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話一出,青安縣主想到了白明錦剛才說的三婚之相——
敢情她不僅撿了垃圾,而且撿了二手,沒準還是三手的垃圾!
青安縣主怒從心起,氣急攻心,竟然突然雙眼一黑,瞬間暈死了過去。
御醫急忙手忙腳亂上前診脈,現場一片混亂,就在這個時候,被打成豬頭的趙然自知大勢已去,冷冷地地盯着白明錦——
“賤人!我要殺了你!”趙然猛地抄起了旁邊的一把水果刀,竟然就沖向了白明錦,朝着她心口的位置捅了過去。
趙然已經是瘋魔,下手快狠準,一副死了也要拉着白明錦墊背的樣子。
白明錦此時作法躲避都來不及了。
然而,預料中的疼痛卻沒有襲來,只聽得哐當一聲,不知道從哪裏射出了一枚玉扳指,直接擊中了趙然的手腕關節,他痛得根本抓不住手中的刀,當即掉在了地上。
趙然還想再抄起那把刀繼續刺向白明錦,一道挺俊修長的身影卻擋在了白明錦跟前,然後一腳直接踹中了趙然的心窩。
這一腳下去,那趙然被踹飛了幾米遠,直接飛出了院子中。
“在宮中公然行凶,扣起來,押到刑部大牢。”來人的聲音清潤溫和,卻帶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冷肅。
白明錦抬起眼,便對上了一個驚才絕豔的俊美男子。
他長得極好,長眉入鬢,雙眸狹長,眸光深邃暗沉,看起來深不可測。
一身得體的華貴錦袍,淡紫色將他沉得越發的矜貴清雋,讓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畢竟,誰能抗拒美男子這個物種呢?
“阿言怎麼來了?”張貴妃見到來人,臉上浮起了溫柔神色,快步走來。
“只是例行巡查。”傅景言沉聲道。
“對了,阿言,姑母與你說一件事,那個趙然可不僅僅是宮中行凶。”張貴妃拉住了傅景言,將白明錦看面相將趙然在外頭養先頭妻子和孩子的事情說了。
傅景言忍不住蹙了蹙眉心,目光暗沉地落在了白明錦的臉上。
“姑母放心,這趙然刑部必將嚴辦。不過,這位白姑娘”傅景言饒有興致地看向白明錦“說得如此玄乎,不如白姑娘也給我算上一卦如何?就算算姻緣吧。”
這話一出,衆人都忍不住露出了看好戲的神色來。
這傅景言,乃是鎮國公世子,身份尊貴,張貴妃就是他的親姑母。
兼且,這傅景言長得清雋出色,更是文韜武略,戰功赫赫。
然而,可惜,他八字不好,是個克妻之名!
先前說了三門親事,剛定下,未婚妻就莫名暴斃了。
所以饒是他驚才絕豔,整個京城的姑娘都無人再嫁,一直拖到二十五歲,都尚未定親。
然而,原身剛到京城兩日,並不知道此事。
她看了傅景言一眼,客氣到道:“不知大人生辰八字爲何?”
傅景言卻道:“你光看面相,都可以算出趙大人有婚外子,還知道他的妾室懷孕了,還需要生辰八字嗎?”
白明錦道:“不用也可,那大人是只相面還是要測字呢?”
“相面吧。”傅景言見白明錦問得一本正經的,心中覺得有些好笑。
他並不相信這種子虛烏有的玄學,這白明錦能夠揭穿趙然,興許只是偶然看到趙然與那婦人舉止親昵猜測而來的吧。
白明錦仔仔細細地端詳了一番傅景言的面相,忽然道:“大人,臣女能摸摸你的臉嗎?”
這話一出,白瑤瑤當即驚聲道:“姐姐!男女授受不親!你在鄉下的時候難不成都是隨意摸男子的嗎?”
這話故意引導大家覺得白明錦毫無教養,行爲放蕩。
白明錦目光冰冷地掃了白瑤瑤一眼,恨不得直接上前將這矯揉造作的白蓮花直接揉成一團,然後狠狠踩上幾腳。
怎麼哪哪都有她?
“妹妹,我爲何會昏迷的出現在這裏的事,可還沒個交代,我們姐妹之間的話,還是回府說更體面一些,你說是不是?”
白瑤瑤囁嚅了幾下,看着周圍衆人看着她探究的眼色,好似是她不識大體,非要把姐妹私事當衆嚷嚷,又好似懷疑是她陷害白明錦,終究沒敢往下接。
白明錦接着說:“相信有人也聽說過,我們玄門有種技藝,俗稱摸骨,是相面術的一種”
“摸吧。”傅景言雖然有些抵觸,不過見白明錦說得頭頭是道的樣子,他倒要看看她能相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白明錦得到許可,當即伸手將他臉上的頜骨和輪廓摸了一遍。
一遍下來,白明錦的臉色瞬間變得詭異而沉重起來。
白明錦如同觸電了一般,猛地縮回了自己的手指,就連觸及傅景言的目光都變得帶了一絲惶恐。
傅景言本來是有些漫不經心的,但是將白明錦瞬間變化的神色收在眼底之後,眼底瞬間沉暗了幾分,變得如同一團濃墨一般,幾乎化不開。
“如何?”傅景言微微動了動菲薄的唇瓣,一字一頓道。
白明錦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有些失態了。
她斂起了眼底的冷光,這才端正了一下自己的神色,道:“你面容周正,三庭均勻,天圓地方,一身矜貴,是難得的大富大貴之相,你出身顯赫,聰慧絕倫,是國之棟梁。”
這一番話下來,傅景言直接就緊緊擰住了英挺的眉心。
這——
聽起來怎麼那麼敷衍呢?
“我問的是姻緣,白姑娘。”傅景言聲音微冷地打斷了白明錦的話,沉聲道。
周圍看熱鬧的人聽了這話,頓時沒有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傅景言的臉色頓時變得更黑了,暗沉如水,仿佛能夠滴出墨汁來,目光如炬地盯着白明錦。
只是白明錦心中的猜測,就是給她一百個膽子,她都不敢說出口。
她只好更加敷衍地說道:“你姻緣較晚,還需兩年才有緣分,不必着急,你命相比較特殊,若是透露太多,對我壽數有損,所以不便再說。”
她都搬出壽數有損的話來了,他應該也有點逼數了吧?
果不其然,傅景言聽了白明錦這話,意味深長地凝視了她片刻,這才站了起來,朝着白明錦客氣地拱了拱手,道:“白姑娘說我兩年後有緣分,那就承你貴言了。”
他話說得客氣,不過白明錦卻感到了一種無言的壓迫感。
她急忙垂下了雙眸,不再回應。
傅景言淡淡掠過白明錦的頭頂,這才帶着侍衛離開了。
御醫很快將青安縣主針灸醒來,張貴妃爲了給青安縣主留點面子,所以將宮宴散了。
白明錦出了宮,正要上白府的馬車,卻有兩個侍衛突然出現,客氣道:“白姑娘,我們主子有請。”
白明錦眼底閃過了一抹不安,心道,果然還是逃不過。
她抬起眼,沉聲道:“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