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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掛斷，我看着王赫和蔣媛媛那副看好戲的嘴臉，一字一句道：
“王赫，我警告你，現在立刻讓你的人都散開，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
“他曾經是特級戰鬥英雄，林愛國！”
蔣媛媛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捂着嘴笑得花枝亂顫：
“特級戰鬥英雄？你怎麼不說他是開國元勳呢？編故事也不編個像樣點的，真是笑死人了！”
王赫也冷笑着一揮手，反而對旁邊的保安下令：
“把他們圍起來，在警察來之前，誰也別想走！今天我非讓這老不死的進去蹲幾天不可！”
他看我的警告，不過是虛張聲勢。
幾個保安立刻上前，組成一道密不透風的人牆，將我們死死圍在中央。
我的心沉入谷底，死死瞪着王赫：
“我爺爺有嚴重的心髒病！如果他有任何三長兩短，王赫，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你們每一個人，都是殺人凶手！”
保安們的動作有一絲遲疑，但王赫的冷眼掃過，他們再次站穩。
人牆之外，圍觀的人群發出嘈雜的議論。
“天哪，這不是王氏集團的那個王赫嗎？誰敢惹他啊......”
“可那老人家看着都快不行了，再不送醫院就出事了！”
“怎麼回事啊？聽說這老頭耍流氓，摸了那個女的。”
“不可能吧，那老人家一把年紀了......”
爺爺的呼吸越來越微弱。
我來不及多想，只能跪在地上，不顧旁人眼光，開始進行心肺復蘇。
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前幾天的光景：
爺爺抱着那台嶄新的棉花糖機，臉上的皺紋堆在一起。
他拍着機器外殼，興沖沖地對我說要去幼兒園門口擺攤。
“您別折騰了，”我當時勸他，“這活兒站一天，身體吃不消。”
他卻把手一揮，眼睛裏全是光：
“沒事！你小時候最愛吃這個，牙都吃壞好幾顆。”
“爺爺用的都是最好的糖，還新學了花樣，等會兒就先給你做個小兔子的嚐嚐！你要是小時候看見，肯定能高興一整天。”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一下又一下地按壓，動作不停。
“喲，還演上了？”
王赫拿出手機，對着我施救的狼狽模樣開了直播，標題是“色狼孫女上演苦肉計，訛錢新高度”。
蔣媛媛在旁邊添油加醋，對着鏡頭哭訴：
“大家看啊，裝得多像，肯定是想訛錢！這種人就該下地獄！”
救護車鳴笛聲終於由遠及近。
我的同事，急診科的李醫生帶着護士沖過來，卻被王赫的保安死死攔住。
王赫上前一步，囂張到了極點：
“你們第一醫院是我們王氏集團贊助的，我讓你們救誰就救誰。今天這個人，你們不能動！”
李醫生急得滿頭大汗，怒斥出聲：
“你這是在草菅人命！病人的生命體征很不穩定，再耽誤下去會死人的！”
王赫無所謂地聳聳肩，對着直播鏡頭笑道：
“家人們，你們說說，這種社會敗類是不是死了更好？還省得浪費我們納稅人的錢去審判。”
“我們這是替天行道，要漲功德的！”
蔣媛媛立刻附和：
“對，赫哥說得對！死了幹淨！大家禮物刷起來，支持赫哥正義執行！”
絕望中，我看着眼前這堵人牆，再看看擔架車旁心急如焚的同事，一股血氣猛地沖上頭頂。
我不能讓爺爺死在這裏！
我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