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霜降轉給裴書禮的飯錢他果真沒收,隔天被退了回來。
她只好又發了一遍過去,【麻煩收一下。】
對方很快就恢復了,不過說的卻是,【藥膏有用嗎?】
看到這幾個字,許霜降差點把手機扔出去,【嗯。】
Theo.【塗了有沒有舒服一點?】
許霜降深吸一口氣,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說好了我請吃飯的,收一下吧。】
Theo,【請客,不一定需要買單。】
【我吃飯從來不用女人付錢,昨天說讓你請客,只是想和你一起吃個飯。】
看着他的回復,許霜降怔了好一會兒神。
裴書禮發完信息,等了半天對方都沒有回應,線上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他嘆了口氣,打開電腦先專心開會。
許霜降壓下怪異的情緒,回了個‘哦’,就繼續寫論文去了。
開完會的裴書禮看到這一個“哦”字心中失落,隨即又無奈笑笑。
沒關系,慢慢來。
之後的兩天,他們就沒再聯系過,關於和他再做的事,許霜降就打算如果Theo不提,她就裝死。
作爲動畫系的研二生,臨近畢業,許霜降都在忙碌畢業作品和論文的事。
她和好閨蜜兼室友谷雨,還有同專業的本國同學瑪麗,三個人組隊,一起協作畢業作品的制作。
下午,三人照常在圖書館裏討論。
中間休息的間隙,她們聊起了剛在學校聽說的事,傑克因爲身體突發重病,申請了休學。
“根本不是重病,他那是被人教訓了!”瑪麗眉飛色舞地說道。
許霜降:“你怎麼知道?”
瑪麗:“我媽媽是醫院的護士長,前天我去給她送飯,正好看見他被救護車送進醫院,他渾身都是傷。”
“而且,”瑪麗聲量壓低了些,“偷偷告訴你們,我媽媽說,他下面那個被人給傷了…”她比了個切菜的動作。
谷雨震驚:“這麼刺激?”
瑪麗:“誰說不是呢!我估計他應該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他爸爸是有名的混子,一般人都不敢得罪,可這次兒子被人打成那樣,他爸屁都沒放一個。”
許霜降不知怎的,腦子裏忽然浮現出Theo的臉,但只是一瞬,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應該不太可能。
但傑克那混蛋被教訓,真是件令人暢快的事。
本來許霜降已經諮詢了律師,想告他,但律師卻告訴她,傑克的父親背景有些特殊,如果非必要,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休息告一段落,三個人就討論起了正事。
谷雨盯着電腦屏幕:“你們有沒有覺得,我們目前的海邊場景稿,寫實度和氛圍營造上還存在偏差呀?”
許霜降手指輕點畫面,點了點頭:“光影層次不夠細膩,海浪的動態張力也不足,整體缺乏真實海邊的沉浸感。”
“對,但又不知道具體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瑪麗思索片刻,忽然提議:“要不我們去實地采風?記錄下海島真實的潮汐、天光和海岸肌理,或許能找到突破點。”
谷雨眼睛一亮:“這個行,我們還可以采集高清素材,把不同時段海邊的色彩過渡和氛圍細節都記下來,肯定比對着電腦想強。”
許霜降也覺得這主意不錯,三人商量了下,決定隔天聽瑪麗這個本土人的建議,去周邊一個暫未完全開發的小衆海島風吟島。
但第二日臨出發前,出了點小意外,瑪麗打電話抱歉地說她家狗早晨起來上吐下瀉,她得帶狗去看獸醫,沒辦法和她們一起去采風了。
許霜降和谷雨表示理解,兩個人還是按照原計劃前往風吟島。
坐了兩小時的輪渡,她們抵達了風吟島。剛一上岸,清新的海風和絕美的海景就撲面而來。
許霜降和谷雨瞬間被美景吸引,去民宿放下行李,就開始采集素材。
忙碌了一天,不知不覺就到了傍晚。
此時太陽落入海岸線,橙紅色的餘暉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許霜降和谷雨正坐在沙灘邊寫生,畫到一半,許霜降忽然感覺有強烈的視線在她身後,轉過身,就看到遠處石階上坐着兩個長相格外醒目的男人,一個坐姿閒散,眉宇間盡顯痞氣,而另一個…
見她終於發現自己,裴書禮薄唇微彎,起身緩緩往她的方向走去。
而他身旁的霍野,眯着眼觀察了他好一會兒,見他起身,不緊不慢的也跟了上去。
今天是《隨緣》營業的日子,但老板有事沒開門。
裴書禮在A國接受了三年的治療,病情才逐漸康復。
康復後他就在A國完成了學業,這幾年他大部分時間都在A國的達城,鮮少回國。
半年前他那個忘年好友說要去環球旅行,把《隨緣》托給他照看,自那之後他就往返達城與凡城之間。
今天他照常從達城驅車到凡城,路上,他看到了許霜降發的朋友圈,之後就通知店長今天不營業了。
裴書禮在許霜降的身前停下,他居高臨下的望着她,又看了眼畫,淺笑着開口;“許小姐,畫的不錯。”
“Theo,你怎麼在這?”許霜降一臉驚詫。
裴書禮;“來這邊辦點事,沒想到這麼巧能遇到你。”
“和朋友過來采風?”
許霜降點了點頭;“嗯。”
谷雨用筆杆輕輕撞了撞許霜降,眼神裏滿是八卦;“霜霜,這兩個帥哥是誰呀?”
“哦,他叫Theo,是一家餐廳的老板,”許霜降介紹。
裴書禮頷首;“你好。”
許霜降看向霍野;“這位的話…”
霍野勾唇,主動介紹道;“兩位美麗的小姐你們好,我叫Hale,是Theo的朋友。”
谷雨看着他們眨了眨眼;“你們好呀。”
許霜降沒想到會這麼快又見到Theo,而且還那麼巧的他們住的是同一家民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