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5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傅辭玉臉上的得意。
連還在抽噎的蘇夢夢都愣住了，抓着傅辭玉胳膊的手不自覺鬆了幾分。
直播間的彈幕也停了半秒，緊接着涌來滿屏的疑惑，剛才罵我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傅辭玉咽了口唾沫，強撐着氣勢反駁：
“項目是在夢夢的律所推進的，不是她公司的還能是你的？”
“沈繁星，你別在這混淆視聽，大家都看着呢！”
“看着？”
我抬手從包裏掏出一份文件，對着鏡頭展開，
文件封面上“重點法律援助項目合作協議”幾個大字清晰可見，
“你們倒是看看，協議甲方是國家法律援助中心，乙方落款處，籤的是我沈繁星的名字！”“附帶的是我個人律師執業證編號，跟蘇夢夢的律所沒有半毛錢關系。”
鏡頭拉近，彈幕裏瞬間炸開了鍋。
剛才還指責我的網友，此刻紛紛調轉矛頭，質疑的聲音越來越多。
蘇夢夢臉色慘白，伸手就要搶我手裏的協議，嘴裏還喊着：
“你僞造文件！”
可她的動作慌亂，眼神裏全是心虛，怎麼看都站不住腳。
我側身躲開她的手，繼續說道：
“當初國家牽頭這個項目，是看中我之前處理過三起跨國法律援助案件的經驗，親自聯系我牽頭。”
“要不是傅辭玉求着我，說蘇夢夢剛開律所需要資源！”
“我根本不會把項目的前期辦公地點放在她的律所，更不會讓她參與部分輔助工作。”
傅辭玉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指着我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你胡說！明明是夢夢......”
“我胡說？”
我拿出手機，點開早已準備好的錄音，裏面清晰地傳來當初傅辭玉懇求我的聲音：
“繁星，夢夢剛開律所不容易，你把項目放在她那兒，讓她跟着學一學。”
“也算幫我個忙，再說咱們夫妻之間還要計較什麼嘛。”
錄音播放完畢，直播間徹底沸騰了。
剛才還聲淚俱下控訴我的蘇夢夢，此刻再也裝不下去，
眼淚也收了回去，只剩下滿臉的慌張。
傅辭玉見狀，趕緊擋在蘇夢夢身前，對着鏡頭辯解：
“就算項目是你的，你離職了也該留給律所！”
“夢夢爲了這個項目付出了那麼多，你怎麼能這麼自私？”
“付出？”我冷笑一聲，
“她所謂的付出，就是在會議上指責我沒給當事人做心理疏導，卻連法律援助的基本流程都搞不清楚！”
“就是拿着我整理好的資料裝樣子，轉頭就把案件細節泄露出去，導致當事人受到二次輿論傷害？！”
我一邊說，一邊把蘇夢夢之前發給我的消息截圖、她泄露案件細節的聊天記錄，
還有當事人向我求助的郵件，一一展示在鏡頭前。
我每多放出一份證據，傅辭玉和蘇夢夢的臉就白上一分。
蘇夢夢徹底崩潰了，蹲在地上大哭起來，嘴裏語無倫次地說：
“不是我，是她陷害我！傅哥，你快幫我說話啊！”
傅辭玉看着眼前的證據，又看看直播間裏鋪天蓋地的指責。
氣得渾身發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之前那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此刻早已蕩然無存，只剩下狼狽。
