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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陸婉還想上前,但迎上我冰冷的目光,腳步頓住,眼裏多了幾分怯意。
顧言琛皺眉,語氣不耐:“林冉,你今天到底想幹嘛?”
我慢慢轉頭,冷聲道:“本來只是想取消婚禮。可你們欺人太甚,那就別怪我。”
這時,大門“砰”地一聲被推開。
蘇瑜趕到,看到我額頭血跡重新滲出,整個人瞬間炸了。
“顧言琛!”蘇瑜氣得幾乎咆哮,
“冉冉之前才被你這個小妖精砸得腦震蕩,你不是不知道!現在你還敢動她?”
顧言琛這才注意到我額角的血又滲了出來,臉色倏地一沉,下意識伸手想扶我。
我冷着臉後退一步,避開他的動作。
陸婉餘光掃到這一幕,臉色瞬間扭曲,呼吸都亂了幾分。
她氣得發抖,卻又不敢直接沖我發作,只能咬牙切齒地瞪着我。
隨即,她轉頭,將火力轉向蘇瑜,聲嘶力竭地吼:“我和顧哥的事,關你什麼事?你少管閒事!”
蘇瑜冷笑,語氣不緊不慢地回擊:“我還沒指名道姓,你倒先跳出來,挺有自知之明啊。”
陸婉氣急敗壞,撲上來想扯她頭發。
“啪!”
蘇瑜反手一巴掌甩了過去。
“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她聲音冷厲,“既然你自己找上門來,可別怪我不客氣。”
陸婉被打得踉蹌幾步,捂着臉躓躓退了兩下,站都站不穩,眼裏瞬間泛起了淚花。
顧言琛怒喝一聲:“蘇瑜你夠了!”
他腳步一動,像是要沖上來拽人,手剛抬起一半,我已經一把抓起桌上的玻璃裝飾物,毫不猶豫地“砰”一聲摔在地上。
玻璃四散飛濺,我彎腰拾起一塊最鋒利的碎片,猛地舉起,直指他胸口。
聲音冰冷刺骨:“你敢動我朋友一下試試。”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顧言琛定住了,眼底閃過一絲難以置信,像是從未見過我這副模樣。
蘇瑜卻偏頭看我,眼神亮得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有趣的事:“哎呀,好久沒看見你這副狠勁兒了。”
門外腳步聲驟響,幾個身穿制服的警察快步走了進來。
爲首的警官目光一凜,先是掃了一眼地上的玻璃碎片,再看見我手中還握着一塊鋒利碎片,神情頓時警覺。
他沉聲問:“先生,你是不是被威脅或傷害了?”
顧言琛下意識站在我前面,攔住視線,嘴唇動了動,最後開口:“沒有,都是誤會。”
話音剛落,陸婉立刻“哎呀”一聲撲了上來。
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聲音哭腔滿滿:“警察同志,她們聯手欺負我,還打我......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她們就罵我、動手、還砸玻璃嚇唬人,我好怕啊......”
她指着我和蘇瑜,裝得可憐極了,“你不信可以問店員!我被她們兩個人打了好幾下!”
警察面色一緊,轉頭看向其他在場的人,
“你們誰能說明當時的具體情況?”
空氣沉了幾秒。
站在旁邊的婚慶店員猶豫了一瞬,還是開了口:“我覺得......林小姐沒有錯。”
警察看向她:“你是?”
“我是這家婚慶店的店員。”她咽了口唾沫。
婚慶策劃經理也站了出來,咬咬牙:“對,警官,我們一直在場。是他們先過來鬧事的,林小姐只是來取消婚禮,結果被激怒......他們實在欺人太甚。”
陸婉一聽,立馬紅了眼:“你胡說!你們收了她的錢才會幫她說話!”
