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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律所出來後,喬雪凝打車回了家。
推開家門的瞬間,客廳裏的一幕像一記耳光狠狠扇在她臉上。
孟書言窩在周京野身邊,盯着手機笑得眉眼彎彎。
周京野坐姿放鬆,指尖搭在孟書言的肩頭,將人攬在懷裏。
那是結婚五年他從未給過喬雪凝的親近。
喬雪凝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裏的哽咽,將手裏的文件遞向周京野,“籤字吧,周京野。”
周京野的目光落在紙上,卻沒有伸手去接。
孟書言見狀,一把搶過協議翻看起來。
當離婚協議書五個字映入眼簾時,她眼底的得意幾乎要溢出來。
“京野哥,籤了吧,姐姐想買首飾而已。”
周京野皺了皺眉,本想拿過協議書仔細看一眼,可孟書言卻嬌嗔着晃了晃他的胳膊:“哎呀,不就是普通的協議書嘛,我都幫你看了。”
喬雪凝的心猛地一沉,她眼睜睜看着周京野拿起筆,連協議書的內容都沒掃一眼,便在籤名處落下了他的名字。
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像針一樣扎進她的心髒,密密麻麻地疼。
她想起去年她出車禍,醫生拿着手術同意書找家屬籤字,當時她躺在病床上撥通了周京野的電話,哭着求他來醫院一趟。
可電話那頭,他的聲音冷的如冬日的雪:“喬雪凝,你別以爲用這種苦肉計就能吸引我的注意力,我沒時間陪你演戲。”。
最後,她只能強撐着疼痛,顫抖着在同意書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同樣是籤字,同樣是他周京野,卻因爲對象不同,態度天差地別。
她拼盡全力想要得到的一絲在意,在孟書言那裏,不過是一句話的輕飄飄。
喬雪凝木然地接過那幾張滾燙的紙,指甲幾乎要嵌進紙張裏。
她不想再多看他們一眼,轉身就要上樓收拾自己的東西。
“姐姐,等等。”孟書言嬌柔的聲音再次響起。
喬雪凝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孟書言卻走到她面前,指着落地窗外的花園,“姐姐,你看院子裏的那些花,蔫蔫的,看着就晦氣。”
她彎下腰靠近喬雪凝,臉上顯出一絲古怪的笑意,“不如你辛苦一下,把它們都拔了吧?我想種些新的,我喜歡玫瑰。”
喬雪凝猛地抬頭,不敢置信地看着孟書言。
她對花粉嚴重過敏,別說拔花,就是靠近都會皮膚紅腫、呼吸不暢。
這件事,周京野是知道的!
“我過敏,碰不了。”喬雪凝壓着怒火,聲音冰冷,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哎呀,就一會功夫,戴個手套嘛!”孟書言不依不饒,臉上掛着虛僞的笑,“姐姐不會這點小忙都不肯幫吧?”
她故意抬起手腕,理了理鬢邊的頭發。
手腕上那只瑩潤的玉鐲子,猛地撞入了喬雪凝的視線!
喬雪凝的瞳孔驟然收縮——那是母親的遺物!
婚禮當天,母親親自將這只玉鐲子交給周京野,叮囑他要照顧好自己。
可現在,這只承載着母親囑托的鐲子,卻戴在了孟書言的手腕上。
悲憤和荒誕感瞬間席卷了喬雪凝,她渾身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視線猛地射向周京野,“周京野!那是我媽的鐲子!你怎麼能......你怎麼能把它給她?!”
周京野頭都沒抬,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不過是件不起眼的東西,書言喜歡,就給她了。”
“不起眼的東西......”喬雪凝突然笑了,笑聲裏滿是自嘲。
她笑自己傻,笑自己蠢!
這五年來,她究竟在堅持什麼?在期待什麼?
她像個笑話一樣,守着一個永遠不可能愛她的男人,守着一段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婚姻。
她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卻連一句真心的話都沒得到過。
孟書言看着喬雪凝崩潰的樣子,嘴角的笑意更濃,故意挽緊周京野的胳膊柔聲說,“京野哥,你看姐姐怎麼哭了呀,我都不好意思開口了。”
周京野終於抬眼看了喬雪凝一眼,眼神裏沒有絲毫心疼,“別鬧了,不要影響我和書言的心情。”
喬雪凝心裏最後一點執念徹底碎了。
她抹掉眼淚,攥緊離婚協議書,走向屋外。
每一步都疼得她幾乎要倒下,可她知道,從今天起,她再也不會爲這個男人流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