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阮絲雨忽然笑了。
原來,宋津年的愛真的有期限。
在愛她的時候,連她擦破一點皮,都會心痛自責。
在不愛她的時候,連她的命都能不在意。
以宋津年的權勢,什麼樣的藥買不到?
可他偏聽齊茯苓的,逼她爬懸崖去采。
阮絲雨深吸一口氣,將眼淚逼回去。
她不住地點頭,說,“好,我去采。”
阮絲雨爬得很艱難,鋒利的岩石割破了她的手掌,在冰冷的石頭上,留下一處又一處血跡。
她根本不敢低頭看,只要一眼,她就會害怕得渾身無力。
有幾次,她差點掉下去,血肉與岩石摩擦,驚險地卡在邊緣處。
很快,阮絲雨的身上就變得血肉模糊。
終於,在爬了幾個小時之後,阮絲雨終於爬到懸崖三分之一的高度,拿到了那株藥草。
阮絲雨累得氣喘籲籲。
她開始慢慢往下爬,就在剩了幾十米的時候,腰間綁着的安全繩忽然斷裂。
阮絲雨尖叫一聲,身體墜落下去。
本以爲會被摔成肉醬,但她想象中的劇痛沒有出現。
阮絲雨睜開眼睛,發現宋津年抱着她,倒在地上。
因爲巨大的沖擊力,宋津年嘴角都溢出了鮮血。
阮絲雨起身,宋津年顧不上疼痛,問,“有沒有受傷?”
阮絲雨搖頭,接着,宋津年暴怒着問,“你們不是專業的攀岩團隊嗎?安全繩怎麼會斷?”
在阮絲雨攀岩前,宋津年讓最專業的攀岩團隊給她綁了安全繩。
這種安全繩的結實程度,堪比鋼絲,能斷裂實屬不尋常。
負責人出來道歉,稱只是是意外。
宋津年還想說什麼,齊茯苓勸阻道,“生氣傷肝,采藥就是會出現各種意外的,有時候說不定是祖師爺在考驗我們的誠心。”
短短一句話,瞬間安撫了宋津年。
他揚了揚下巴,說,“滾吧。”
阮絲雨剛剛的感動,頓時蕩然無存。
原來,現在她的命在宋津年眼裏就像草芥一般,齊茯苓隨便一句話就能輕易抵消。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回到宋家。
宋母早在門口等着了,“誒呀,你們總算回來了,采藥順不順利?”
齊茯苓笑道,“非常順利,看來您就是長命百歲的命數。”
宋母一聽,臉上笑開了花。
齊茯苓話鋒一轉,遲疑道,“只是......藥采來了,現在卻還缺一味藥引。”
“什麼藥引?你盡管說,我宋家什麼藥引買不來?”宋母追問。
齊茯苓一字一頓地說,“那、就、是、人、血。”
宋母說,“人血倒也沒什麼,只要多出錢,願意獻血的人多的是。”
齊茯苓搖頭,“非也,這藥引是有要求的,跟您有親緣關系的女子,需要沐浴焚香、七天七夜不吃不喝、跪在祠堂誠心爲您祈福,心要誠,否則,也是不靈的。”
有親緣關系還得是女子,指向性已經很明顯了。
宋母難得給了阮絲雨一個好臉色,問,“絲雨,你一向是個孝順孩子,你會誠心爲我祈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