店員冷聲打斷:“這位小姐,你說這話就不合適了。”
“我們店裏有監控,到底是誰挑釁一看就知道。”
“而且我早就說過,這件禮服不是店裏的,是林小姐私人的,不能給你碰,是你非要試穿,強行塞進去扯壞了拉鏈。”
策劃經理也冷哼了一聲:“我幹婚慶十年了,第一次見還有結婚前兩天帶着小三來打新娘的。這不是欺負人是什麼?”
6.
警察聽完衆人的證詞,臉色緩和了幾分。
“我看雙方都有誤會,今天先到這爲止,大家還是和解一下吧。”
“和解?”陸婉頓時急了,眼圈通紅地跳腳,“不公平!她造謠我,污蔑我,還打我!把她抓起來!”
我聞言,忍不住輕笑出聲,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陸婉,收起你那套裝可憐的戲碼吧。”
“是不是造謠,大家心裏都清楚。你敢說,你不是想取代我,嫁給顧言琛?”
陸婉被我懟得語塞,眼神慌亂。
我不緊不慢地補上一刀:“還有,你要是真覺得我打你了、受了多大委屈,那就去醫院看看唄。放心,醫藥費我包了。”
“咳。”站在一旁的警察咳了聲,開口緩和氣氛,
“既然連醫藥費的問題都解決了,那這事兒......基本上也沒什麼大礙。”
他頓了頓,看向顧言琛,語氣隱晦地提醒道:“婚姻自由是自由,但做人做事還是得講點道德和良俗。別讓人戳脊梁骨。”
顧言琛的臉色瞬間難堪。
陸婉一看我毫發無損,氣得發瘋,猛地拽住其中一名警察的手臂,語無倫次地尖叫:
“你們不能走!她瘋了,她真的會殺了我!”
“她媽就是精神病,她也是!她發起瘋來什麼都幹得出來!”
空氣驟冷,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臉上。
顧言琛臉色猛地變了,轉頭吼道:“陸婉,你瞎說什麼?!”
蘇瑜也瞬間炸了:“你他媽說什麼?!”
我卻仿佛一瞬失語,怔在原地,眼神定定看着顧言琛。
“沒想到,連這個她都知道。”我語氣輕淡,卻帶着刺,“你對她,還真是沒有秘密啊。”
他慌了神:“不是我說的,我沒提過......”
“無所謂。”我輕輕一笑,打斷他。
我轉頭看向陸婉,眉眼冷沉,“是啊,那又怎麼樣?既然你知道我是精神病的女兒,那你更應該小心點。畢竟,誰知道我什麼時候發瘋?”
我的語氣平靜,眼神卻像冰刀般刺入她心口。
陸婉臉色慘白,身子往後縮,下一秒轉身就想逃。
我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想跑?”我冷笑,“禮服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她嚇得尖叫出聲,拼命掙扎,哆哆嗦嗦地說:“我賠,我賠還不行嗎?”
我鬆開手,聲音清冷:
“行啊,八十八萬,明天到賬。”
陸婉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瞪大了眼:“你說什麼?!”
她慌亂地轉頭看向顧言琛,語氣尖銳:“顧哥,你聽見了吧?她根本就是故意爲難我!我不過試穿了一下,她就敲詐我!”
我緩緩歪頭看向她,又側頭望向顧言琛,唇角帶笑,語氣卻淡得可怕:
“這件嫁衣,是我奶奶去世前一針一線親手繡的。”
“你說,它值不值八十八萬?”
顧言琛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僵住了幾秒,最終沉聲開口:
“你明天就把錢轉到林冉卡上。”
“顧哥?!”陸婉不可置信地回頭看他。
我冷笑,聲音不緊不慢:“難得啊,顧總,第一次站在我這邊。”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牽着蘇瑜轉身離開。
剛走出門,顧言琛卻追了上來。
“冉冉,你媽媽的事,我發誓不是我告訴她的!我從來沒想傷害你。”
我腳步未停,頭也不回:“那又怎麼樣?”
“你還是回去哄哄你的‘小新娘’吧,顧總。”我輕聲道,
“畢竟,你們明天,還要結婚呢。”
7.
