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這是...氰化物?!”宋語嫣的聲音陡然拔高。
她瘋了似的抓起地上那只裝着腎上腺素的空藥瓶。
卻當看清標籤上“血液活性劑”幾個字後,整個人如遭雷擊。
怪不得那些血蠱蟲分裂速度會這麼快。
怪不得...我在注射解毒劑後會心跳驟停,陷入瀕死狀態。
原來這些藥劑早被人給動了手腳。
【我的天,這和謀殺有什麼區別,分明是有人存心要弄死陸沐川吧?!】
【血蠱蟲的主意好像是那個匿名的家夥提的,難不成是他...】
看到直播間的內容,宋語嫣心頭一緊。
趕緊點開列表尋找那個一步步引導她至此的匿名用戶。
然而對方卻早已銷號跑路。
可眼下宋語嫣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我的生命體征幾乎消散殆盡,若是再不搶救。
只怕神仙來了也回天乏術。
“都愣着幹嘛,趕緊派直升機來!”
宋語嫣沖着手下們怒吼,一邊抓緊我的手腕,急的眼淚直掉。
她扭頭狠狠瞪了眼一旁的林宇,突然抬手甩了一巴掌上去,把他扇倒在地。
“都是你!好端端的非要和沐川搶什麼專家號,要沒這事我能懲罰他嗎?”
“今天沐川但凡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一起陪葬!”
5
三天後,重症監護室。
我渾身纏滿繃帶躺在病床上,每一寸皮膚都布滿血蠱蟲留下的恐怖疤痕。
得知我脫離生命危險,宋語嫣紅着眼眶就沖了進來。
“沐川,你總算是醒了,這些天我別提多擔心你...”
“滾。”
我沙啞着嗓子,看向宋語嫣的眼神冷若冰霜。
見我這般態度,她卻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悅。
反倒好聲好氣繼續說道:
“我知道...上次的事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那麼對你的,你消消氣好嗎?”
“等你康復出院了,我一定會想辦法補償你的。”
這時,林宇也急忙走上前。
挽着宋語嫣的胳膊悄聲開口:
“沐川哥,你就別和語嫣姐計較了,自從你出事後她都已經三天沒合眼了,再說了...她不是第一時間就把你送來搶救了嗎?”
“怎麼,所以我現在還得感謝她?”
我艱難昂起脖子,狠狠掃了眼宋語嫣。
“你這種歹毒的女人,不配得到我的原諒。”
聞言,宋語嫣一時也沒了好臉色。
她抓起桌上的花瓶,暴躁摔在地上。
清脆的響聲瞬間響徹整個病房。
“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陸沐川,你非要這麼得理不饒人嗎?!”
“這件事本就是你有錯在先,你早點認錯低頭不行?”
看着宋語嫣暴躁的模樣,我只是冷冷回了三個字。
“離婚吧。”
病房驟然陷入死寂。
宋語嫣的嘴唇顫抖着,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就爲了這點事,你要和我離婚?!陸沐川,我看你是瘋了吧!?”
“對,就爲這點事。”
我轉頭盯着天花板,語氣依舊冷冽。
“宋語嫣,請你馬上從我眼前消失,我會讓律師盡快聯系你的,離婚的事兒...你沒資格拒絕!”
宋語嫣怒極反笑,狠狠踩了腳地上的碎片:
“陸沐川,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你別後悔!”
