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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硯薇剛到,裴逸軒就趕了回來。
他見到宋硯薇,眸子瞬間亮了一瞬,“姐姐,我去醫院接你,可醫生說你已經出院了,對了,你們剛剛在說要放棄什麼?”
語畢,裴父剛想回答卻被宋硯薇打斷:“婚禮上一些場布,我需要放棄一些顏色鮮豔的配飾。”
在裴逸軒的手臂被治好前,宋硯薇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已經取消了婚禮。
拜別裴父後,裴逸軒送宋硯薇回宋家,在宋硯薇扭身進門之際,裴逸軒遞給了宋硯薇一條綠寶石手鏈。
“這是我在蘇富比拍賣會上看到的,很襯你。”
他的語氣軟軟的,有討好的成分。
宋硯薇才想起出院前林芸替她解決了照片事件,又把證據甩給了裴逸軒,證明宋硯薇的清白。
此刻,宋硯薇感受着手鏈在手心冰涼的觸感,再次抬頭,剛好捕捉到裴逸軒帶着歉意的眼神。
“姐姐,是清辭聽錯了你打電話的內容,她生着病,你不要跟她計較。”
所以......
送她手鏈,是爲了讓她不要去找蘇清辭麻煩嗎?
更何況,她曾看到蘇清辭發的朋友圈,裴逸軒送給她的是一條綠寶石項鏈,而她的手鏈卻是系列裏最不起眼的那個。
對上裴逸軒期待的眼神,宋硯薇麻木地扯了下嘴角,連說話都沒有力氣。
時至今日,她再也無法欺騙自己,對面那個男人看着溫柔,但卻是爲了保護另外一個女人。
“好,我不會計較。”
不會計較,再也不會計較了。
宋硯薇顫着聲音說完最後一個字後就轉過身去,可下一秒,她的額頭卻被一條綠寶石項鏈砸中。
鮮血沿着傷口流下,宋硯薇的視線都被血染成血紅。
蘇清辭扔完項鏈後,紅着眼眶站在原地。
她臉色蒼白,似乎風一吹就要摔倒,但仍是倔強地咬着下唇不肯哭出來。
像極了倔強的小白花。
“裴逸軒,我雖然窮,但我窮得有骨氣!一樣的禮物給了宋小姐爲什麼還要給我,我不可能當你們之間的小三。”
裴逸軒蹙眉拉過宋硯薇:“姐姐,你答應過我的,要幫助清辭九十九次。”
宋硯薇突然笑了,笑得眼淚直流。
她並不是被疼哭的,是爲之前包容蘇清辭九十九次的自己而哭。
只要蘇清辭發病,裴逸軒根本不管宋硯薇受沒受傷,願不願意,要忽略自己身上的所有痛苦去陪他哄蘇清辭。
即使早就超過了九十九次,也根本不在乎。
這一次,宋硯薇再也不想忍,她掙脫裴逸軒的桎梏,頭也不回地往家裏走去。
下一秒,蘇清辭就哭着跑開,消失地無影無蹤。
裴逸軒連一瞬都不曾猶豫,扭頭朝着蘇清辭追去。
那日後,宋硯薇就再也沒見過裴逸軒,裴逸軒再也沒有主動聯系過他。
之後的每晚做夢,宋硯薇總能夢到裴逸軒因爲蘇清辭突然離開而暴起來的青筋。
在夢裏,裴逸軒用猩紅的眼神看她:“如果清辭出了什麼意外,那都是你害的!”
直到某一天,裴父打來電話希望宋硯薇去參加裴家的家宴。
“宋小姐,你說過取消婚約的事情不想讓阿軒知道,所以這次的家宴我建議你來。”
在家宴上,宋硯薇再次見到了眼下青黑的裴逸軒。
聽說這幾天,裴逸軒發了瘋般地尋找蘇清辭但都一無所獲。
宋硯薇出現後,馬上就有許多揶揄的目光看向她。
裴老爺子笑着招手引着她坐到裴逸軒身邊,隨後裴逸軒便隨意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從始至終,二人的視線沒有一絲交集。
有人在煽風點火,有人在陰陽怪氣。
“聽說宋小姐把阿軒的青梅氣跑了,現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你們說是不是有人把蘇清辭關起來了?否則怎麼可能找不到呢?”
“我看啊,誰都有可能,但嫌疑最大的就是上面坐着的那位,你們沒看見嗎?她都坐在阿軒身邊了,但阿軒根本不理她啊。”
宋硯薇面無表情地看着面前的食物,指甲卻深深嵌進掌心,唯有這樣極致的疼痛才能讓她繼續保持住應有的理智。
待大多數人都去了舞會,就有人強行和宋硯薇碰杯。
裴逸軒的叔叔裴國立笑着看着宋硯薇喝下那杯紅酒:“宋小姐,反正阿軒不要你了,我妻子剛去世,你和我結婚也是一樣的!”
說完,裴國立就伸手要來摸她,宋硯薇想逃,卻全身開始發燙,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她氣得全身發抖,猛地咬了舌頭,直到嚐到了血腥味,遲鈍的大腦才開始運轉——
酒裏被人下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