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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剛剛他們留在身上的粘膩感揮之不去,難以啓齒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
我怔了一瞬,咬牙推他。
“沈知硯,你做什麼?明日你就要成婚......”
我的話,被他蠻橫又纏綿的舌尖攪擾。
“清棠,我不要結婚了,也不要當什麼沈家少爺,我只想要你......你隨我一起走好麼?我們現在就走......”
沈知硯壓抑的嗚咽,像一把鈍刀,狠狠扎入心髒。
我多想拋下一切、不計後果地同他遠走高飛,可我不能,我還有未竟之事。
更何況,我如今更加不堪了。這副污穢的身子,連自己都嫌惡心。我永遠也配不上沈知硯。
我心一橫,猛地合上牙關。
沈知硯痛哼一聲,錯愕退開,我啞聲:
“沈知硯,你做什麼春秋美夢?
我如今是胡隊長的人,憑什麼要隨你走、陪你過顛沛流離的生活?”
沈知硯身子一僵,眸中的迷朦逐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憤怒和冷漠。
“蘇清棠,你竟真的下賤至此!
甘願做走狗的玩物,也要守着那些榮華富貴麼?
你可知城裏是如何議論你的?說你成了人盡可夫的娼妓,靠夜夜給漢奸舔軍靴換銀子!”
我穩了穩呼吸,竭力止住顫抖。
“沒錯,我想要的只有胡德祿才能給我。
身在亂世,還談什麼高風亮節,盼什麼霽月清風?
是你太天真了!同你一起,我永遠也看不到未來!
還不如實實在在,給走狗舔靴。反正我本就下賤,不是麼?”
被我的話刺得身型一晃,沈知硯難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爲何變成這樣了?”
“我何時變了,我本就是貪慕虛榮的婊子,以前賣唱,如今還賣身——”
我迎上沈知硯猩紅的眼眸,緩緩拉開衣襟,露出半邊肩膀,對着沈知硯,綻開極盡柔媚的一笑:
“沈少爺要不要也嚐嚐?”
饒是被我如此僭越,沈知硯良好的教養,也不容他說出半句太過難聽的話來。
他愣了良久,半晌,才丟下一句“下賤”,踉踉蹌蹌地走了。
我的淚水,在他離開後,才忍不住奪眶而出。
摸出那半枚玉佩,連同一張字條,小心翼翼地裝進錦盒,擺在案上。
只待明天,我便可完成最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