我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抹去額角上滲出的血跡,蘇瑜在一旁氣得直跺腳。
“媽的,早知道顧言琛是這種狗男人,當年你就不該救他!你爲他付出了那麼多,換來的就是這個?”
我垂眸,把消毒水一下一下抹上傷口,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算了,蘇蘇,爲了這種人再生氣,不值得。”
我低聲說,語氣卻透着一種說不清的疲憊。
那年我十歲,媽媽因爲我爸出軌,情緒失控,用水果刀劃傷了他,最後自己在浴缸裏結束了生命。
我媽葬禮那天,爸爸沒來。
只留下一封信,“我不會養你了。我怕你和你那個媽一樣,什麼時候給我來一刀。”
轉身離開,從此不再出現。
我被送去跟着奶奶生活,奶奶說我不是沒人愛的孩子。
可那些年,沒人願意跟我玩,老師也總是一副警惕的眼神盯着我。
我打架、翹課,臉上永遠寫着“冷漠”兩個字。
那天,我在巷子口看見幾個小混混圍着個男孩打,他護着自己手裏的書包,死都不肯鬆手。
我沖過去,把混混打跑了。
男孩抬起頭,鼻青臉腫,卻笑得像陽光。
“謝謝你。我叫顧言琛,你叫什麼?”
我把他帶回奶奶家,給他擦藥,煮了碗粥。
他一邊喝一邊說:“你是我見過最酷的女孩子。”
多年後我們再重逢,他穿着西裝站在落地窗前,遞給我一束向日葵,說:“林冉,我喜歡你,你做我女朋友吧。”
我猶豫了。
我怕自己也會像媽媽那樣,被愛毀掉。
更怕,會毀掉他。
他卻握住我的手說:“我不是你爸,我不會丟下你。我會一輩子護着你。”
我信了。
現在想想,真可笑。
蘇瑜坐在沙發上,灌了一口酒,罵得咬牙切齒:“他就是個披着皮的畜生。不對,他連畜生都不如!”
我勾唇一笑,舉杯和她碰了下:“敬狗男人,祝他婚後幸福。”
我們喝了一夜的酒,直到天亮。
第二天醒來,手機上彈出兩條銀行到賬通知。
一筆88萬,備注:賠償禮服。
另一筆,是顧言琛打來的。
只有短短三個字:
對不起。
我盯着手機屏幕看了幾秒,指尖劃過那串數字,唇角卻慢慢揚起一個譏諷的弧度。
蘇瑜湊過來瞥了一眼,頓時瞪大了眼睛:
“我草!五百萬?!冉冉你可千萬別沖動,別退回去!”
我把手機放進兜裏:“放心,我才不會。”
“這是我應得的。”
我本以爲,陸婉會在朋友圈大肆炫耀她的婚禮。
鑽戒、白紗,以及,站在紅毯盡頭的顧言琛。
可沒想到,還沒等到她更新狀態,卻先聽說,
顧言琛逃婚了。
8.
據說婚禮當天,陸婉已經化好妝,穿着婚紗,在後台等着出場。
當主持人念出那句“請新郎迎接新娘緩緩步入會場”時,
所有人都激動起來。
唯獨,站在紅毯前的顧言琛,一動不動。
他低頭看着手中那束向日葵,是我當初最喜歡的花,連婚禮手捧花都挑它。
象征着堅定、熱烈,不畏困難。
他曾說,它像我。
陸婉終於忍不住,踩着高跟鞋快步走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壓低聲音急問:“顧哥?你怎麼了?賓客都在看你呢!”
他抬頭看着她,眼神一瞬空茫,仿佛從夢裏醒來。
沉默幾秒,他終於低聲道:“我做不到。”
“我以爲她可以被替代......但我做不到。”
話音一落,他甩開她的手,轉身就要離開。
全場一片譁然。
台下坐着的合作商、長輩、賓客們紛紛起身,有人竊竊私語,有人舉起手機。
陸婉臉色驟白,瘋了一樣拽住他,
“顧哥你瘋了?!今天多少人看着你!你這是給公司、給我、給你爸媽、給所有人難堪你知不知道!”
