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慶眼睛都直了，手忙腳亂地撕開那銀光閃閃的包裝袋。
裏面整整齊齊躺着十二根紅彤彤、油亮亮的火腿腸！
腸衣剝開的瞬間，那股濃鬱的肉香混合着澱粉和調料的特殊氣味猛地竄出來，霸道地沖散了他屋裏那股子黴味和窮酸氣。
他也顧不上什麼形象了，蹲在地上，一口就咬下去大半根！
扎實的肉感，鹹香中帶着一絲甜味，油脂的芬芳在嘴裏爆開——這他媽才是人吃的東西！
一根接一根，他吃得腮幫子鼓起，都來不及細細咀嚼，幾乎是囫圇往下吞。
雖然之前吃了點東西。
肚子依然餓得太久，腸胃像是無底洞，十二根火腿腸風卷殘雲般下了肚，恨不得連掉在地上的腸衣碎屑都想撿起來舔。
實在太掉逼格才未幹這種蠢事。
意猶未盡地舔着手指上的油花，肚子裏那股燒心的飢餓感終於被徹底壓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久違的、踏實飽腹的滿足感。
對！再釣！
這念頭一起，他立刻又拿起鉤針，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擠血。
就在此時——
“砰！砰！砰！”
粗暴的砸門聲猛地響起，嚇了他一跳，差點把鉤針扎深了。
緊接着，傻柱那特有的大嗓門，帶着點不耐煩和看熱鬧的揶揄：“李衛慶！開門！磨蹭什麼呢？三位大爺都到了，就等你了！全院大會，麻溜兒的！”
另一個聲音也跟着幫腔，“就是，趕緊的！別磨蹭！院裏出了這麼大事，誰都躲不過去！”
李衛慶心裏咯噔一下，全院大會？這麼快就來了？！
他飛快地把空火腿腸包裝袋團成一團，塞進牆角一堆破爛的最底下，又用腳把地上的水漬蹭了蹭。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的厭煩，這才慢吞吞地走過去拉開了門。
門一開，一個身影堵在門口，幾乎擋住了外面所有的光。
李衛慶抬頭打量。
這人約莫二十七八歲，個子挺高，肩膀也寬，穿着一身洗得發白的藍色工裝，胳膊肘打着補丁，卻掩不住那股子渾不吝的勁兒。
方臉，粗眉，眼睛不大卻挺有神，此刻正帶着點戲謔和看熱鬧的笑意瞅着他。嘴角有點歪，像是隨時準備損人一句。
這就是傻柱，何雨柱。軋鋼廠食堂的大廚，手裏掂得動大勺，院裏打架也是一把好手。
性子混，嘴臭，愛惹事，是這四合院裏的“戰神”，沒幾個人敢輕易招惹。
可偏偏就這麼個混不吝的主兒，卻是個實打實的舔狗之王——
被院子裏的秦淮茹吃得死死的，有點好吃的、好用的，多半都“接濟”了賈家，自己過得摳摳搜搜。
院裏人明面上叫他“傻柱”，有調侃他愣頭青的意思，也有點忌憚他混不吝的勁兒。
此刻，傻柱堵在李衛慶門口，眼中滿是不屑：
“喲，慶子，擱屋裏偷吃啥好東西呢？滿嘴流油的。趕緊的吧，三位大爺可都等着審你呢！欺負三個小孩，連我都看不起你！”
李衛慶一聽這話，心裏的火氣噌地就頂了上來。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剛吃飽了更是有了點底氣。
他往前邁了一小步，雖然比傻柱矮點，但眼神毫不退縮，直接懟了回去：“傻柱！你他媽哪只眼睛看見我欺負小孩了？張嘴就噴糞！說不清楚，我告你誹謗！”
他聲音不小，帶着一股子豁出去的橫勁兒，把院裏還沒散幹淨的那些目光又吸引了過來。
傻柱顯然沒料到這個平時悶不吭聲、窮得叮當響的小子敢這麼直接頂撞他，愣了一下，隨即那股混不吝的勁兒也上來了，歪着嘴嗤笑一聲：
