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姐姐，別生氣了嘛！”
“給你糖葫蘆，三根糖葫蘆....四根！不能再多了。”
凰九歌閉目盤坐，絲毫不理會蘇晚璃那軟萌的聲音。
真的太過分了！
她好歹說都是女帝，怎麼能夠說召喚就召喚，當成靈獸了嗎？
蘇晚璃見凰九歌依然不爲所動，眼珠一骨碌，輕咬着嘴唇，聲音中帶着一絲哽咽：“阿九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歡阿璃了？”
“他們都說，阿璃是災星，所以不會有人喜歡阿璃。”
“阿九姐姐也害怕與阿璃在一起嗎？可是，阿璃真的沒有傷害過別人。”
蘇晚璃一邊抽泣，一邊觀察着凰九歌的表情，在看到那微微顫動的眼皮時，心中一喜。
然後便是哭的更大聲，好不可憐的說：“阿璃不是災星，阿九姐姐不要不喜歡阿璃，好不好？”
凰九歌終於睜開了眼睛，那雙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
“呵，災星？我看你更像是我的克星！”
蘇晚璃：“......”
“繼續哭啊！”凰九歌嗤笑一聲，神色莫名。
蘇晚璃聞言，臉上瞬間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仿佛剛才的委屈與淚水都未曾存在過一般。
她緊緊抱住凰九歌的胳膊，撒嬌道：“阿九姐姐最好啦！”
“警告你......”凰九歌忽地神情一凝，抬頭看向岩洞口。
“阿九姐姐，你放心，以後我絕不隨便召喚你！”
反正召不召喚，還不是自己一句話，到時候又不能真殺了我，先答應再說。
真是個小機靈！
蘇晚璃心裏美滋滋的拿着一串糖葫蘆吃得歡。
“有東西朝這裏來了！”
“啊？”蘇晚璃聞言愣了下，歪頭看她，“狼群又來啦？”
“不，是人類。”
凰九歌眯起眼：“三人，氣息皆爲煉氣七層以上，爲首之人隱而不發，應爲煉氣九層巔峰。身負殺意。”
她目光如劍，微微一擰眉——靈壓未泄、步法沉穩，這可不是尋常奴仆的動作，更像是……訓練有素的暗衛。
“嘖～果然來滅口啦。”蘇晚璃舔着糖葫蘆，聲音卻異常冷靜，“看來我那好嫡母已經知道我還未身死的消息了。”
通過原主的記憶，她知道——每個蘇家子嗣出生那天，命魂燈便會點燃，供奉在祠堂之中。
人死，燈滅。
她活着回來，就等於狠狠打了嫡母秦氏的臉。
蘇晚璃小手輕輕一翻，把糖葫蘆藏回袖中，小臉又變成了三歲奶團子的天真無邪模樣。
而凰九歌，則側首看着她，眉心輕蹙。
這個孩子……太冷靜了。
她能輕描淡寫地說出“來滅口”的話，臉上卻沒有一絲害怕？
凰九歌看着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心中第一次浮現一絲真正的疑惑。
“你到底是誰？”凰九歌神色復雜的看着蘇晚璃，心裏暗自猜測。
一個三歲幼童，能契約本帝神魂？
更重要的是——
她記得渡劫失敗的最後一瞬，自己明明是神魂破碎、天地排斥，連輪回都無法入。
可就在神魂即將潰散的刹那，一道古怪的光輝將她拖入虛空，再睜眼，便已在這孩子的魂契印中蘇醒。
是什麼力量，讓她死而不滅？
又是什麼，讓她從帝境巔峰跌入……這片荒涼凡塵？
蘇晚璃揚起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一副“天真小孩無所畏懼”的表情：“我就是阿璃呀～一個廢靈根的庶女而已。”
“就這樣？”凰九歌蹙眉。
“阿九姐姐不信嗎？”蘇晚璃癟着嘴，委屈巴巴：“我母親本就是府中小妾，生下阿璃後就去世了，而阿璃又不得嫡母所喜，就算有父親寵愛也是被嫡母所棄，阿璃也不知道爲什麼阿娘會派人來殺阿璃。”
她眨着眼睛：“我真的就是最普通的小娃娃啦。”
凰九歌：“.......”
