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棧道的盡頭,連接着一片與天域截然不同的土地。華雲殤踏出最後一步,身後的璀璨星穹與流霞仙光仿佛被無形的幕布隔斷,瞬間遠去,只餘一片死寂的灰黃。
幹燥、粗糲的風卷着沙塵撲面而來,打在臉上帶着微微的刺痛,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了一把粗糙的沙礫。空氣中彌漫着塵土、枯萎草木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荒涼與腐朽氣息。
“這裏的靈氣流轉方式與濃度與天域截然不同,稀薄且駁雜”
華雲殤深深吸了一口這渾濁的空氣,那稀薄且帶着雜質的靈氣讓他體內被青銅指環牢牢鎖住的力量傳來劇烈的滯澀感。他凝神內視,感受着如今被壓制在塵微境二重天——通幽階的狀態。
華雲殤識海中運轉神念內視自身,“按照祖父給的功法塵微境竟然能夠分十層,並且每一層都有對應的能力提升。”
第一個淬玉階正是塵微境的起點,錘煉皮膜筋骨,剔除後天雜質污垢,使肌骨堅韌如初生之玉,力逾千鈞,能開碑裂石。我生而洞真,此階早已圓滿無瑕,肉身基礎雄渾到不可思議,此刻雖被壓制,但筋骨深處依舊隱透玉澤。
第二個境界通幽階 ,開啓周身竅穴,初步感應並吸納天地間遊離的稀薄靈氣,引氣入體,滋養血肉經脈。此階靈識初萌,可內視己身。此刻我便處於此階巔峰,體內百竅如微小的旋渦,不斷的從這貧瘠之地汲取着微乎其微的靈氣,轉化爲稀薄的靈力。他能清晰“看”到靈氣如風中殘燭般飄忽不定,遠不如天域靈氣那般溫順精純。
“再往上的凝真階,據說可以將吸納的靈氣進一步壓縮凝練,化爲更精純、更具威能的“汞元”,可附着於兵刃拳腳,增幅威力,初步展現超凡之力,如拳風破空、身輕踏水、引動微弱風雷。只有達到此階段才能釋放道術嘛?”
如今,華雲殤的境界被硬生生壓回通幽階,體內力量如同困龍被套上了沉重的枷鎖。他嚐試運轉心法,發現原本如臂使指、浩瀚如海的龐大靈力,此刻變得微弱、滯澀且難以調動,仿佛隔着一層厚厚的壁壘。每一次靈氣入體,都需耗費比在天域多出百倍的心神去引導、煉化。祖父華清明在臨行前鄭重交給他的那本古樸玉冊——《九煉塵微訣》——此刻正在他識海中沉浮。這並非驚天動地的神功,而是華清明早年遊歷諸天時,專爲鑄造無瑕道基而創的塵微境奠基功法,講究根基扎實、百竅通透、靈元精純,每一步都力求完美無缺,正是此刻最適合他的道路。他依照法訣,默默引導着那稀薄的靈氣,在百竅間艱難流轉,如同在幹涸的河床上開鑿引水,緩慢卻堅定地鞏固着通幽階的境界。
“這便是...需要從頭體悟的塵微境根基..”