“嘿！長行市了啊？還敢跟我呲牙？全院的人都看見了！仨孩子溼漉漉跟你後頭回來的，賈婆婆哭得背過氣去，不是你幹的還能是誰？難不成是他們自己跳河裏玩的？”
“就是他們自己掉河裏的！”李衛慶梗着脖子，“是我把他們撈上來的！不信你自己去問棒梗他們！”
“問個屁！”傻柱不耐煩地一揮手，“孩子都被你嚇破膽了，還不是你說啥是啥？少廢話，趕緊去中院！三位大爺等着呢，有屁到那兒放去！”
說着，他就要伸手來推搡李衛慶。
李衛慶猛地拍開傻柱伸過來的手，力道不小，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我再說最後一遍，沒幹的事，你憑什麼往我頭上扣屎盆子？！”
他聲音陡然拔高，眼睛瞪圓了，那股餓死鬼投胎般的狠勁又冒了出來，“你他媽再動我一下試試！”
傻柱被拍開了手，又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嗆聲，臉上徹底掛不住了。
“哎喲喂！反了你了！還敢動手？！”
他罵了一句，仗着身高手長，直接一把揪住李衛慶的衣領子，就想把他往外拖。
李衛慶雖然瘦，但被這麼一激，血性也上來了。他非但沒退，反而順勢往前一頂，腦袋猛地撞在傻柱的下巴上！
“呃！”
傻柱吃痛，悶哼一聲，揪着衣領的手下意識鬆了點勁。
李衛慶趁機掙脫，抬腳就踹在傻柱的小腿迎面骨上！
“操！”傻柱再次吃痛，徹底火了，掄起拳頭就砸了過來。
兩人頓時扭打在一起，在狹窄的門口滾作一團。
周圍看客突然驚呼起來，也有想上前勸架的，差點被波及。
李衛慶明顯打不過常年掄大勺打架的傻柱，臉上挨了好幾下，眼眶都青了，但他那股不要命的狠勁也上來了，死死咬着牙，逮着機會就下黑手，摳、掐、踹，專往疼的地方招呼。
傻柱一時半會兒竟也沒能完全制服他，兩人打得塵土飛揚，場面十分難看。
中院那邊正擺着架勢等主角呢，聽到後院這動靜不對——又是叫罵又是摔打的，比賈張氏幹嚎的動靜可實在多了。
一大爺易中海眉頭緊鎖，二大爺劉海中端着架子，三大爺閻埠貴扶了扶眼鏡，互相看了一眼，趕緊帶着底下一群看熱鬧的人往那個方向趕。
一到地兒，就看見傻柱和李衛慶滾在地上，打得灰頭土臉，傻柱占了上風正掄拳頭，李衛慶則死咬着牙硬扛，還時不時抽冷子反擊一下。
“住手！快住手！”
一大爺易中海趕緊呵斥，臉色鐵青，“像什麼樣子！都是一個院的同志，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二大爺劉海中挺着肚子，指着兩人：“無法無天！簡直無法無天！趕緊給我拉開！”
可有幾個敢真上前拉偏架的？傻柱那拳頭可不認人，李衛慶那副拼命的架勢也嚇人。
傻柱打紅了眼，根本聽不進勸，嘴裏還罵罵咧咧：“媽的！今兒不收拾服你，我跟你姓！”
李衛慶挨着揍，心裏卻冒起一股邪火：打！使勁打！說不定在主角手中被打死，就能穿越回去了！這破地方誰愛待誰待！
三位大爺是真急了。
院裏打架鬥毆，這要是傳出去，街道辦肯定得來問話，今年的“文明大院”、“先進集體”這些榮譽可就全泡湯了！
他們這幾位管事大爺的臉往哪兒擱？
“快！快快快！許大茂、閻解成…還有你們幾個男的，趕緊把他們分開！”
一大爺急得直跺腳，沖着周圍看熱鬧的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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