說完,她就拽着林宇摔門而出,震得病房門框都在顫動。
見宋語嫣走了,我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可這輕微的動作卻再牽動了全身的傷口,疼得我眼淚直掉。
盡管那些血蠱蟲都被清除了,可殘留的毒素卻需要一周左右才能完全代謝排出體內。
劇痛仍在侵蝕着我的神經,每一寸皮膚都像被千萬根針扎着。
想來也是可笑。
剛結婚那會兒,我半夜咳嗽兩聲,宋語嫣都能立馬驚醒給我倒水。
現在卻能眼睜睜看着我被那些蟲子啃食。
我不由想起,在宋語嫣失眠症最嚴重。
自己跑遍全國各地找來最珍貴的藥材,親手做了安睡香囊送給她。
可她卻覺得自己能睡上好覺,全都是林宇的哄睡服務起了作用。
爲了讓林宇工作的更舒心,她命令我搬去地下室居住。
有一次我病情發作,疼得一路爬着去敲她臥室房門。
求她幫我叫個救護車來。
可門一開,宋語嫣卻摟着林宇的腰,滿臉不耐煩呵斥道:
“大半夜你又發什麼瘋,有病就自己去醫院,我好不容易才有了睡意,全部你給攪和了!”
我被她當場趕出了家門,就這樣在暴雨的街頭蜷縮了一整夜。
要不是被環衛工發現,恐怕我早就死了。
可事後宋語嫣來到醫院,非但沒有對我表示任何關心。
還惡狠狠羞辱我:
“現在所有人都在笑話我,說我撇下自己老公不管不顧,你的奸計得逞了,滿意了嗎!?”
“人家林宇不過是和我躺在一張床上睡,又沒做別的事,一天天的你瞎吃什麼醋呢?”
“以後你再敢搞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我就把你栓在地下室裏,你哪兒也別想去!”
想想還真是諷刺。
結婚這麼多年,到頭來我在她眼裏還不如個陪睡的。
從她讓林宇躺上我們的婚床那天起,這段婚姻就已經死了。
只是我太傻,非要等到被蟲子啃得遍體鱗傷才肯睜眼。
半個月後,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
我直接找了律師,把離婚協議遞了上去。
這些年宋語嫣和林宇的那些破事,我手裏證據不少。
走訴訟離婚根本不是問題。
在協議書上籤完字,我當即買了張機票。
目的地隨便選的。
去哪兒都行,只要離宋語嫣越遠越好。
7
宋語嫣已經在林宇家住了半個月。
林宇每晚都會摟着她,輕聲哄她入睡。
可奇怪的是,過去那些有效的哄睡方式,現在竟一點效果也沒有了。
她試過服用藥物,亦或是靠着酒精來麻痹自己。
可短暫入睡後很快就會清醒。
失眠像慢性毒藥,一點點侵蝕她的耐心。
她開始對林宇發火,摔東西,甚至半夜突然坐起來,盯着黑暗發呆。
被林宇問起原由,也說不上答案。
其實宋語嫣自己也不知道。
爲什麼明明有人陪着,卻比一個人時更孤獨。
快遞是中午送到的。
宋語嫣拆開文件袋,看到離婚協議書幾個字時。
還以爲是自己失眠太久,出現了幻覺。
“陸沐川,你還真敢拿這種東西來試探我的底線?!”
她氣的發瘋,當着林宇的面把協議書撕了個粉碎。
可當看見從文件袋裏掉落出的那枚戒指後。
宋語嫣心頭卻滋生出一絲不安。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對這枚戒指視若珍寶。
平時連洗澡都舍不得摘下。
現在卻連同離婚協議書一起寄給了自己。
難道,我這回是認真的?
她抓起車鑰匙,一腳油門沖回了家。
玄關處,我的鞋子全都不見了。
而家裏所有屬於我的痕跡,也全都被抹得一幹二淨。
就好像我從未出現過。
宋語嫣愣在原地,呼吸微滯。
不敢相信我會走的這麼幹脆果斷。
她氣的發笑,沖着空無一人的客廳大吼道:
“陸沐川,你有本事這輩子都別回來,我還巴不得你從我眼前消失呢!”
一邊說着,她快步沖進臥室,取下僅剩的那副婚紗照就往地上砸。
可光是這樣似乎還不夠解恨。
宋語嫣狠狠踩在照片上,對着我的臉肆意發泄怒火。
嘴裏不住咆哮:
“我不過是犯了一點小錯而已,也就只有你這種小肚雞腸又自私的男人,會這麼記仇!”
“當初我就不該和你在一起,這些年我對你難道還不夠好?真是好心喂了驢肝肺!”
