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接下來的日子,我成了裴驚寒手中最鋒利的刀。
戶部尚書的獨子,死於花樓;工部侍郎的妻子,死於難產;連太子的親信都莫名其妙地暴斃街頭。
每一次任務,我都做得滴水不漏。沒有留下痕跡,沒有牽連無辜,更不曾暴露身份。裴驚寒看我的眼神,也從最初的懷疑,漸漸轉爲欣賞,甚至......依賴。
他開始讓我參與軍機密議,允許我查閱部分暗線名單。我成了他影子裏的影子,無聲無息,卻無處不在。
這日,他把我叫到書房。
“今晚有個任務。”他將一份密信遞給我,“兵部尚書李淵要在府中密會幾個將軍,商議調兵的事。你想辦法混進去,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我接過信,指尖微顫。
兵部尚書李淵。
這個名字像一根鏽鈍的針,狠狠扎進我的記憶深處。
他是當年指證我父親“私通敵國”的主證人,親手呈上所謂“密信”,言之鑿鑿。朝堂之上,他跪地痛哭,說雲家辜負聖恩,罪不容誅。可我知道,那封信是僞造的——筆跡、紙張、印章,全是假的。
“王爺要我殺了他嗎?”我問道。
“不,暫時不殺。”裴驚寒搖頭,“我要知道他們的具體計劃。你只需要偷聽,不要輕舉妄動。”
我點頭應下,轉身要走。
“等等。”裴驚寒忽然叫住我,“你想不想知道,當初你父親是怎麼死的?”
我身子一僵,緩緩轉過身:“王爺知道?”
“當然知道。”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畢竟,構陷他的毒藥方子,是我親手交給雲莞兒的。”
我感覺血液瞬間凝固。
“你說什麼?”
“你母親生前留下的那些藥方,我都看過了。”裴驚寒慢悠悠地說道,“其中有一份制作慢性毒藥的方子,我覺得很有用,就拿走了。”
我死死盯着他:“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因爲有趣啊。”他笑得更加燦爛,“你父親雲相,表面上道貌岸然,暗地裏卻豢養死士,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我只不過是順水推舟,讓他死得其所。”
“至於你......”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撫摸我的臉頰,“我本來是想直接殺了你的,但後來發現,讓你爲我賣命更有意思。”
我渾身顫抖,不知道是因爲憤怒還是絕望。
原來,從一開始,我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所有的復仇計劃,所有的隱忍和僞裝,在他眼中都不過是一場遊戲。
“怎麼?很憤怒?”裴驚寒湊近我的耳邊,“憤怒就對了。只有憤怒,才能讓你更加鋒利。”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已經恢復了平靜。
“我明白了。”我說道,“我會完成任務的。”
裴驚寒滿意地點頭:“去吧,別讓我失望。”
我轉身離開書房,心中的恨意已經達到了頂點。
裴驚寒,你以爲這樣就能徹底擊垮我?
錯了。你只是讓我更加清楚,我必須殺了你。
不僅要殺了你,還要讓你在臨死前,嚐遍世間最痛苦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