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站起身,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就帶着風走了進來。
蕭文璟的皮相確實頂好,面如冠玉,眸若星辰。
可如今在我眼裏,再好的皮囊也掩不住內裏的陰狠。
不過是只鑲了金邊的癩蛤蟆。
“皇後在忙?”
他伸手虛扶了一下我,“朕瞧着你這幾日氣色似乎不太好,可是太過操勞了?後宮諸事繁雜,交給底下人去做便是,莫要累壞了身子。”
聽聽,多體貼。
用陸琳琅的話說,上輩子我就是被他這糖衣炮彈給忽悠瘸的。
當真以爲他看重我這個皇後,以爲他感念我父親的功績。
我垂下眼瞼:“勞皇上掛心,臣妾無礙。能爲皇上分憂,是臣妾的本分。”
累壞?上輩子我可是被你冤死、毒死的。
他拉着我的手坐下,又說了幾句貼心話。
我面上帶着羞澀與感激,心中的小人兒已經拿着刀揮舞了八百回了。
又開始畫上虛餅了,無非是爲了穩住我,好讓我父親爲他賣命。
應付完蕭文璟的“情深意重”,看着他心滿意足離去的背影,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
不能再這樣下去,前世的教訓就在眼前。
一個人對付蕭文璟,難度太高,風險太大。
這後宮裏頭,還有兩個跟我一樣倒黴的姐妹呢。
謝晚晚與蕭文璟相伴十年,同甘共苦,情分深重。
前世瀕死之際,她才哭着說,自己是帶着什麼“帝王真愛攻略系統”來的。
十年間,一門心思攻略蕭文璟,自認爲成功了百分之九十九。
眼看着就要“功成身退”,到頭來卻發現全是虛情假意。
蕭文璟心裏,從來都只有柳清音。
她守了十年的情,最後成了一場笑話。
賢妃陸琳琅,自稱是來自一千多年後的、喜歡研究歷史的工科女。
她腦子裏確實有各種奇技淫巧和治國方略。
最終因爲所思太過驚世駭俗、離經叛道,皇帝恐怕動搖了皇權根基,也一杯毒酒把她送走了。
她臨死都還在罵“封建社會害死人”,想來也是死得不甘。
我們三人前世鬥得你死我活,鷸蚌相爭,結果讓蕭文璟和柳清音得了利。
這筆賬,不能就這麼算了。
既然蕭文璟和柳清音不讓我們好好活,那大家都別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