她瘋狂打砸着臥室裏所有東西,直到看見床頭那個落灰的香囊。
突然頓住了動作。
那是兩年前我送給她的安神香囊。
她嫌土,也覺着沒什麼作用。
就這樣一直丟在床頭櫃上,從沒當回事。
看到這枚落灰的香囊,宋語嫣的火氣一時暴漲。
伸手掐了起來,在手裏狠狠蹂躪。
“既然要走怎麼不把你的垃圾一起帶走,留在家裏想故意惡心我是嗎?!”
可就在宋語嫣揚手準備扔進垃圾桶的瞬間,一股極淡的藥香飄進了鼻腔內。
她動作一頓,鬼使神差湊近聞了聞。
下一秒,宋語嫣的眼皮突然變得沉重,困意如潮水般涌來。
這種莫名舒心的感覺,她已經好久沒感覺到了。
宋語嫣的心緒漸漸被撫平,倒頭就躺在了床上...
等醒來時,外面早已豔陽高照。
她盯着手裏的香囊,半天沒回過神。
自己居然安安穩穩睡了將近十二個小時。
沒有林宇的哄睡服務,她居然也能睡的如此香甜。
難道...真正緩解自己失眠症的秘方。
從來都不是林宇。
而是這枚不起眼的香囊?
8
爲了搞清這其中的秘密,宋語嫣帶着香囊火急火燎趕去了一家實驗室。
經過復雜的成分檢測,研究員一臉驚訝告訴她:
“這香囊裏面的藥材相當稀有啊,都是能安神助眠的良方,尤其這一味雪蓮,聽說是生長在海拔四千米以上的懸崖,采摘難度極大,市面上幾乎都買不到。”
聽到這些,宋語嫣猛地怔住。
她突然想起我把香囊送她那天,手上全是凍瘡,指節紅腫潰爛。
當時她卻只是不屑的瞥了一眼。
還嫌我送出這種一文不值的垃圾,簡直拉低她的身價。
我沒解釋,只是笑了笑。
讓她就放在床邊,興許能治療她失眠的症狀。
只是藥效發揮作用需要一定的時間。
剛好在她雇傭了林宇給自己哄睡那天,香囊的成分完全氣笑了。
宋語嫣難得睡了個好覺。
她打心底裏覺得,這一切都是林宇的功勞。
於是把他當做寶貝一般疼愛。
對我的態度也日漸冷淡。
盡管事實就擺在眼前,可宋語嫣卻還在自欺欺人嘟囔着:
“說到底...還不是他這人太小氣了,要是早點把專家號讓給林宇,我也不會那麼懲罰他啊。”
“再說了,香囊的事他也從來沒和我解釋過...”
但同時,宋語嫣的心底卻有個聲音在反駁:
“那你呢?你有給過他解釋的機會嗎?”
爲了消除內心那股愧疚感,宋語嫣猛地踩下油門,朝着醫院直奔而去。
她必須要確認一件事。
那就是我小題大做,就爲了一個普通的心肌炎。
吝嗇到連治療的機會都不肯讓給林宇。
只要能抓住我的一點瑕疵,宋語嫣內心才會好受許多。
可當她找上那位心髒科專家後。
對方的話卻讓她險些崩潰。
“陸沐川先生之前是找我預約心髒移植手術的,他患有非常罕見的遺傳性心髒病,隨時都有猝死的風險。”
“他之前有交代過,無論如何也不能把自己真實的病情告知您,怕您會因此擔心...”
宋語嫣的世界突然安靜了。
她想起那天深夜,我在暴雨中哭着拍打房門的樣子。
當時我的嘴唇已經發紫,她卻以爲那只是我在裝可憐。
宋語嫣站在醫院走廊,渾身發冷。
她想起那天我躺在急診室,醫生告訴她我差點因爲心髒病突發死在街頭。
而她只是冷冷地掃了一眼病床,說了一句:
“裝什麼可憐?還嫌丟我的人不夠多是嗎?”
