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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媽推了一個趔趄，我從回憶裏抽離。
“做什麼夢呢！趕緊拿碗！”
屋內桌上放滿了菜，我爸還在廚房忙活。
他頭也不回開口:“乖女兒，乖兒子，快出來吃飯了！”
白無常鬆了口氣，“總算家裏還有一個正常人，你爸應該是愛你的。”
我心底滿是酸澀苦楚，是嗎？
但心底仍忍不住升起一絲希望。
難道是我爸知道我的苦，特意爲我做的飯？
我坐在角落的位置，剛準備拿碗筷，就被我爸一巴掌拍在手背。
“誰讓你碰這副碗筷的！這可是你弟弟的！”
宋明看到後嫌惡推開，“爸媽，她碰過的，我不想要了！”
我爸使勁捶着我後背，“你這個賤丫頭，誰讓你碰弟弟的碗。”
“還不趕緊去拿你的一次性碗筷，去你房間吃，飯菜都給你準備好了！”
我慢慢站起身，強忍着疼痛回到自己房間。
沉默許久的黑無常罵罵咧咧，“吃吃吃！兒子都二百斤了還吃，再吃都能出欄了！”
白無常也是很無奈，“應該是嘴硬心軟吧，不是特意爲你準備了飯菜嗎？”
“這也是父愛啊，或許是不會表達而已，這也算你輸......”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我吃對着剩飯和幾根菜葉子狼吞虎咽。
白無常不管不顧抓住我的手，在狹窄的房間裏破口大罵，
“這是餿的！會吃壞肚子的！再說只有菜葉子，你是人，又不是兔子！”
白無常的行爲讓我冰冷的心多了一絲溫暖，我笑着搖頭。
“飯不是免費的，都是要錢的，他們每天都計算着我的花銷。”
“爸媽說，姐姐辛苦要補充營養，弟弟長身體要多吃肉，所以我就應該節約開銷。”
黑無常憤憤不平，“憑什麼他們大魚大肉，你也在長身體啊！”
我沒有解釋，趕緊扒拉完最後的一口飯。
隨後就收拾房間的廢紙殼和瓶子。
黑白無常都很不理解。
“你吃完就準備去上學，弄這些幹什麼？”
“再說了，你住的這個房間不就是廁所嗎？”
“他們怎麼會讓自己女兒住廁所啊！還是不是人！”
他們越說越氣，只差按人中。
我聲音悶悶的。
“是廁所，他們說買房子的時候漏掉了我。”
“沒有給我留單獨房間，正好廁所面積大點，就讓我搬來住了。”
“爲了省錢，也沒裝修。”
“至於這些廢紙殼，你們等會就知道了。”
我剛說完，我爸就推門，聲音冷淡。
“今天你吃了一碗米，我們一袋米是七十，你吃的分量就算五毛。”
“菜葉子現在貴，三根菜葉子算你三毛錢，一共八毛，拿錢來。”
我點了點頭，從我賣廢品的存錢罐裏拿錢，整整齊齊遞給我爸八毛錢。
他數了一下，這才關上門。
“我靠！這是人？老子現在就讓你歸西！”
暴怒的白無常被同樣氣得半死的黑無常拉住。
我語氣平靜。
“時間還沒到，賭約沒有結束。”
“還有12小時對嗎？”
黑白無常沉默着點頭。
他們心裏很清楚，這場賭約，他們不會贏。
可他們不但不氣惱，反而巴不得趕緊到時間，收了這幾個人魂魄。
明明一家子短命鬼都靠我功德撐着，居然還這樣以怨報德。
我收拾了一下，躺在廁所旁邊睡着了。
我躺了很久，久到我以爲我不會再醒了。
外面傳來怒吼聲，“宋爾，你是不是有病，敢鎖廁所門！”
“等老子進去弄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