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黑市拍賣會
一、雨霧中的入口
凌晨四點三十分，暴雨後的舊城區彌漫着鐵鏽與黴變的味道。
霓虹燈管在積水裏投下歪斜的光斑，像一截截溺水的彩虹。
凌燼把帽檐壓得很低，只露出半截冷白的下頜。
她身後跟着赤蠍，火晶雙刃用黑布裹了刃口，卻仍透出暗紅微光。
兩人停在一扇鏽跡斑斑的卷簾門前。
門楣上用熒光噴漆寫着歪歪扭扭的三個字：【骨肉場】。
守門的是兩個裹着雨衣的壯漢，胸口別着殘缺的“黑狼”徽章。
“入場費。”
左邊那人伸手，掌心向上。
凌燼把一只鼓脹的尿素袋往前一遞。
袋口滲出暗紅，滴滴答答落在積水裏，暈開一朵朵小小的血花。
壯漢低頭，瞳孔驟縮——袋子裏，是兩顆剛斬下的三階變異犬頭顱，獠牙尚溫。
他咽了口唾沫，側身讓路。
卷簾門“譁啦”一聲卷起，溼熱的人聲與劣質酒精味撲面而來。
二、地下拍賣場
門後是一條向下延伸的斜坡，燈光昏黃，像被煙熏黃的牙齒。
盡頭豁然開朗——廢棄地鐵車廂被切割、拼接，圍成一圈半環形看台。
中央留出一方空地，鋪着鏽跡斑斑的鐵板，鐵板邊緣焊着鐵鏈，鐵鏈盡頭拴着今晚的“貨物”。
看台分三層。
第一層坐着散戶：獨行獵人、小傭兵、拾荒者，他們嚼着合成肉幹，用貪婪的目光舔舐每一件拍品。
第二層是各勢力代表：黑狼殘部、鐵幕傭兵團、救世教外圍執事，他們戴着統一胸牌，低聲交換情報。
第三層是包廂，用樹脂玻璃隔出單面可視的小間，簾子後的人只露剪影。
凌燼掃了一眼，目光停在右側包廂——簾後坐着一名銀發老者，袖口繡着金色十字。
救世教，紅衣主教伊諾克的特使。
三、拍品目錄
拍賣師是個獨眼老頭，胡子編成油膩的小辮，手裏拎着鍍銀小錘。
他身後的大屏幕滾動今晚的拍品：
1.三階雷系晶核（完整度97%）——起價15公斤口糧。
2.變異巨蟒皮革（四階，完整剝取）——起價20公斤口糧。
3.黑市通行證（一次性，可帶五人出C區）——起價10公斤口糧。
4.壓軸：上古殘片（來源不明，能量波動異常）——無底價。
凌燼的目光落在第四項上，指尖在骨刀·裂星刀柄上輕敲。
赤蠍低聲道：“壓軸那塊，像浮空種子需要的‘鑰匙’。”
凌燼微微頷首，抬手示意身後的孩子們散開。
阿九、豆芽、小蘑菇七人扮作拾荒者，擠進第一層看台，手裏攥着樹脂瓶——裏面是赤蠍調制的“熔火漿”，一旦破裂，足以制造混亂。
四、競價雷晶
拍賣開始。
三階雷系晶核被端上鐵板，藍白電弧在透明匣子裏遊走，像被困的閃電。
“15公斤！”
“18公斤！”
“20公斤加兩盒子彈！”
價格一路飆升。
凌燼沒有舉牌，她的目光始終盯着第三層包廂。
銀發老者抬手，輕描淡寫道：“30公斤口糧。”
全場一靜。
無人再跟。
小錘落下，晶核被送入包廂。
凌燼嘴角微勾——救世教果然財大氣粗，卻也暴露了他們今晚的目標：壓軸殘片。
五、混亂前奏
第二件拍品——變異巨蟒皮革——剛被抬上來，看台後方突然傳來騷動。
