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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沉寂的房間此刻變得更加寂靜,彷佛時間都在此刻停滯。
暖暖撲倒我懷裏:“媽媽,那樣你會死的。”
這是第一次暖暖跟我親密接觸,辰辰沒有強行將我們分開。
之前,只要我一靠近暖暖,辰辰就會警鈴大作,甚至讓傭人抓着我關進房間裏。
他總說我會傷害到暖暖。
可是我只是想要給暖暖編好看的小辮子,卻能將暖暖的頭發扯落好大一撮,頭皮也流血。
我想給暖暖洗水果,卻將84消毒液當做洗淨劑,暖暖吃了之後被送進醫院洗胃。
到後面,我想給暖暖過生日,卻因爲點蠟燭,將兒童房給火燒,暖暖差點被濃煙嗆死。
還有好多好多這樣的事,我都記不住清楚了。
可辰辰記得,每發生一次,他看我的眼神就更厭惡。
於是,從那以後我都會自覺離暖暖遠一點。
我怕我自己記不住,想寫在紙上,可是我的房間不允許任何尖銳物品出現,筆也不行。
所以我咬破手指,用血在牆壁上寫下,不要傷害暖暖。
我抱着懷裏的暖暖很是貪戀這樣的懷抱。
她喊我媽媽。
我是她的媽媽,我會記住,下次才不會發病又忘了她們。
辰辰還是將暖暖從我懷裏扒拉出去。
“捐獻心髒需要籤字的。”
“在哪裏籤字。”
辰辰就那麼盯着我看,彷佛是在確定我說話的真實性。
跟昨天讓我去死掉一樣,嚴肅的模樣是段清衍的翻版,父子倆真的很像。
辰辰卻跟暖暖吵起來了。
“哥哥,媽媽要是把心髒給爸爸了,媽媽怎麼辦。”
“我們會有新媽媽,新媽媽可以將我們照顧得更好,爸爸這些年已經很苦了。”
“可是,爸爸不會同意的。”
“爸爸不會知道的,爺爺說三天內不移植,爸爸就死了,你想要爸爸死嗎?”
暖暖哭了。
我立馬撕開奶糖想要喂到她嘴裏,告訴她,難過的時候吃點糖就會好起來。
可是奶糖被辰辰一巴掌打落在垃圾桶。
我的頭又開始疼了,我捂着頭在地上打滾。
“好痛,好痛。”
“我要吃藥,我要吃藥。”
辰辰卻以爲我是在發瘋,答應捐獻又反悔,喊來了傭人將我送到了老爺子面前。
“爺爺,媽媽同意給爸爸捐獻。”
我疼得抱着自己腦袋,我想念段清衍,我想要段清衍。
我想要見見他,問問他爲什麼不來看看我。
眼前只剩下一份捐獻協議書。
辰辰抓起我的手,頭一次很溫柔的跟我說。
“只要你在上面按下手印,我就吃糖。”
我笑了。
辰辰從來不吃我的東西,他說我的東西有毒,很髒,吃了還會倒黴。
即便我想要跟他說不會的,可他不信我。
我不會寫字,所以抓起旁邊的印泥五根手指頭都印了上去。
“這樣,段清衍就不會死了對不對。”
辰辰點頭,當着我的面吃下了奶糖,轉頭一瞬間,我看見他又吐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