她咬牙切齒,壓着怒意,“你就算還想着林冉,你也可以忍一忍,把婚禮辦完再,”
“別說了。”顧言琛聲音低啞,猛地甩掉她的手。
他解開領帶,一點點地扯下系扣,像要剝掉身上所有僞裝與妥協,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下台階。
現場攝影師還沒來得及關掉鏡頭,那一幕清清楚楚被賓客拍下,當晚就被傳到網絡上,連夜沖上熱搜。
新郎臨陣退婚,只因放不下前任?
網上一片嘲諷。
蘇瑜刷到視頻,笑得差點嗆水,打電話過來就是一句:“林冉你看看!顧狗瘋了!他居然臨時放小三鴿子了哈哈哈!”
“他這幾天換了四個手機號給我打電話,還想加我微信打聽你在哪,我都拉黑了。”
我拿着手機,聲音平靜:“那種人,別管他了。”
“你這就對了!”蘇瑜大聲附和,“就該讓他嚐嚐後悔的滋味!”
電話掛斷後,我將手機塞進口袋,繼續翻開手邊的嫁衣布料。
我已經將奶奶以前那間鋪子改造成了“冉繡”工作室,只做傳統手工嫁衣訂制。
起初只是想繼續奶奶的手藝,沒想到因一張修補後的舊嫁衣照火了。
照片上,嫁衣斜掛窗前,金線與銀絲重新鋪排,昔日的勾絲與破損早已被我一針一線補好,連刺繡紋樣都多了層柔和細節。
有人評論:“這才是真正有靈魂的嫁衣,每一針一線都縫着情感。”
顧言琛不知道從哪看到了這張照片,眼神愣住,伸出手指去描那圖上的花紋。
9.
但我沒想到,顧言琛來得這麼快。
那天我在工作室收工,他站在門口,看着我。
西裝皺巴巴的,眼神暗淡。
“冉冉,我們能聊聊嗎?”
我沒答,只擦着桌子,頭也不抬。
他站了一會,又說:“我那天沒和陸婉結婚。”
我笑了一聲,“我知道,朋友圈早說了,‘顧氏總裁婚禮取消,新娘當場落淚’。挺熱鬧的。”
他張了張嘴,像是想解釋什麼,但最終,只說了句:“我錯了。”
“哦。”我擦完最後一塊玻璃,關了門鎖,“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
我往外走,故意側身避開他。
他卻低聲問:“我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
我頓住腳步,轉過頭看着顧言琛,神情平靜。
“你要是真想贖罪,就別再打擾我的生活。”
“這樣的話,我就當原諒你了。”
他的神情一僵,剛邁出的步子像被凍住了一樣,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幾天後,網上突然多了一篇爆帖。
“前任出來作妖,搶了未婚夫還裝受害者,真惡心!”
配圖是我在婚慶公司與他們爭執的畫面,被惡意剪輯過的視頻,刻意截掉了他們試穿我嫁衣、將我打傷的片段,保留的卻是我情緒激動、摔杯子的鏡頭。
配文:“她仗着以前是顧哥女朋友,婚禮前跑來鬧,還砸場子。現在婚禮取消了,她反倒成了網紅?”
熱評一條比一條難聽:“這種人最會裝了。”
“明明是自己勾引,還在裝受害者。”
“真不要臉,小三還洗白?”
我的評論區被攻陷,工作室電話被罵聲轟炸。
連訂婚紗的客戶都猶豫地打來問:“林小姐,最近網上那些......不會是真的吧?”