一名鐵幕傭兵團成員“不小心”碰倒了樹脂桶，刺鼻的化學味瞬間彌漫。
拍賣師皺了皺眉，正要呵斥，燈光突然閃爍，像電壓不穩。
黑暗中，阿九把樹脂瓶丟向鐵板邊緣。
“啪——”
瓶碎，熔火漿四濺，火星濺到巨蟒皮革，火焰瞬間竄起。
尖叫聲、咒罵聲、拔槍聲混成一片。
赤蠍趁機掀翻就近的攤位，火晶雙刃出鞘，刀背在鐵板上劃出長長一串火星，像劃破黑夜的流星。
六、壓軸登場
火光照亮看台，拍賣師被煙霧嗆得直咳，卻仍死死抱着壓軸盒子。
凌燼動了。
灰霧在她腳下凝成階梯，她一步步踏上鐵板，像踩着無形的琴鍵。
骨刀·裂星出鞘，刀背輕敲盒子，蓋子應聲而開。
一塊巴掌大的殘片靜靜躺在黑絨布上——形狀不規則，邊緣有細密的金色紋路，像被歲月啃噬過的古銅。
殘片中央嵌着一滴凝固的翠液，在火光下折射出幽綠的光。
【檢測到同源能量：浮空種子適配碎片】
系統音在凌燼腦海裏響起，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雀躍。
七、三方混戰
銀發老者掀簾而出，袖中金芒一閃，一柄光劍凝成實質。
“褻瀆者，放下聖物！”
他聲音不高，卻帶着精神壓迫，離得近的幾個散戶當場口鼻流血。
凌燼抬眼，灰霧在身前凝成盾，將精神沖擊盡數吞噬。
“聖物？”她輕聲笑，“它可沒寫你的名字。”
話音未落，刀鋒已挑起殘片，拋向高空。
銀發老者縱身躍起，光劍劈向殘片，卻被一道火線截住。
赤蠍雙刃交叉，火焰與聖光在空中劇烈碰撞，爆出一團刺目的白光。
八、火中取栗
白光未散，凌燼已出現在鐵板上空。
灰霧凝成一只巨手，穩穩接住殘片，又迅速縮回。
銀發老者落地，腳下鐵板被聖光熔出腳印。
他抬頭，瞳孔驟縮——殘片已落入凌燼掌心。
“搶！”
他怒喝，光劍橫掃。
凌燼不躲不閃，骨刀·裂星橫擋，“叮”一聲脆響，光劍被震得脫手。
赤蠍趁機欺近，火刃貼着他脖頸停下：“再動，就燒了你的聲帶。”
九、撤離
火場蔓延，看台被濃煙與尖叫填滿。
凌燼反手把殘片塞進懷裏，灰霧卷起，像無形的披風裹住她和赤蠍。
阿九吹了記口哨，七個孩子從混亂中穿梭而出，樹脂瓶接連炸開，火焰與濃煙遮蔽了所有視線。
鐵幕傭兵團試圖攔截，卻被藤蔓從地底鑽出，纏住腳踝拖進黑暗。
卷簾門“譁啦”落下，隔絕了追兵與火光。
十、尾聲
雨又開始下，像有人在天空撕開一個口子。
凌燼站在古樹枝頭，掌心的殘片在雨中泛着幽綠的光。
【浮空種子充能：100%→110%】
【附加功能：空間錨定（半徑一公裏內可瞬移一次）】
她抬頭，看向遠方燈火通明的指揮塔，輕聲道：
“韓策，下一個舞台，輪到你上場。”
十一、新局
古樹發出滿足的共鳴，枝椏舒展，像在擁抱整個夜空。
赤蠍站在她身側，火晶雙刃映着雨光，像兩條燃燒的銀河。
“下一站，摘韓策的腦袋？”
凌燼輕笑：“不，摘整個世界的王冠。”
神隕浮島，正式啓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