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混沌道基
礦洞深處，一個廢棄的、連蝕靈瘴氣都似乎稀薄幾分的支脈盡頭。
我盤膝坐在冰冷的岩石上，身前擺放着那瓶蘇瑤留下的培元丹，以及僅剩的兩顆聚氣散。(由於老張頭幫忙收着，培元丹還是被留下了)
退婚的屈辱，如同一根燒紅的鐵條，烙在心頭。不是因爲失去了那個所謂的未婚妻，而是那種被人居高臨下、視若草芥的輕蔑。蘇瑤那清冷中帶着施舍的眼神，比王扒皮的鞭子更讓人刺痛。
“力量……我需要力量！”
這念頭從未如此刻般強烈。
閉上眼，我開始梳理這具身體原主關於修煉的零星記憶，並結合腦海中系統提供的零星信息，這個浩瀚修仙世界的輪廓，終於在我面前清晰起來。
修煉境界，分八大階，每階分初、中、後、巔峰四期：
1. 築基期：築牢道基，引氣入體，壽元可達兩百載。是真正踏上仙路的起點。
2. 金丹期：氣海凝丹，法力磅礴，可御劍飛行，壽元五百。
3. 元嬰期：金丹化嬰，神遊太虛，初步觸及天地法則，壽元千載。
4. 化神期：神魂蛻變，可分神化念，神通廣大，壽元三千。
5. 煉虛期：煉化虛空，初步掌控空間之力，行走諸界，壽元萬載。
6. 合體期：神魂與天地法則初步相合，言出法隨，移山倒海，壽元三萬載。
7. 大乘期：萬法歸宗，圓滿無漏，渡劫飛升在即，壽元十萬載。
8. 渡劫期：歷經天劫洗禮，超凡脫俗，成功則飛升仙界，失敗則身死道消或兵解爲散仙。
而原主，連築基初期都未曾穩固，只能在“煉氣期”（築基前的準備階段）徘徊，堪稱修仙界最底層的塵埃。
法器寶物，亦分八階：
1. 凡器：世俗神兵，鋒利堅韌。
2. 法器：初具靈韻，可灌注靈力，增幅威力。
3. 靈器：誕生微弱器靈，能與主人心意相通，威力大增。
4. 法寶：蘊含規則碎片，神通各異，是金丹、元嬰修士主流武器。
5. 靈寶：器靈完整，擁有成長潛力，威力撼天動地。
6. 通天靈寶：蘊含一絲天道法則，有毀天滅地之能。
7. 玄天之寶：傳說中應天地氣運而生，每一件都擁有獨一無二的逆天神通。
8. 仙器：仙界流傳之物，非下界所能承載。
原主使用的礦鎬，連最低級的凡器都算不上，只是粗鐵鍛造。
丹藥符籙，同樣八階：
1. 凡品：治病強身，對修士效用微弱。
2. 靈品：蘊含靈氣，可輔助修煉、療傷、回復法力。（聚氣散、培元丹均屬此階下級）
3. 寶品：藥力精純，能突破小瓶頸，煉制不易。
4. 玄品：蘊含道韻，對金丹、元嬰修士有奇效。
5. 地品：引動地脈靈氣，有起死回生、逆天改命之效。
6. 天品：奪天地造化，丹成引動雷劫，舉世罕見。
7. 仙品：仙界丹藥，服之可立地飛升（傳說）。
8. 道品：蘊含大道法則，非人力所能煉制。
“路漫漫其修遠兮……”我睜開眼，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礦洞空氣。這體系龐大而森嚴，而我，正處於最卑微的起點。
雜靈根，資質斑雜，吸納靈氣的效率不及單靈根的十分之一，且靈氣入體後難以精純，瓶頸堅固。按常理，此生能穩固築基，已是僥天之幸。
但，我有系統！
“系統，分析我目前狀態，推演最優突破方案。”我心中默念。
【屬性面板展開……】
【宿主：林凡】
【境界：煉氣期（未入流）】
【靈根：雜（金、木、水、火、土、風、雷……斑駁混雜）】
【功法：無】
【狀態：虛弱、輕度蝕靈瘴氣侵蝕、精神亢奮（受刺激）】
【可模擬次數：1】
【根據宿主身體狀況、所處環境及現有資源（培元丹*3，聚氣散*2）進行“悟道模擬”……】
瞬息間，意識再次被拉入那片混沌空間。眼前浮現出數條路徑：
路徑一：服用培元丹強行沖擊。 憑借寶丹藥力，有三成幾率強行沖破關卡，踏入築基初期。但雜靈根根基不穩，可能導致道基有瑕，未來瓶頸更難突破。
路徑二：以聚氣散緩慢積累。水到渠成，需時三月至一年，根基穩固，但進展緩慢，期間變數太多。