甚至沒有多問一句我的病情,也沒有表示任何關心。
就好像,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現在回想起來,宋語嫣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她踉蹌着走出醫院時,外面暴雨傾盆。
雨水砸在她臉上,和眼淚混在一起。
宋語嫣就這樣麻木的站在雨中,任由冰冷的雨水浸透全身。
回過神。
她才顫抖着掏出手機,想起要給我打個電話。
可電話那一頭卻傳來更爲冰冷的提示音: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宋語嫣難以置信,我居然連用了這麼多年的號碼都注銷了。
而並非單純的拉黑。
她慌張打開微信,點開我的聊天框發去一句“對不起”。
可消息旁邊只有一個刺眼的紅色感嘆號。
仿佛在告訴她。
現在道歉,也無可補救了。
9
宋語嫣失魂落魄開車來到林宇的公寓樓下。
經歷了這麼多,她現在只想找個人寬慰自己。
雨水順着她的發絲滴落,她站在門口,抬起手想要敲門。
卻聽見裏面傳來林宇得意的笑聲。
“我那天在直播間用小號一步步引導宋語嫣,最後連血蠱蟲都用上了,還把藥劑提前換掉。”
“沒想到陸沐川那個蠢貨命這麼硬,這都沒死成。”
聽到這些話,宋語嫣猛地怔住。
手懸在半空遲遲沒敢落下。
“不過現在他也主動提了離婚,以宋語嫣那個高傲的性子,絕對拉不下臉去求他。”
隔着房門,林宇和朋友的通話被她聽得一清二楚。
宋語嫣不敢相信,原來那天發生的種種意外。
全都是林宇一手策劃。
他從一開始,就想知我於死地!
“只要等語嫣和他離了婚,我就能名正言順成爲宋家的男主人了。”
“你放心,等哥們過上好日子,肯定不會少了你的好處。”
聽着林宇這般和人炫耀,宋語嫣被氣的渾身發抖。
她終於忍無可忍,猛的踹開門沖了進去。
“林宇,你這個畜生!”
見宋語嫣突然闖進來,林宇被嚇得手機都掉在了地上。
他臉色慘白,強撐着擠出一個笑容:
“語嫣姐,你怎麼來了...”
“我要是再不來,怎麼會發現原來你是這麼卑鄙歹毒的人!?”
宋語嫣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咬牙切齒繼續怒吼:
“原來是你...都是你幹的!你害我對沐川做了那麼過分的事,讓他對我徹底死了心!”
“你讓我以後怎麼去面對沐川,你說啊!”
林宇還想狡辯,卻被宋語嫣狠狠扇了一巴掌,直接摔在地上。
宋語嫣眼中燃起暴怒的火焰,她掏出手機撥通保鏢的號碼。
不過十分鍾,幾名手下就趕到了這兒。
宋語嫣指着癱坐在地的林宇,聲音冷冽絕情:
“把他給我綁起來,之前那些從毒蟲島帶走的樣本,都備好了吧?”
“今天...我要挨個使在這個畜生身上,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見宋語嫣的手下拿出瓶瓶罐罐的蟲子。
林宇驚恐掙扎,甚至當場失禁。
“語嫣姐,別這樣...你聽我解釋,我只是一時糊塗啊!”
“你沒有解釋的資格!”
宋語嫣怒喝一聲,抄起桌上的水果刀抵在林宇臉上。
“當初你設計要害死沐川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會有現在的下場?”
她隨即轉頭對手下們吩咐道:
“把這畜生的衣服給我扒幹淨了,我要親手用這些毒蟲來折磨他!”
“沐川受過的苦,他必須百倍奉還!”
手下們得令,迅速扒光了林宇的衣服,還用繩索牢牢將他綁在椅子上。
宋語嫣戴上面具和防護手套,冷笑着打開了裝有火蟻的罐子。
面對林宇的哀求,她充耳不聞。
毫不猶豫將那一整罐火蟻倒在他裸露的皮膚上。
很快,林宇便發出淒厲的慘叫。
渾身抽搐扭動,痛到咬破了自己的舌頭。
“這就疼了?沐川當時可是被上萬只火蟻叮咬,他受的痛苦可是你的千百倍不止!”
