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看哪,你家王源當初幹的啥營生還說不準呢!別是給敵人辦事的,臨了被滅了口,才弄來這幾塊破牌子糊弄鬼吧!”
“你胡說!我爹是英雄!” 一個嘶啞的、帶着哭腔的少年聲音猛地響起,是王龍!這聲音裏充滿了原主積壓多年的屈辱,和此刻穿越者爆發的怒火!
聾老太太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嚇了一跳,但隨即更加惱怒,她看到王龍因爲激動,手裏那張通知書微微顫抖着,
她眼中凶光一閃,竟像一只發現了獵物的老貓,猛地躥上前,幹枯如同雞爪的手快如閃電地抓向那張紙!
王龍還處於兩個靈魂記憶融合的劇烈沖突和混沌之中,反應慢了半拍,只覺得手上一痛,那張承載着原主無限希望、
甚至可以說是這個家庭唯一曙光的通知書,竟被這老虔婆硬生生搶了過去!
“你還給我!” 王龍目眥欲裂,想要撲上去搶奪。
“幹什麼?啊?還想跟我動手?” 聾老太太將通知書死死攥在手裏,後退一步,臉上露出一種混合着惡毒、得意和殘忍的笑容,“我這就讓你死了這條心!斷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想!”
說着,在王龍驚恐的目光中,在李慧蘭絕望的哀鳴裏,在王雪嚇得呆滯的注視下,聾老太太雙手抓住那張嶄新的、
印着“清北大學”和原主名字的錄取通知書,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地、毫不留情地一撕!
“刺啦——!!!!!”
這聲音,如此刺耳,如此尖銳,仿佛撕裂的不是紙,而是王龍的心髒,是這個家庭最後的一層遮羞布和微弱的希望之光!
通知書被從中間撕開一道巨大的裂口!
“不!!!!” 李慧蘭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到極點的尖叫,猛地從床上探出半個身子,伸出手,似乎想抓住那飄落的紙片,
隨即眼睛一翻,整個人直挺挺地向後倒去,徹底暈死過去。
“媽!媽!嗚嗚嗚……哥!媽不行了!” 王雪嚇得魂飛魄散,撲到母親身上,搖晃着,嚎啕大哭。
聾老太太卻像是完成了什麼了不起的壯舉,將撕成兩半的通知書隨手像丟垃圾一樣扔在地上,嫌不夠解氣,
又抬起她那穿着破舊棉鞋的腳,狠狠地、反復地在那些紙片上碾踩着,嘴裏還罵罵咧咧:“踏實了吧?
啊?老老實實認命吧!窮鬼就該有窮鬼的樣子!別整天想那些夠不着的東西!”
看着地上那被撕碎、被踩踏、沾滿污泥的紙片,那是原主熬過無數個夜晚、耗盡心血才換來的未來;看着床上暈厥過去、不知生死的母親;
看着幼小的妹妹哭得幾乎斷氣;再看看聾老太太那張因爲得意和殘忍而扭曲、寫滿了世間一切惡意的老臉……
王龍,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受夠了職場壓榨、人情冷暖,本以爲救人一命能死得其所,卻墜入另一個看似更絕望深淵的靈魂,體內某種東西,“嘣”的一聲,徹底斷裂了!
去他媽的尊老愛幼!去他媽的鄰裏和睦!去他媽的忍氣吞聲!
這老畜生!也配叫人?
“我操你血祖宗!!!”
一聲如同受傷野獸般的、蘊含着兩輩子所有憋屈、憤怒和絕望的咆哮,從王龍的喉嚨深處炸開!
他原本有些蒼白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目赤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他像一顆被點燃的炸彈,從床沿猛地彈起,帶着一股一往無前、要與人同歸於盡的慘烈氣勢,一步就跨過了兩人之間短短的距離,
在聾老太太那由得意瞬間轉爲驚愕、再由驚愕變爲恐懼的目光中,一把死死地、用盡全力地揪住了她胸前那件油亮破舊的棉襖領子!
手指因爲用力而指節發白,幾乎要嵌進棉絮裏!
“啊?小畜生你……你真敢……” 聾老太太的尖叫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老母雞,戛然而止。
她感受到了王龍手上傳來的巨大力量,那是一種完全不屬於這個年紀瘦弱少年的、瘋狂的、毀滅性的力量!
“老子弄死你!” 王龍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聲音低沉嘶啞,卻帶着令人膽寒的殺意!
他根本不給這老虔婆任何掙扎或者呼救的機會,憑借着胸腔裏那股快要炸開的戾氣,和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蠻力,
連拖帶拽,像拖一條死狗一樣,粗暴地將聾老太太瘦小的身體狠狠地摜向屋門!
“滾出我家!老不死的畜生!”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聾老太太幾乎是雙腳離地地被扔出了屋門,後背結結實實地撞在門框上,然後重重地摔在院子冰冷的泥土地上!
尾椎骨和地面親密接觸,發出令人牙酸的悶響,疼得她眼前一黑,殺豬般的慘嚎瞬間響徹了整個小院!
“哎喲喂!打死人啦!無法無天啦!小畜生要殺人啦!街坊鄰居快來看啊!老賈啊!東旭啊!你們快來看看啊!王家的小畜生要打死我啦!”
聾老太太癱在地上,也顧不上尾椎骨的劇痛,立刻發揮出四合院老虔婆的終極技能——拍着大腿,扯着嗓子開始嚎喪,聲音淒厲刺耳,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她受了多大委屈。
王龍站在門口,逆着光,胸口因爲極致的憤怒和剛才的爆發而劇烈起伏着,呼出的白氣在寒冷的空氣中清晰可見。
他眼神冰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流,沒有絲毫溫度,只是死死地盯着地上打滾嚎叫的老貨,聲音不大,卻像冰碴子一樣,一字一句地砸過去:
“老東西!你聽好了!”
他一頓,確保每個字都砸進對方的耳朵裏。
“再敢踏進我家門一步……”
他抬起手,指了指聾老太太,然後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露出一個近乎猙獰的笑容。
“我就用頂門杠……敲碎你的腦袋!不信你就試試!”
那眼神裏的瘋狂和決絕,那毫不掩飾的殺意,讓原本還在幹嚎的聾老太太聲音猛地一滯,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