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一聽,心裏咯噔一下,剛才忙着幹活還真沒細看孩子們。也顧不上回應三大爺,轉身就急匆匆往家跑。
她一把推開門,正好看見小當坐在炕沿上,眼睛還是紅紅的,棒梗和槐花圍在旁邊。
賈張氏正拉着小當的手問東問西。
“媽!怎麼了?出什麼事了?”秦淮茹急聲問道。
不等孩子們回答,賈張氏先拍着大腿嚎哭起來:“哎喲我的老天爺啊!沒法活了!咱們家孩子被人欺負了啊!就是院子裏那個殺千刀的李衛慶!
欺負我們孩子一次不夠,還差點讓人給打了啊!我的乖孫喲,受了天大的委屈了…老賈、東旭啊…你們抽空快回來一趟吧,把壞人通通帶走……”
她這嗓門又尖又亮,穿透力極強,半個院子都能聽見。
秦淮茹趕緊去看小當:“小當,告訴媽,到底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
屋外,閻埠貴聽着屋裏傳出的賈張氏抑揚頓挫的哭嚎聲,滿意地推了推眼鏡,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背着手,悄沒聲地轉身溜了,深藏功與名。
消息像一陣風似的,刮遍了四合院的每個角落。
“聽見沒?賈家老太太又哭上了!”
“又是爲那仨孩子?”
“可不嘛!說是院子裏那李衛慶,在外面惹事,不知怎麼把小當都給打哭了!”
“哎喲,這李衛慶,下手沒輕沒重的,自己混不吝就算了,怎麼還總招惹孩子?”
“離他遠點準沒錯!上次我看他和傻柱打架,眼神嚇死人!”
各家大人紛紛扯過自家在屋裏玩鬧的孩子,壓低了聲音嚴厲叮囑:“聽見沒?以後看見院子那李衛慶,繞道走!不許往他跟前湊!”
“特別是你!再敢到處瞎跑,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記住了啊,那是個煞星,惹不起咱躲得起!”
一時間,院子裏竊竊私語聲四起。
李衛慶那本就糟糕的名聲,一糟再糟。
賈張氏越哭越覺得自家占理,拉着秦淮茹的胳膊就往後院沖,一邊走一邊嚎:
“走!找那個喪門星算賬去!非得讓他給個說法不可!”
兩人來到李衛慶門前,賈張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開始哭罵:
“李衛慶你個天殺的!你給我出來!有本事欺負孩子,沒本事開門是吧?你個挨千刀的!缺德帶冒煙的!把我孫女嚇成這樣,你安的什麼心啊!老賈啊!東旭啊!你們快來看看啊,這院裏沒法待了啊……”
秦淮茹站在一旁,臉色也不太好看,跟着喊道:“李衛慶,你開門啊!把事情說清楚!”
門“吱呀”一聲從裏面猛地拉開。
李衛慶陰沉着臉站在門口,眼底全是不耐煩的戾氣,手裏端着一盆洗過什麼的髒水,根本懶得廢話,照着門前哭鬧的賈張氏和秦淮茹就潑了過去!
“譁啦”一聲,渾濁的冷水劈頭蓋臉地澆了賈張氏和秦淮茹一身,瞬間把兩人的哭罵和叫嚷都澆熄了。
賈張氏被嗆得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頭發溼漉漉地貼在臉上,臉上的哭嚎戛然而止,只剩下狼狽的哆嗦。
秦淮茹也驚得跳開一步,衣服溼了大片,又冷又氣,指着李衛慶:“你!你怎麼潑人!”
李衛慶把空盆往屋裏一扔,眼神冷得能凍死人:“吵死了!要哭喪滾遠點哭!再在我門口嚎,下次潑的就是開水!”
說完,根本不給兩人反應的時間,又是“砰”地一聲巨響,把門狠狠摔上,震得門框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
賈張氏和秦淮茹渾身溼透,呆若木雞地站在一灘污水裏,冷風一吹,齊齊打了個寒顫。
傻柱剛拎着飯盒走進垂花門,一眼就看見賈張氏和秦淮茹渾身溼透、狼狽不堪地站在李衛慶門口打哆嗦,地上還淌着一灘污水。
他火“噌”地一下就冒了上來!
“操!李衛慶你個王八蛋!欺負女人老人算什麼本事!”
傻柱把飯盒往地上一撂,二話不說,像頭被激怒的蠻牛,一頭就撞開了李衛慶那本就沒栓嚴實的房門,沖了進去!
屋裏立刻傳來“乒乒乓乓”的打砸聲和怒罵聲!
“孫子!我今兒非弄死你不可!”
“傻柱你他媽找死!”
緊接着,兩人扭打着從屋裏踉蹌着摔了出來。
李衛慶臉上挨了一拳,嘴角滲血,眼神狠厲。
傻柱也沒討到好,衣服被扯破了,額角青了一塊。
兩人在院子裏拳來腳往,打得毫無章法卻凶悍無比,撞翻了牆角堆着的幾個空壇子,碎瓦片噼裏啪啦濺了一地。
賈張氏和秦淮茹嚇得尖叫着躲開。
院子裏其他鄰居聞聲探頭,一看又是這兩人打起來了,紛紛躲回屋裏,生怕被殃及池魚,只敢從門縫窗縫裏偷偷往外看。
“狠狠打!傻柱!揍他!”
賈張氏緩過神來,躲在廊柱後面揮着拳頭給傻柱助威。
傻柱聽到助威聲,更是來勁,一個猛撲將李衛慶撞倒在院裏的石磨盤上。
李衛慶後腰重重撞在冰冷的石磨上,疼得他悶哼一聲,眼底的凶光瞬間暴漲!他屈起膝蓋狠狠頂在傻柱肚子上,趁其吃痛鬆懈的瞬間,翻身將傻柱反壓下去,掄起拳頭就照着他臉上砸!
三位管事大爺聞訊急匆匆趕來。
“住手!快住手!”一大爺易中海的聲音率先響起。
“無法無天了!院子裏就看着他們這麼打?”二大爺劉海中喘着粗氣吼道。
三大爺閻埠貴扶了扶歪掉的眼鏡,躲得遠遠地喊:“別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可打紅了眼的兩人根本聽不進任何勸阻,依舊扭打在一起,拳拳到肉。
易中海氣得臉色鐵青,“怎麼回事!到底爲什麼又打起來了!”
目光掃向狼狽的賈張氏和秦淮茹。
賈張氏立刻來了精神,搶着哭訴:“一大爺您可得給我們做主啊!李衛慶這個缺德玩意,他欺負我們家孩子,把小當都打哭了!我們來找他理論,他二話不說就潑我們一身髒水!傻柱看不過眼才動的手!”
閻埠貴在一旁小聲補充:“是啊,我都看見了,孩子們都是哭着回來的,淮茹她們也是着急過來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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