緊接着,宋語嫣示意手下按住林宇。
又取出一根鋼針,狠狠扎進他手臂上的血瘡:
“你不是喜歡裝可憐嗎?我讓你裝個夠!”
10
經過長達數個小時的折磨,林宇已經渾身潰爛流膿。
不光是肉體,連精神被一並被摧毀。
他竟發出一陣癲狂的大笑,指着宋語嫣狠狠咒罵道:
“宋語嫣...你以爲折磨我就能挽回陸沐川?”
“他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像你這種惡毒的女人...活該孤獨終老!你不得好死!”
宋語嫣勃然大怒,竟被這話氣的頭暈目眩。
她抄起一罐血蠱蟲就要倒在林宇身上。
可抬手的瞬間,宋語嫣卻噴出一口鮮血。
接着眼前一黑,直挺挺向後倒去。
......
再次醒來時,宋語嫣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醫生面色凝重,對她宣布了一件幾乎絕望的事。
她之所以會昏迷,居然是感染了一種罕見的性病病毒,而且..那些病毒已經侵蝕了她的內髒器官。”
宋語嫣如遭雷擊。
原來林宇那些所謂的“血瘡”,根本不是什麼過敏導致的皮膚病。
他居然把這麼惡心的病毒傳染給了自己。
而自己因爲不知情,沒有在第一時間服藥控制。
結果現在被檢查出來,就已經是絕症晚期。
只剩下...不到三個月可活了。
宋語嫣癱在病床上,看着蒼白的天花板,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
11
我在國外旅居了兩個多月。
蔚藍的海岸線,清新的空氣,漸漸撫平了我內心的傷痕。
直到回國這天,律師給我打來電話:
“陸先生,宋女士同意離婚了,但...她還想見您最後一面。”
“不必了。”我冷淡拒絕。
“可是...”律師猶豫道。
“宋女士已經...時日無多了,醫生說她感染了病毒,最多只剩三天可活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最終還是動搖了。
等趕到醫院病房,我幾乎認不出床上那個形銷骨立的女人。
曾經光彩照人的宋語嫣,如今瘦得只剩一把骨頭。
渾身布滿潰爛的瘡疤,連呼吸都需要借助氧氣機。
“沐川,我終於見到你了...”她顫抖着伸出手,聲音嘶啞不已。
我沒有握住那只手,只是站在床邊,保持着安全距離。
“醫生說...我已經離死不遠了。”
她苦笑着收回手,氧氣面罩上泛起白霧。
“我知道沒資格求你原諒,但至少...讓我親口跟你道個歉,好嗎?”
她的眼淚順着凹陷的臉頰滑落。
“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真的...”
我靜靜看着她,內心竟出奇平靜。
曾經那些刻骨銘心的痛楚,如今都化作了漠然。
“如果當初我能早點收手,沒有對你犯下那些罪惡,也許...”
宋語嫣哽咽着,眼淚已經糊了一臉。
“哪來的如果。”我當即打斷了她。
“你已經對我做了所有最惡心、最可恨的事,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嗎?”
“宋語嫣,你變成現在這樣...應該就是所謂的報應吧。”
宋語嫣怔了怔,氧氣監測儀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護士匆忙跑進來調整儀器,等她們離開後,宋語嫣竟然釋然一笑:
“是啊...我活該。”
三天後,律師通知我宋語嫣去世的消息。
她走得並不安詳,死前還在經受着最極致的痛苦。
據說,她最後一刻還在叫着我的名字。
她將所有財產都留給了我,包括那棟我們曾經共同生活的別墅。
我讓律師只辦理了屬於我的那部分財產交接,其餘的都捐了出去。
就當是給宋語嫣積點陰德了。
願她得以輪回轉世。
也願,我們永世不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