路徑三（系統優化）：引瘴氣入體，以毒攻毒，輔以丹藥，於毀滅中新生。模擬顯示，此地蝕靈瘴氣雖侵蝕肉身，但其本質是一種變異靈氣，若能引動體內斑雜靈根與之共鳴，再以培元丹精純藥力護住心脈，有幾率在破而後立中，鑄就混沌道基。成功率：一成。失敗後果：道基盡毀，淪爲廢人。
混沌道基？
我心神一震。模擬信息顯示，這是一種傳說中的道基，不屬五行，包容萬象，對靈氣吸納無有排斥，恰恰最適合我這種斑駁不堪的雜靈根！一旦鑄成，前途不可限量！
一成成功率，九死一生！
但我有的選嗎？按部就班，三年五載或許能築基，但那時蘇瑤恐怕早已金丹有成，我拿什麼去洗刷今日之辱？拿什麼去追尋那長生大道？
“富貴險中求！這一成幾率，我賭了！”
意識回歸，我眼中閃過一絲瘋狂與決絕。
沒有猶豫，我拿起一顆培元丹，含在口中，並未吞下。然後，運轉起記憶中那粗淺的引氣法訣，但目標，不再是稀薄的普通靈氣，而是主動牽引周圍那無所不在的、帶着腐蝕性的蝕靈瘴氣！
“嘶——”
如同冰針刺入經脈，又像是岩漿流淌而過！劇烈的痛苦瞬間席卷全身，遠超王扒皮的鞭撻！蝕靈瘴氣瘋狂地侵蝕着我的經脈，所過之處，傳來噼啪的細微斷裂聲，那是經脈受損的跡象！
我渾身劇烈顫抖，皮膚表面滲出暗紅色的血珠，整個人如同被扔進了煉獄！
就是現在！
我猛地吞下口中的培元丹！
一股溫和卻磅礴的精純藥力瞬間化開，如同甘霖灑入焦土，迅速修復着被瘴氣破壞的經脈，護住心脈與丹田。
破壞與修復，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我體內展開了拉鋸戰。
我的意識在痛苦中沉浮，仿佛隨時都會崩潰。
“我不能倒下……蘇瑤……王扒皮……那些輕視我的人……我林凡，豈能就此認輸！！”
一股不屈的意志在靈魂深處咆哮！
就在這時，我體內那斑駁不堪、一直被視作廢物的雜靈根，在蝕靈瘴氣這外來的“劇毒”刺激下，竟開始劇烈震動，不同屬性的靈根碎片仿佛被強行糅合，在那破敗與新生的邊緣，一點點坍縮，匯聚……
【警告！宿主生命體征急劇下降！】
【檢測到未知能量凝聚……道基正在形成……】
【分析中……與數據庫記載“混沌道基”相似度78%……】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萬年。
體內的劇痛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空虛與……通透？
我內視丹田，只見那裏，原本雜亂無章的氣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緩緩旋轉的、灰蒙蒙的、仿佛包容了一切顏色卻又呈現混沌狀態的**氣旋**！
它不大，卻無比穩固，自行緩緩旋轉，不再排斥任何屬性的靈氣，甚至……連周圍的蝕靈瘴氣，都被它一絲絲剝離出有害部分，將最本源的靈氣吸納進來！
築基初期，成！
而且，是萬中無一，甚至只存在於傳說中的——混沌道基！
我睜開眼，眸中精光一閃而逝，雖然身體因爲之前的折磨依舊虛弱，但一種源自生命本質的強大感，油然而生。感知變得敏銳，力量增長了數倍不止！
握緊拳頭，感受着體內那混沌氣旋帶來的、與以往截然不同的靈力運轉，我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這口濁氣，仿佛也帶走了部分屈辱與陰霾。
前路依舊凶險，王扒皮的刁難，蘇瑤背後的勢力，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但此刻，我真正擁有了踏上這條路的第一個資本。
我看着手中剩下的丹藥，和那柄破舊礦鎬，目光投向礦洞之外，那片廣闊而未知的天地。
“第一步，終於邁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