你普通你個頭。
她低聲冷笑，卻沒再說話。
她現在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強制魂契——哪怕只是動一絲“反抗宿主”的念頭，神魂也會灼燒。
她在契約瞬間試圖自毀神魂，結果換來全身劇痛如撕裂，那種被強行囚禁的屈辱，直到此刻都刻在骨血中。
她堂堂女帝，居然連“死”都做不到。
“阿九姐姐～你會幫我打壞人的，對嗎？”
奶聲奶氣的聲音再次響起，蘇晚璃一臉期待。
凰九歌深吸一口氣，咬牙：
“我不幫她，我就得死。”
“呵……這叫選擇嗎？”
凰九歌再次鬱悶，自己一代女帝居然被破小孩契約不說，現在還有被發展爲打手的趨勢，說出去太丟人了。
蘇晚璃笑彎了眼睛：“那我給阿九姐姐加油打氣哦～”
說完，她興致勃勃地扭着小屁股，一扭一扭地爬到岩洞口，小腦袋探出，只露出一雙又亮又狡黠的大眼睛。
果然，三道黑影破風而至，穩穩地停在洞外數丈開外，氣息如寒刀、眸光冷銳。
“蘇晚璃。”
爲首的墨甲男子冷聲開口，語氣如凝冰：“你果然沒死。”
蘇晚璃手撐地，坐起身，一條小腿還晃悠在洞外，咬了糖葫蘆最後一口，小臉清清爽爽：
“你們跑這麼遠來，是想給我請安嗎？”
三人一愣。
“放肆！”
“你以爲背後站着個煉氣一層的女人，就能猖狂？”
“動手，先殺她，再撕了這小丫頭！”
“這女的長得不錯，先制服她，再讓兄弟們先樂呵樂呵，嘿嘿。”
下一瞬，三道身影破空襲來！
蘇晚璃眨巴着眼睛，一指洞外，清脆喊道：
“以契約之名——降臨吧，阿九姐姐！”蘇晚璃高喊，活像召喚靈獸。
凰九歌腳下一滑，身子險些摔倒，咬牙切齒般說道：“你閉嘴。”
她都快羞恥死了。
凰九歌拔下發間流火簪，手腕輕輕一拂，紫光一閃即逝，一柄寒氣逼人的長劍瞬間出現在她的掌心。
“要打就打，別念口號！”她的聲音清冷。
“我覺得很帥誒！”蘇晚璃舉起拳頭揮了揮，“就跟靈獸師一樣！”
凰九歌內心抓狂，要殺了她的沖動，在這一刻再次破表。
但此刻敵人已至，來不及吐槽。
凰九歌身形暴起，流火劍卷出數尺紫焰光芒，身法如雷電，一劍劈開襲來的殺手！
戰鬥瞬間爆發！
凰九歌每一劍出手都快到極致，力道與角度精準到可怖！
對方三人本以爲她不過煉氣一層，沒想到被她打得節節敗退，完全抬不起頭。
“這女的……不是煉氣一層嗎？！”
“她怎麼壓制我們三個？”
“她在藏拙——”
“她沒藏！”爲首男子咆哮：“她……就是煉氣一層！”
凰九歌冷冷一笑，劍光陡盛，反手斬斷敵人兵器，隨即一腳將第二人踹飛十丈！
戰至半刻，她額角冒汗，劍勢略緩。
【還沒恢復元氣，神魂還是斷裂狀態，不能硬撐太久……】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阿九姐姐——補給來啦～靈氣糖葫蘆！”
凰九歌側頭，一串糖葫蘆飛來，被她穩穩接住。
她低頭，目光微凝，咬下一顆糖葫蘆，靈氣化開，溫潤經絡，劍勢再漲！
“流焰——落霜！”
紫焰驟爆，一劍斬斷敵方法器，隨即躍起，劍尖直點對方胸口！
“噗——”
爲首殺手倒飛十丈，撞斷兩棵巨木，砸入泥地，昏死不醒！
戰鬥結束，林中寂靜如死。
蘇晚璃蹦到凰九歌身邊，奶聲奶氣道：“阿九姐姐～糖糖有用吧？”
凰九歌收劍成簪，冷哼：“我之所以贏，是因爲我強。”
“當然啦。”蘇晚璃乖巧點頭，“可糖糖幫你更強嘛。”
她從袖口再掏出一串：“獎勵你～”
凰九歌斜她一眼，嘴角一抽，最終還是默默接過，吃了。
【系統提示】
【凰九歌忠誠度：-99% → - 89%】
就在這時，泥地中，微弱的呻吟聲響起。
爲首殺手掙扎着抬起頭，血流滿面，艱難開口：
“你……到底是……誰……”
蘇晚璃聽見這熟悉的問題，頓時眼睛一亮，雙手叉腰，一副早就準備好的樣子。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發問了！”
凰九歌瞬間感覺不妙，低吼一聲：“住口！”
但已經晚了。
“我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
“爲了防止此界被破壞！”
“爲了守護此界的和平！”
“貫徹愛與真實的正義！”
“可愛又迷人的主角！”
“阿九！”蘇晚璃雙手指向凰九歌並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
“……阿璃。”凰九歌面無表情，臉色死寂，左手指向蘇晚璃，尷尬的腳趾都能摳出一座宮殿來，莫名的知道怎麼應答。
“我們是——穿梭在虛空的契約者！”
“輪回的盡頭，我們終將降臨！”
爲首殺手：“？？？”
眼白一翻，徹底斷氣。
凰九歌：“你這是咒死了他吧？”
蘇晚璃一臉無辜：“我只是……禮貌地回答問題呀。”
凰九歌頭痛欲裂，默默背過身去。
蘇晚璃則是蹲在屍體旁邊，睜着亮晶晶的眼睛。
果然，隨着敵人徹底死亡，系統提示再次響起：
【戰鬥勝利】
【魂力+3】
【掉落：下品修爲丹×2、靈力值+12】
她眉開眼笑，悄悄將修爲丹揣進口袋，又抬頭看向面無表情的凰九歌。
“阿九姐姐～你會不會覺得跟着我，是你這輩子最明智的決定呀？”
凰九歌轉身往岩洞走：“……本帝這輩子從未後悔，除了現在。”
蘇晚璃癟了癟嘴，歪歪扭扭的跟在她的身後，很是不服氣的說：“阿九姐姐，你難道沒聽出來我是在誇你嗎？”
“不需要！”
“需要的！有我這麼可愛又聰明的小主人，阿九姐姐一定也很高興。”
“你高興就好！”
“阿九姐姐，快等等我！要抱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