我忍着頭痛解釋,一遍又一遍。
可還是有人故意打來騷擾,說些污言穢語。
還有人跑到店門口,潑了整桶紅漆,門上的“冉繡”兩個字,被淹沒在刺眼的紅色裏。
蘇瑜知道後,電話那頭怒氣沖天:“林冉!你怎麼不告訴我?你瘋了?你一個人撐什麼啊?我現在就飛過去找你。”
我靠在椅子上,聲音很輕:“別來。你工作忙,我沒事,這點事難不倒我。”
第二天早上,店門口幹幹淨淨,紅漆一滴都不剩。
還多了兩盆新花。
我愣了一下,隔壁店主倚着門看了我一眼,“這種事以後你自己一個人不好應付,有需要可以叫我。”
我有些意外。
他看起來不像是多管閒事的人。
我試探着問了句:“你叫什麼?”
他頓了下,像是在思索,才開口:“沈硯。”
說出這個名字時,他有意無意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等我有什麼反應。
但我只是點了點頭,禮貌地說:“謝謝,沈先生。”
他眼底閃過一絲說不清的情緒,旋即垂下眼,聲音淡淡的:“店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10.
網上的風向一夜之間變了。
顧言琛終於發聲,在官號上發布了一段聲明,配圖是我和他曾經的合照,以及我們交往多年的時間線:
“婚禮取消,並非突發變故。是我辜負了與林冉八年的感情。陸婉從未是我正牌女友,只是我的秘書,如今也已被辭退。對於林冉,我的歉意永遠無法彌補。”
網絡譁然。
陸婉很快被翻了舊賬。
有網友找到之前的情侶街頭采訪中,陸婉自稱只是普通朋友的片段。
“不是說你們只是普通朋友?”
“怎麼突然就變成‘她小三我正室’了?”
“有沒有一句真話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
熱搜掛了三天。
陸婉微博底下翻車成災。
她先是甩鍋,說是好友“誤發”的貼子,幫她“打抱不平”才失控發言,希望大家“理解”。但是網友不是傻子,又把她群嘲一頓。
與此同時,顧言琛的公司也受牽連。
風波一出,合作商紛紛中斷合作,股價連跌,輿論壓力巨大。
他被迫出讓股份,顧氏易主。
我以爲,終於能落下帷幕。
直到那天,我接到一個預約信息。
對方自稱是“聾啞人士”,要求現場溝通。
我沒多想,約在第二天下午。
她戴着寬檐帽,墨鏡口罩,進門後一言不發。
我拿着皮尺給她測量腰身,轉身拿筆記本時,餘光裏,忽然看到鏡子裏一閃冷光。
我一把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打掉刀,直接將她壓在桌上。
隨後,我扯下她的帽子和口罩,不出意外,是陸婉。
我一腳踹在她膝蓋上,眼看她哀嚎着倒地,手腳發軟地爬。
慢悠悠抽出桌上的裁布刀,一刀插在她指縫間,鋒刃震顫着,幾乎貼着皮膚。
我低笑:“顧言琛沒告訴你?我從小打架長大的,和我玩刀,你也配?”
她臉色煞白,瑟瑟發抖。
“再說了......”我俯身看她一眼,眼神冰冷,“你不是知道我是精神病人的女兒?你要知道,這可是會遺傳的。”
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沈晏推門而入,淡笑道: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動作幹淨利落。”
我眼神微凜:“我們以前?”
他慢條斯理走來,低頭看着地上的陸婉:“不着急,慢慢想。”
警察隨後趕到,將陸婉帶走。
這次顧言琛沒再護着她,反而出錢聘請了知名律師,配合警方重判。
幾天後,我收到了一筆轉賬通知。
來自顧言琛,五千萬整。
備注裏只有短短一行字:
謝謝你這些年對我的付出,本該是你的,抱歉我太遲才明白。
我盯着那行字沉默許久,最終,還是撥通了那個我早已拉黑的號碼。
電話那頭,很快接通。
他像是怕我後悔似的,聲音哽咽而急促:“冉冉是你嗎?我,我有太多話想跟你說——”
我淡淡開口,打斷他。
“顧言琛,這是我最後一次和你聯系。”
“我只是想告訴你,”
“對我林冉而言,該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但我不要的,就不會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