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得台面的貨色,你想要,隨便玩。”
陸奕寒眸子低垂,握着酒杯的手猛然一緊,“啪”的一聲,酒杯碎裂。
整個包間頓時鴉雀無聲。
身後的包間門也在此時關閉。
秦月舒渾身發抖,豆大的淚珠止不住順着臉龐落下。
都說女人的眼淚是戀愛時期腦子裏灌進去的水。如今她多麼希望自己把這些水都給倒幹淨!
可秦月舒也知道,這裏不是她哭的地方。
她伸出手背擦幹了眼淚,用導盲拐杖敲打着地面,一步步地朝着外面走去。
她打開手機,茫然的搜索着之前的一個號碼,終於撥通後慘白的臉上露出些許窘迫:“您之前說,可以治好我的眼睛,這話還算數嗎?”
“算數,只要你爲我生下孩子,我就會兌現諾言……你想好了?”
聽見對方的話,秦月舒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重重點頭,“我想好了。“
這一次,她真的要離開陸奕寒。
隨着秦月舒的離開,包間裏的氣氛壓抑的可怕。
賀飛連忙笑着說:“寒哥,你別在意,他喝多了。”
陸奕寒嗤笑一聲,重新換了酒杯。
“不說她了,晦氣。來,喝酒!”
說着,他率先將酒一口悶了。
秦月舒那麼愛他,連眼睛都不要了,根本不會跟別人走。
剛才她居然還敢當衆和他提分手?
看來這三年來,他把她寵的有點不知天高地厚了。真好借此磨磨她的性子也好。
反正她愛他愛的根本離不開他!
陸奕寒這邊喝到凌晨兩點多才回到了和秦月舒在一起的別墅。
他扯了扯自己的領帶,下意識的喊了一嗓子。
“秦月舒,給我倒杯蜂蜜水。”
可他喊了兩聲都沒有聽到秦月舒的回應。
陸奕寒不由得楞了一下,然後想起了秦月舒在會所當衆和自己說分手的事兒。
秦月舒這次倒是出息了,居然還學會夜不歸宿了!
他倒要看看她能堅持多久!
之前他喝多了回來,秦月舒雖然看不見,卻總是會提前給他備下蜂蜜水,等着他喚她就端出來。
如今他胃裏火燒火燎的,家裏又安靜的可怕,陸奕寒突然有些不太習慣。
他索性搖了搖頭,然後起身沖了個澡,直接去了臥室休息。
可惜他一閉上眼睛,當年出車禍之後眼睛看不見的畫面再次浮現在腦海裏。
那漫無邊際的黑暗就像是一張大網,將陸奕寒死死的網在其中。
他想要呐喊,想要尋求幫助,可是黑暗卻吞噬了他。
陸奕寒的腦門上開始滲出冷汗。
他揮舞着胳膊下意識的喊着,“秦月舒!秦月舒你在哪裏?”
之前他做噩夢,被噩夢糾纏的時候,秦月舒總會抱住他,然後溫柔的說聲“別怕,我在。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奕寒。”
秦月舒會拍打着他的後背,溫柔的安撫着他,甚至還會用手指輕輕地給他按摩太陽穴,一點一點的驅趕走他心底最陰暗最害怕的那一幕。
可如今他像個溺水的人想要抓住秦月舒這顆救命稻草,卻怎麼都抓不住了。
陸奕寒掙扎着,呐喊着,最終一躍而起,大口的喘息着,後背的冷汗早已將他的睡衣給打溼。
他看着空蕩蕩的房子,眸子一點點的冷了下來。
秦月舒明知道他有車禍撞擊後遺症,也知道他晚上離了她會失眠,她卻還敢離家出走。
如果她以爲用這種手段就可以拿捏住他,那恐怕她打錯了主意。
他陸奕寒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威脅拿捏!
沒有了秦月舒,他還有安眠藥。
可是秦月舒沒有了他陸奕寒,今晚能不能安穩的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他不信秦月舒明早不回來!
他就等着看秦月舒給他打電話求救時的狼狽樣子!
看她下次還敢不敢隨便的提分手!
陸奕寒氣呼呼的吃了安眠藥,並且把別墅裏所有的燈都打開了,然後閉上眼睛數羊。
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都數了一萬只羊了,他依然睡不着!
陸奕寒頭疼欲裂,愈發的煩躁起來。
他一把將眼前的東西全部掃到了地上,卻因爲玻璃碎片劃傷了手。
血“滴答滴答”的流着。
陸奕寒覺得今天哪哪都不順。
他去找醫藥箱打算包扎一下, 可是平時這些東西都是秦月舒收拾的,他找了一圈愣是沒找到。
陸奕寒面色微沉的拿出手機,直接撥了一串號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