我收起文件和手機，看着他們倆說：
“現在，你們還覺得我是在偷項目嗎？”
“另外，關於離婚的事，我已經讓我的律師準備好材料了，明天會送到你手上。”
我轉身看向蘇夢夢，
“你私闖民宅、惡意誹謗，我也會依法追究你的責任！”
說完，我不再看他們，
轉身走進屋裏，“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將外面的混亂和指責都隔絕在外。
6
第二天一早，我的律師就把離婚協議書送到了傅辭玉面前。
傅辭玉看着協議書上的條款，氣得把文件摔在桌上：
“沈繁星這是鐵了心要跟我離婚？她就不怕我讓她在A市的律師界混不下去嗎？”
我的合作夥伴面無表情地說：
“傅先生，沈律師在A市的口碑和資源，不是你能撼動的。”
“另外，協議書上的財產分割條款已經很合理了，沈律師自願放棄了你們婚後共同房產的一半，只要求拿回屬於她婚前的財產和個人資產。”
“如果你不同意，我們只能通過訴訟解決，到時候法院會根據雙方的證據做出判決，恐怕對你更不利。”
傅辭玉愣住了，他沒想到我會這麼幹脆，甚至還主動放棄了一部分財產。
他一直以爲，我離不開他，離不開傅家的資源，可現在看來，是他太高估自己了。
蘇夢夢站在一旁，看着傅辭玉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裏既着急又不安。
她本來以爲，只要我跟傅辭玉離婚，她就能順理成章地跟傅辭玉在一起。
可現在，傅辭玉連自己的事情都解決不了，更別說幫她挽回名聲、保住律所了。
“傅哥，現在怎麼辦啊？律所裏的客戶都要解約，員工也都要辭職。”
“再這樣下去，律所就要倒閉了！”
蘇夢夢拉着傅辭玉的胳膊，急得快哭了。
傅辭玉煩躁地推開她：
“還不是因爲你！要不是你非要搶那個項目，非要跟沈繁星作對，能變成現在這樣嗎？”
蘇夢夢被傅辭玉罵得一愣，隨即委屈地哭了起來：
“當初是你讓我跟她搶項目的，現在出了事，你倒怪起我來了！傅哥，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兩人在辦公室裏吵了起來，互相指責對方，早已沒了之前看起來堅不可摧的感情。
而這一切，都被躲在門外的記者拍了下來，很快就登上了熱搜，成爲了A市人茶餘飯後的笑談。
傅辭玉和蘇夢夢的名聲徹底臭了，蘇夢夢的律所因爲沒有客戶、資金斷裂，沒過多久就倒閉了。
傅辭玉也因爲這件事，在公司裏受到了排擠，原本到手的晉升機會也泡湯了，只能在基層崗位上混日子。
而我，在解決了離婚和蘇夢夢的糾紛後，重新成立了自己的律師事務所。
憑借着之前的口碑和資源，加上重點法律援助項目的順利推進，
我的律所很快就在A市站穩了腳跟，甚至吸引了不少行業內的頂尖人才加入。
這天，我正在辦公室裏處理案件資料，助理敲門走了進來：
“沈律師，外面有位姓傅的先生找你，說有急事要見你。”
我抬起頭，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應該是傅辭玉。
“讓他進來吧。”
沒過多久，傅辭玉就走了進來。
他看起來比之前憔悴了不少，頭發亂糟糟的，
衣服也沒了之前的整潔，整個人都顯得無精打采。
“繁星，我......”
