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意根本拉不住他。
"許知意,同一個地方我不會栽倒兩次。"
沈時敘的聲音在黑暗中冷得像冰,許知意瞬間臉色煞白,她聽懂了這句話背後的含義,他竟然什麼都知道。
五年前,他們剛結婚時,沈時敘明確表示暫時不要孩子,她當着他的面乖巧地點頭,轉頭就開始服用避孕藥,沒錯,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想把事情鬧大。
她當時所面臨的狀況,只有把水徹底攪渾,才能過得舒坦。
可嘴上還要善解人意的說,她只是想讓沈時敘舒服點,有個障礙物怎麼會舒服?
如此一來,她就是最委屈的人,因爲她以傷害自己爲前提打的這場仗,表面上最弱小的她,利用最沒有優勢的局面,走出最有利的路。
他不急着要孩子,沈老夫人怎麼可能不急。
直到沈老夫人的眼線,那個在沈公館身邊伺候了三年的保姆,如她所料,在她的梳妝台裏發現了避孕藥。
沈夫人勃然大怒,她管不住兒子,卻能拿捏兒媳婦。
那段時間,許知意每天都要去沈家老宅,跪在送子觀音像前誦經,沈夫人美其名曰爲小兩口增添福報,實則是變相的作賤許知意。
畢竟這場婚姻她一直都沒有同意,她厭惡許知意,更看不上她的身份。
後來沈時敘發現了,和母親大吵一架,沈夫人歇斯底裏地指責兒子:"太讓我失望了,你不拿自己媳婦的身體當回事!"
這時候又想起扮好人了,許知意自嘲一笑,自己甚至連導火索都算不上,她只是沈老夫人攻擊沈時敘的利器,沈老夫人並不是真的在乎她的身體是否損害。
沈老夫人恐怕比任何人都希望,兒子身邊的這個污點徹底消失。
從那以後,沈時敘寧願自己做措施,也不讓她吃藥。
而惠仁的出生......是她偷偷扎破了避孕套。
許知意永遠記得那天,她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說自己懷孕了,找借口說:"可能是質量問題......"
總歸把自己的責任撇得幹幹淨淨。
現在想來,他當時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早就看穿了一切。
所以後來,每當床事結束前,他都會用強大的意志力…提前退場。
比如剛才那樣。
可就算他知道自己是故意的又怎麼樣?這一切都可以推到沈老夫人的身上,她是被逼的,夾在兩座大山中間,尋求活路而已。
"爲什麼?"許知意顫抖着聲音問。
爲什麼不要孩子?她不明白,他需要兒子,需要一個繼承人。
沈時敘打開床頭燈,昏黃的燈光下,他的輪廓鋒利如刀:"你知道,我不喜歡別人做我的主,誰都不行。"
包括你。
這句話他沒說出口,但許知意聽得明明白白。
她突然笑了,笑容裏帶着幾分淒然:“我明白了。”
她連反駁的資格都沒有。
以前不想要孩子是工作忙,現在沈家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還有什麼理由搪塞?
沒有理由,連一句敷衍的話都沒有,只是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他不喜歡別人做他的主。
說到底,只是不願意和她生孩子而已,他到底拿她當什麼?
或許根本就不是妻子,是一個玩物。
沈時敘的眼神驟然變冷:"明白就不要再搞這種小動作。"
許知意呼吸一滯。
"你的這些小心思我可以不追究,"他俯身逼近,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但是,許知意,你要明白,你不僅代表你自己,還代表着沈家,別做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不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