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行在京城名聲不錯。
衆人皆知作爲傅氏董事長,他商業手腕公平仁善,是個儒商。
傅氏每年掙得多,花在慈善方面的錢更多。
不過圈子裏稍微上點年紀的人,都知道傅知行說一不二,性格並不好惹。
男人面色還是那般疏離有禮,唯獨眼神有了變化。
江耀一開始還沒發現,嬉皮笑臉想靠近傅知行,結果忽然被幾個保鏢抓住,砰的一聲逼他下跪。
江耀懵了,抬頭去看傅知行,就見英俊成熟的男人扯出謙遜的笑容:“江少,夜深了,該回家了。”
“送江少回去。”
簡短五個字,叫江耀後脊背發寒,在場所有人如墜冰窖。
趕走人,傅知行站在酒店大堂中,鶴立雞群。
他有潔癖,下過除了黑卡的持有者,任何人都不得去往頂樓套房的命令,誰知這些人還是把江耀放上去了。
想到頭破血流的江耀與一臉屈辱的江阮阮,不難想象二人發生過什麼,傅知行沉下眼眸。
“值班的安保是誰?”
大堂經理一抖:“是、一組那些人。”
“全開了。”
傅知行淡淡吩咐,沉穩之中帶着殺人不見血的凌冽。
說完要離開,這時聽見女人悅耳動聽的嗓音:“小叔?”
小叔?
什麼時候傅總還有個那麼大的侄女了?
一群人瞪大眼,更驚悚的事情發生了。
誰都能瞧出傅知行在生氣,可當江阮阮出現後,他周遭冷戾的氣勢全都收斂,成了溫潤如玉的青年才俊。
“什麼事?”
江阮阮害怕地掃視了眼大廳,對傅知行道:“傅總,您有看見我哥哥嗎?要是他說了什麼,您千萬別信!”
“沒見到。”傅知行隨意回復,眼神看向女人赤裸在外的腳踝。
她下來得急,只穿了酒店的一次性拖鞋,纖細白皙的腳踝都被凍紅了。
他皺眉:“不是要休息,下來做什麼?”
“我......”
江阮阮猶豫,她是下來趕走江耀的,生怕傅知行跟那種瘋子撞見,丟她的臉。
沒瞧見江耀那張臉,她鬆了口氣,又有些緊張。
“是,有事情想跟您商量商量。”
“傅總,之前您有說過願望的事情,我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把我送出京市,去國外留學?我不想......再跟江家人有任何牽扯。”
“留學?”
傅知行眯起雙眸,倒是沒想到最後女人提出了這個條件。
男人聲音分辨不出息怒:“確定?”
江阮阮莫名其妙打了個哆嗦:“我確——”
說到一半,只聽傅知行又道:“江阮阮,你的人生,你自己決定。”
他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江阮阮聽不懂他什麼意思。
傅知行同沒同意?
她難道不是在決定自己的人生嗎?
這一夜江阮阮都沒睡好,第二天醒來想下樓買點東西,出門發現江耀蹲在外面。
江耀這回帶了些人馬,除了他,還有江母王紅雪。
江阮阮看見二人轉頭想跑,結果被江耀發現。
有王紅雪在,他就跟人格分裂似的,昨晚的陰狠猥瑣全沒了,只有悲戚可憐。
“阮阮,我們錯了,我們真的知道錯了。”
“阮阮,你別走,今天來找你,是有要事跟你說。”
江阮阮不信,但還是問:“什麼事?”
王紅雪掩面哭泣,懊悔不已:“昨晚你離家出走的消息,老太太知道了,一直在罵我不對,我氣不過跟她爭吵了兩句,誰知老太太一口氣沒上來,送急救中心了!”
江阮阮一愣:“奶奶?!”
“是,是奶奶。”江耀一臉着急,怕江阮阮不信,給她看手機。
手機上是醫院發來的視頻,插着管的老人奄奄一息、神志不清地喊着江阮阮的名字。
“奶奶病重,我跟媽才明白我們做得不對。氣走了你不說,還讓奶奶突發腦溢血。”
“現在算我們求你,能不能跟我們去趟醫院,讓奶奶走之前見到你最後一面,行不行?”
江阮阮如遭雷劈。
在江家,唯二真心對她好的人,就只有爺爺江國衛和奶奶齊容了。
爺爺前兩年去了,沒想到奶奶也出了事,這一切都因爲王紅雪!
就算江阮阮脾氣再好,此刻都氣得忍不住罵了王紅雪兩句。
“媽,你怎麼能那麼糊塗!”
“是,是我太偏激,阮阮,對不起!”王紅雪懊悔哭泣。
江阮阮腦子很亂,想不了太多,坐上江家人的車。
結果剛上車,王紅雪砰地關上車門,車廂內蔓延起一股濃烈的化學藥劑的氣味。
江阮阮驚恐瞪眼。
有藥,這些人居然在騙她!
她拼命捶打車門,可惜已經晚了,她很快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