傅辭玉看着我，眼神裏充滿了愧疚和後悔，
“我知道錯了，之前是我對不起你，不該幫着蘇夢夢欺負你，不該不相信你！”
“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放下手裏的筆，平靜地看着他：
“傅辭玉，我們已經離婚了。也不可能再回到以前！”
“我知道我之前做了很多混蛋事，可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啊！”
傅辭玉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我的手，卻被我躲開了。
“喜歡不是你傷害我的理由。”
我看着他，語氣堅定，
“當初你幫着蘇夢夢指責我、推開我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我會難過？”
“當初你讓我把項目讓給蘇夢夢，甚至讓她打我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我們的感情？”
“傅辭玉，有些傷害一旦造成了，就再也彌補不了了。”
7
傅辭玉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愧疚漸漸被絕望取代。
他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辦公室的門卻被再次推開，
一道清雋的身影走了進來，是陸時衍。
陸時衍是A市頂尖律所的合夥人，也是業內出了名的不敗律師。
這些年和我時有合作，卻從沒有越界半分，只在我需要的時候默默提供幫助。
我知道他喜歡我，但這些年我也一直與他保持距離。
他目光掃過傅辭玉，最後落在我身上，語氣帶着不易察覺的關切：
“繁星，國家法律援助中心那邊的對接會，我已經幫你推遲了半小時。”
“你別着急，這邊要是忙完，我陪你過去。”
傅辭玉看着陸時衍，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驟變：
“是你！之前直播間裏幫沈繁星說話的人，都是你找來的水軍對不對？”
這話一出，我也愣了愣。當初直播間裏突然反轉的輿論，
我雖覺得意外，卻沒深究緣由，此刻被傅辭玉點破，我才看向陸時衍，眼裏滿是疑惑。
陸時衍沒有否認，走到我身邊，坦然道：
“是我。我看到蘇夢夢開直播污蔑你，還煽動網友罵你，實在坐不住。”
“那些人不是水軍，是我認識的媒體朋友和業內同行。”
“他們都知道你的專業和人品，願意幫你澄清。”
他頓了頓，聲音放柔了些：
“其實這些年，我一直關注着你。你處理跨國法律援助案時，我幫你對接過國外的律師資源。”“你成立新律所缺資金，我以投資的名義投了錢，卻沒告訴你，只是不想給你壓力。”
我心裏猛地一暖，那些我以爲的運氣好，原來都是他在暗處的守護。
傅辭玉站在一旁，臉色慘白如紙。
他終於明白，自己輸的不只是感情，更是從一開始就沒資格和陸時衍比。
“不可能，你明明只是和她合作過幾次，怎麼會對她這麼好？”
傅辭玉喃喃自語，語氣裏滿是不甘。
陸時衍握住我的手，掌心溫熱而堅定：
“因爲我喜歡她，從大學時第一次看她在辯論賽上發言，就喜歡上了。”
“我知道她當時選擇了你，所以一直默默等着，只希望她能幸福！”
“可現在，我不能再看着她被你傷害。”
我抬頭看向陸時衍，他眼裏的真誠和溫柔，讓我想起這些年他的種種付出。
我加班晚了，他總會恰巧在樓下等我，遞上一杯熱牛奶，讓我好好休息。
我遇到棘手的案子，他總會第一時間發來相關的法律條文和案例。
原來這份心意，藏了這麼久。
傅辭玉看着我們相握的手，再也忍不住，轉身沖出了辦公室。
我沒有在意他的離去，只輕輕回握了陸時衍的手，輕聲說：
“謝謝你，陸時衍。”
“不用謝。”陸時衍笑了笑，
“以後，我會陪在你身邊，再也不讓你受委屈。”
沒過多久，蘇夢夢的消息就傳了過來。
她因爲在直播中惡意誹謗我，還泄露案件當事人的隱私，涉嫌違法，被警方依法逮捕。
警方調查時，還發現她之前爲了搶項目，僞造過律師執業證的補充材料。
甚至私下收過當事人的財物，數罪並罰，最終被判處有期徒刑一年。
8
蘇夢夢入獄那天，傅辭玉去監獄看過她，可兩人見面後沒說幾句話就吵了起來。
蘇夢夢罵傅辭玉是懦夫，關鍵時候只會逃避；傅辭玉則指責蘇夢夢毀了他的一切。
最後，兩人不歡而散，徹底斷了聯系。