他低聲自語,混沌雙瞳仔細的掃視着這片陌生的天地。龜裂的、如同巨獸枯槁皮膚的大地蔓延向遠方,零星點綴着低矮破敗的土坯房舍,構成幾個毫無生氣的村落輪廓。遠處的天際線,籠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霧靄之中,隱約可見奇峰怪石的猙獰輪廓,散發出古老、蒼茫而危險的氣息——那便是傳說中的“山海界遺跡”邊緣。“根據長輩的提示,他此行的目的地,就在那片遺跡外圍更荒涼的某處。“按照祖父的《九煉塵微訣》,需一步步扎實根基,方可鑄造不朽根基”
他抬步向前走去,粗糙的素布長衫摩擦着從未受過委屈的肌膚,每一次動作都帶來清晰的、陌生的觸感。“嘖,確實...不太舒服。”他微微撇嘴,帶着少年人慣有的、對不適的直白評價,但眼神中並無嫌棄,只有對全新環境的新奇觀察與一絲沉靜的體悟。這粗糲的觸感,這稀薄的靈氣,這荒蕪的景象,都是他“煉心”之路的第一步。
“山海界遺跡...”華雲殤的目光再次投向遠方那片灰霧籠罩的奇崛之地。即便隔着遙遠的距離,以他遠超當前境界的眼界和見識,他也能清晰地感知到其中散發出的蒼茫、古老,甚至帶着一絲令人心悸的混亂與扭曲的氣息。那裏曾是上古戰場?失落的神庭?或是某個不可名狀存在的巢穴?無數傳說在其間流傳。其外圍的“貧瘠之地”,不過是那巨大謎團輻射出的最邊緣地帶,法則被遺跡的力量扭曲、稀釋,變得殘缺不全,靈氣流失,萬物凋敝。
但也正因如此,這裏成了各種奇異生物、古老殘骸、甚至是被遺忘的“道痕”散落的區域,危險與機遇並存。他能“看”到這片土地下涌動的、與天域截然不同的能量脈絡——混亂、微弱,卻又帶着一種原始的生命力,以及...源自那遺跡深處的、難以解析的詭異波動,如同沉睡巨獸的囈語。
華雲殤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不再停留,朝着感知中一個稍具規模的村落方向走去。腳下的土地堅硬滾燙,沙礫硌着鞋底。每一步落下,都讓他對這“塵微境”通幽階的力量、對這“貧瘠之地”的環境,有了更切實的體會。《九煉塵微訣》默默運轉,如同在荒漠中尋找綠洲的旅人,艱難卻執着地汲取着每一絲可用的靈氣。他不再多想,將全部心神投入到對眼前這片陌生土地與自身嶄新起點的感知之中,身影漸漸融入那片龜裂的灰黃之中。
華雲殤身形一恍,在山林中奔跑,他見到了許多在天域未曾見過的低級妖獸,內心中生出了“收坐騎”的想法,在山林中不斷的尋找,發現了一群頭生雙角,體型如馬一般的羊頭生物,毛發火紅且順長,看上去與麋鹿一樣,華雲殤悄悄靠近,手中出現一條紅色的繩子?
他低頭一看...天殺的,他怎麼把青儀的腰繩給拿了?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尷尬的笑了笑,眼神一凝,瞬間躍上那焚炎鹿的身上,巨大的麋鹿身上卻散發這焰火,華雲殤根本不怕,手掌一按,將麋鹿的頭死死按住,不讓它亂動。
焚炎鹿發出嘶鳴之聲,它邁開四足狂奔,華雲殤在它背上牢牢抓住那對角,手臂用力,仍然未有抓住,甚至險些撞到了一座小山,若非他力大將麋焚炎鹿改變方向,怕是今日得吃鹿肉了。
收服焚炎鹿失敗,看着它跑遠“強求不得,各有緣法...也罷”華雲殤頭也不回的,穿過了這山脈。
一路上,他總覺得這山脈非常的不對勁,樹木叢生,百草豐茂,可卻有一股陰森森的感覺,這裏到處刮着陰風,他雙眸望去,發現了一個又一個的魂魄!無數的魂魄竟然在這裏遊蕩!
此地亡魂不散,怨念凝聚,必有緣由!他迅速出手,混沌劍胎從手心中出現,一劍將那無處可去的魂靈度化,超度一條龍,吹嗩呐,奏樂鼓,華雲殤閒着也是閒着,以那魂魄對某處的怨念,找到了一具屍體,這屍射早已化骨,只有破碎的衣服上,仍然存在着一個紋路...金鸞鳥紋?
“這是什麼?”華雲殤總覺得自己找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消息,多有疑慮,他將此物收好,看着栩栩如生的金鸞鳥,他內心中,有了一個令人膽寒的想法。
“莫非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