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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陷入混亂,雙方保鏢廝打在一起。
蕭絕死死牽制住我,愣是替柳芊芊挨了三槍。
眨眼的功夫,女孩就沒了蹤影。
我喉間酸澀,死死咬住下唇,直接朝蕭絕的左假腿開了一槍。
他失去重心踉蹌在牆,卻扯出一抹難看的笑:
“氣消了沒?消了就別鬧了。”
“我對天發誓,我蕭絕只認你爲妻,芊芊她威脅不到你的位置,可以了嗎?”
我冷笑,槍口微偏,打向他另一只假腿,他整個人狠狠摔倒在地。
“柳芊芊,鋼琴老師,藝校畢業一年。”
“去年酒會,你同她合奏一曲,魂兒就被勾走了。”
“我真是高看你了,就這麼個玩意,讓你連最基本的判斷力都沒了?”
蕭絕仰頭睨我,臉色陰沉:
“葉瀾霜,適可而止。”
“今天的事,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蕭太太的位置也還是你的。”
子彈深深嵌進肉裏,他血流不止,被保鏢抬着去醫治。
混亂的走廊瞬間安靜。
我站在原地,握槍的手終於垂下,胸口悶得發痛。
點燃一把火,把槍扔進熊熊燃燒的火桶。
這把槍是最初他送我保命的。
性能老舊,多少人勸我換掉,我卻一直固執地用着。
想想真是可笑。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蕭絕就開始防着我了。
許多原本該經我手的重要消息,總是變得語焉不詳。
我的親近之人也被陸續“優化”掉。
曾問過他,我已主動退居幕後,他何必如此。
他只是微微一頓,聲音透着無奈:
“我是只想讓你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別再爲這些事煩心勞神。”
“你只需要替我打理好家務,讓我每天回來都能看到你,就夠了。”
可安穩日子,誰不想有呢?
隔着衣服,我的手輕輕摩挲着小腹。
最苦的那年,我也懷過一次孕。
蕭絕的仇家聞聲將我綁去,逼他一命換兩命。
我被關在水牢裏虐待了三天三夜,爲防止昏迷,硬生生咬碎了四顆牙。
瀕死之際,我的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
蕭絕會救我。
鐵門被打碎,遍體鱗傷的蕭絕手腳並用爬向我,流下兩行血淚:
“霜霜......霜霜別怕,我來了。”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就昏死過去。
再次醒來,醫生告訴我,孩子沒了。
並且身體受損嚴重,這輩子想再懷孕恐怕是難了。
蕭絕在我的床邊跪了整整一夜,緊緊握着我的手,聲音哽咽嘶啞:
“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
這些年,我們都在刻意回避提及那個可憐的孩子。
現在,孩子終於不計前嫌找上了我們。
可他卻親口說,我的孩子,是妖孽、是髒東西!
最後一絲情分在我心底徹底燃盡。
“阿婕。”我叫來助理,“放消息出去,就說我葉瀾霜,在醫院親自流掉了我的孩子。”
我太了解蕭絕了。
我的孩子,絕不能成爲他用來拿捏我的軟肋。
消息放出不久,他果然迫不及待來了電話。
“霜霜,你終於想通了!”
“晚上我來接你,我們去吃你一直想吃的那家法餐,就當是告別之前的不愉快。”
我對着電話,聲音平靜無波:“好。”
傍晚,蕭絕如期而至。
他沒有了上午的輕快欣喜,猛地踹開門,像頭被徹底激怒的野獸:
“葉瀾霜!你他媽是不是瘋了!?”
禮物盒被他狠狠摔在地面,一坨已經成型的爛肉滾落而出。
我迎上他暴怒的視線,輕輕抿了一口茶:
“你嫌我的孩子不幹淨,我就幫你把幹淨的送過去了,不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