而我和陸時衍，在確定關系後，一起打理律所，一起處理案件，日子過得平淡而幸福。
他尊重我的事業，也理解我的堅持。
律所的生意越來越好，我們也成了業內人人羨慕的一對。
一年後，我和陸時衍的婚禮在A市的一家教堂舉行。
教堂裏擺滿了我最喜歡的白玫瑰，親友和律所的同事們都來爲我們祝福。
我穿着潔白的婚紗，挽着父親的胳膊，一步步走向紅毯盡頭的陸時衍。
他穿着筆挺的西裝，眼神溫柔地看着我，嘴角帶着笑意，那笑容裏滿是期待和珍視。
就在我快要走到他身邊時，教堂的大門突然被推開。
傅辭玉沖了進來，手裏還拿着一把水果刀。
現場瞬間混亂起來，親友們都驚呼出聲，陸時衍立刻擋在我身前，警惕地看着傅辭玉：
“傅辭玉，你想幹什麼？今天是我和繁星的婚禮，你別在這裏鬧事！”
傅辭玉無視陸時衍，目光死死地盯着我，眼裏滿是血絲，語氣帶着哀求：
“繁星，不要嫁給她！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已經和蘇夢夢徹底斷了聯系，我也辭掉了原來的工作，以後我會好好對你，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看着傅辭玉狼狽的樣子，心裏沒有絲毫波瀾。
過去的傷害早已刻在心裏，就算他現在再怎麼懺悔，也無法彌補曾經的過錯。
“傅辭玉，我們已經離婚很久了，我現在愛的人是陸時衍，我們的婚禮，不歡迎你。”
“不，我不相信！”傅辭玉情緒激動起來，他舉起手裏的水果刀，抵在自己的胸口，
“繁星，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我這輩子，只喜歡你一個人，沒有你，我活不下去！”
現場的親友們都慌了，有人想要上前勸阻，卻被陸時衍攔住了。
陸時衍看着傅辭玉，語氣冰冷：
“傅辭玉，你用自殘的方式威脅繁星，只會讓她更討厭你。”
“你以爲這樣就能挽回她嗎？別再自欺欺人了。”
9
我拉了拉陸時衍的手，示意他不用在意，然後看着傅辭玉，語氣依舊平靜：
“傅辭玉，你的生死，和我沒有關系。”
“我今天一定要和陸時衍結婚，這是我早已決定好的事情，不會因爲你而改變。”
“如果你再在這裏鬧事，我就叫保安了。”
傅辭玉沒想到我會這麼絕情，他看着我，眼裏的哀求漸漸變成了絕望。
他用力攥着水果刀，胸口因爲激動而劇烈起伏。
可我始終沒有看他一眼，只轉頭看向陸時衍，眼裏滿是溫柔。
陸時衍握住我的手，對着現場的保安示意了一下。
很快，保安就走了過來，想要奪走傅辭玉手裏的刀。
傅辭玉掙扎着，卻還是被保安制服了，手裏的刀也被沒收。
他被保安架着往外走，嘴裏還在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可我始終沒有回頭。
等傅辭玉被帶走後，現場漸漸恢復了平靜。
陸時衍輕輕擦了擦我額角的薄汗，柔聲說：
“別怕，有我在。”
我搖了搖頭，笑着說：
“我不怕，因爲我知道，你會保護我。”
婚禮繼續進行，在親友們的祝福聲中，我和陸時衍交換了戒指，許下了相守一生的誓言。
當陸時衍低頭吻我的時候，我能感受到他的溫柔和珍視，也能感受到自己心裏滿滿的幸福。
婚後，我和陸時衍一起去了國外度蜜月。
我們去了巴黎的埃菲爾鐵塔下許願，去了冰島看浪漫的極光。
回來後，我們依舊一起打理律所，一起爲了心中的理想努力。
傅辭玉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有人說他離開了A市，去了別的城市重新開始。
也有人說他因爲情緒低落，患上了抑鬱症，一直在醫院接受治療。
但我從來沒有問過，也沒有在意過。
因爲我的心裏，早已被陸時衍填滿。
過去的一切，都已經成爲了無關緊要的過往。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們的律所越來越有名氣，還在其他城市開了分所。
後來，我還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女兒，陸時衍把我們母女倆寵成了公主。
每天下班回家，看到陸時衍抱着女兒，笑着朝我走來。
我就覺得，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生活。
有愛人相伴，有事業可追，有家人在側，平淡而溫暖，安穩而長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