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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舉着手機，屏幕上的銀行流水在陽光下刺眼無比。
“一個月，一百二十三萬。林晚，哪怕是最好的康復醫生一對一，也要不了這麼多錢。”
我一字一頓，聲音不大，卻像重錘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人群瞬間安靜下來，所有鏡頭都從我臉上，轉向了那份驚人的消費記錄。
李哲的臉上一閃而過一絲慌亂，他立刻搶道：
“一百萬對你喬總來說算什麼？你年薪那麼高，給兒子花點錢怎麼了？你就是舍不得！冷血！”
他試圖再次煽動情緒，但這一次，周圍的人群卻遲疑了。
一百萬，對任何人來說都不是小數字。
“這不是錢的問題！”我收起手機，目光如刀直刺林晚，
“我問你，我半年前親手設計，花了三個月時間找人定制的宇航員模型，你給昊昊了嗎？”
林晚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她嘴唇哆嗦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什麼模型？”李哲皺眉，顯然對此一無所知。
“那是我送給兒子的禮物。”我逼近一步，聲音陡然提高，
“我告訴過你，那是根據昊昊最喜歡看的動畫片《星空探險家》主角定制的，底座上刻着他的名字！我讓你一定給他，你給了嗎？！”
林晚眼神躲閃，死死地咬着嘴唇。
我冷笑一聲，不再看她，轉身上樓。
沒過幾分鍾後，便帶着一個已經被壓得有些變形的普通紙盒走回了林晚面前。
那是我寄禮物的快遞盒，上面還貼着我的地址。
“半年了林晚，它果然還壓在門口的雜物堆裏！”
我冷笑了一聲。
當着所有人的面，我打開快遞紙盒。
一個穿着宇航服的小小身影出現在我手中。
我翻轉過來，低頭看向底座上清晰的刻字——“送給爸爸唯一的星辰昊昊”。
網紅博主的攝像機忠實的將每個字都清清楚楚地直播了出去。
“昊昊。”
我輕輕地叫了聲兒子的名字，拿着那個宇航員，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他依舊跪在地上，雙眼失焦，像是活在另一個我終其一生也不可及的世界。
我擦了擦他額頭早已凝固的血跡，眼神柔軟。
我蹲下身，將玩具遞到他眼前，聲音是我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沙啞和顫抖：
“昊昊，你看，爸爸的星星。你還記得嗎？”
一直麻木空洞的昊昊，瞳孔在那一刻似乎微微動了一下。
他的視線，第一次從無盡的虛空中，聚焦在了那個小小的宇航員身上。
“昊昊！”
我聲音一亮，試探着抓住他的手：
“是爸爸！”
“ba......”
昊昊嘴唇緩緩張開，正要開口時，李哲卻突然沖了過來，一把搶走我手裏的宇航員。
“什麼破爛玩意兒！一個不值錢的塑料玩具，也想拿來當證據洗白自己？”
他拽住我的衣領，狠狠威脅：“你這就是在轉移重點！你拋妻棄子才是事實！”
我眼神一凜，正要回擊。
一直沉默的昊昊卻突然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他小小的身子拼命往後縮，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
我動作一頓，霎時間明白了一切！
他不是在怕我，而是在怕凶惡的李哲！
我將昊昊護在身後，冷冷地看着李哲：“你心虛什麼？”
“我心虛？我是在爲小晚姐和孩子打抱不平！”
李哲指着我，對周圍的鏡頭大聲疾呼，“大家別被他騙了！他就是個演員！一個對自己兒子不聞不問，現在靠一個小玩具就想顛倒黑白的僞君子！”
他的話音剛落，人群後方卻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不對......不是這樣的。”
所有人循聲望去。
只見住在對門，平時極少出門的王阿姨，正顫巍巍地扶着牆，從樓道裏走了出來。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但眼神卻異常堅定。“上個星期，我出門扔垃圾，親眼看到......”
她深吸一口氣，指着李哲：
“上個星期，我出門扔垃圾，親眼看到他在樓下，因爲昊昊不願意進他的店，就使勁抓着孩子的胳膊，還......還罵孩子是小癡呆！”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李哲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急忙否認：
“你胡說！你這個老太婆血口噴人！你是不是收了他的錢！”
林晚也厲聲反駁起來：“王阿姨，我們平時待你不薄，你怎麼能爲了錢就這麼污蔑我們！”
王阿姨被他們猙獰的樣子嚇得後退了一步。
我抱起昊昊，站到王阿姨身旁：“阿姨，您放心說就行。一切有我！”
聞言，王阿姨鼓起勇氣：“我沒胡說......就是上周周三下午我去買水果的時候！我還看到，他把孩子拖到牆角，還踹了孩子的肚子......”
“證據呢？你有證據嗎！”
李哲大聲反駁，試圖用音量壓過一切。
我冷眼看着他最後的瘋狂，正打算聯系物業調取監控的時候。
一個一直在旁邊圍觀的鄰居先掏出車鑰匙，按了一下解鎖鍵。
不遠處，停在路邊的車車燈一閃。
他抬手，開口說道：
“我的車停在那兩個月了，行車記錄儀二十四小時都開着”
“我可以提供錄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