，眼中閃着絕望的光，“快還給她！一分錢都不能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