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目光掃到她的右手,整個掌心被割的血肉模糊,看着令人膽寒又惡心。
“你的手太髒了,弄髒了案卷,你會被治罪!”
錦繡沒忘記之前的仇,她諷刺沈茉的時候,頗有幸災樂禍,明日來去案卷,她定會仔仔細細檢查,稍有污漬,她會稟告世子,還要稟告瑞王妃。
沈茉已經沒有翻身之日了,她不妨將沈茉用力踩到泥濘裏。
讓沈茉更深刻的感受痛苦。
周月瑤說了,只要她幫她對付沈茉,那她就是瑞王府最受重視的大丫鬟。
錦繡當然要利用自己微薄的“權利”,狠狠的對付沈茉,好去周月瑤那兒領功。
“這還輪不到一個奴婢來操心!你可以滾了!”
沈茉的聲音很平靜,這句話卻很有殺傷力。
錦繡氣紅了眼,離開的時候,嘴裏咕嚕着:“看你明天用膳的時候,還能不能這般囂張!”
時辰流逝,到了醜時,簡陋的木桌上,攤開的不止是案卷,還有一塊寫滿字的血布,這塊布是從床單上撕下來的,她掌心的傷口較深,一直流血,若是執筆在案卷上寫字,定會留下血跡。
這是要交給聖上的案卷,宋顥不會拿血跡的案卷上交,還會遷怒到被放走的春嵐。
她絕不會讓離開的春嵐,回到瑞王府這食人的狼窩中。
是以,這布上做答,讓宋顥自己填案卷最好。
大概是掌心一直流血的原因,到了半夜,沈茉的腦袋傳來陣陣眩暈。
案卷寫了大半,還剩下最後一點。
沈茉快要撐不住了,她視線落到碎掉的瓷器,目光劃過堅毅,伸手挑了一個鈍的,掀起裙擺,褪去長褲,就要往雪白的大腿上扎。
痛能使人清醒。
劃下的傷口,定能使她支撐到把案卷完成。
鈍片落下的瞬間,驟然被一只手掌截住。
沈茉失神了片刻,緩緩抬起頭,看到一雙冰封的黑眸。
他全身黑衣,面覆黑布,遮去了全部容顏,只有一雙深邃且寒的眸子,緊緊的盯着她。
這人……怎憑空出現?
無聲無息的像個遊鬼。
但是,沈茉曉得他不是鬼,他的掌心有溫度,眼神極具殺傷力。
“你不想活了?”
男人壓低聲音,聽不出怒還是諷。
沈茉看着男人的黑眸,有瞬間的熟悉感,好像在哪裏見過,但是這般寒意凌人,像把出鞘的劍,除了錦衣衛那些武將,沒有旁人能擁有,然而武功較好的錦衣衛,沈茉都是見過的,沒有人的眼睛長得有這般好看。
瑞王府更是沒有這般身手的侍衛。
這雙好看的黑眸,倒是像一文臣……
沈茉立刻在心中搖頭,那名文臣是天上月,眸色清冷如月光,遇到再棘手的事情,也鎮定自若,絕不會有這般鋒利的眸色,更不可能打扮的像個賊人,半夜擅闖瑞王府偏遠。
“閣下若是找瑞王府的人尋仇,就不該多管閒事!”
男人聞言,眉梢微挑,他抽去沈茉捏着的鈍片,目光觸及一片雪白的肌膚,他快速的撇開,收回手指的時候,指尖的風勾起她的裙裾,掀下來蓋住她的雙腿。
“姑娘這麼說,看來也是被瑞王府害的不輕,這樣如何?我帶姑娘離開,等姑娘養好傷,我們一起來屠了瑞王府!”
這倒是個好主意。
宋顥早該死了!
沈茉打量着男人,唇角勾了勾,直言不諱道:“你既有這般本領,何不現在就屠了瑞王府?若能看到宋顥死,我做黃泉鬼,也會開懷大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