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時,江映梨已經坐上了龍椅,半個身子還靠在蕭承瀾身上。
看到蕭承瀾胸前那威武的龍紋,江映梨就嚇得有些頭暈目眩。
“陛下恕罪!嬪妾就這起來。”
她趕緊要退開,手腳都掙扎着,蕭承瀾卻沒有鬆手的意思。
他一手握着筆,一手掌着江映梨的腰,墨眸定定瞧着她,辯不出喜怒。
“是朕抱你上來的,怕什麼,怕朕?”
江映梨瞧着屁股底下的龍椅,如坐針氈。
但龍椅是死的,蕭承瀾是活的,她還是打算順蕭承瀾的意思。於是她定了定神,乖乖坐好了,解釋道:
“陛下,嬪妾第一次坐龍椅,心裏有些慌張。”
見江映梨安分了,蕭承瀾“嗯”了一聲,算是對江映梨這番解釋的認可,又道:“朕也是第一次坐。”
江映梨一愣。
這能一樣嗎?
但還沒待她多思考什麼,蕭承瀾的手已經伸了過來。
他的指腹有些薄繭,輕輕劃在她臉頰上,有些癢,江映梨連着眨了好幾下眼睛。
“怎麼瘦了?”蕭承瀾問。
江映梨處於想看他但又不敢看他的狀態,盯着他的下巴想該怎麼回答。
她和蕭承瀾雖只是半個月沒見,可半個月前那一面,蕭承瀾也是半夜才回的府。她醒來,迷迷糊糊地被他抱在懷裏,天亮了,蕭承瀾又走了。
近三月他比以前都忙,她隱約聽到外面也有風聲說先皇病重,京城要變天。她惶惶不安,蕭承瀾又不在身邊,自是憂慮,寢食難安,所以就瘦了些。
但是,她總不能直說是害怕他在宮變裏被整死了,自己也怕死怕得不行導致的吧。
現在蕭承瀾人都在龍椅上坐着了,再說這話就是大不敬了。
畢竟,是他把別人都整死了。
“近來府裏的花草發春枝,嬪妾忙着照顧花草,有些勞碌。”江映梨扯了個謊。
“哦?”蕭承瀾挑了挑眉,“忙成這樣,看來是沒時間擔心朕了。”
江映梨趕緊改口,“擔心的擔心的!嬪妾每天都擔心陛下的。”
蕭承瀾滿意了,淡淡勾唇,捏了捏她臉上軟肉,“好久不見,小花匠。”
江映梨聽到這個稱呼,臉噌地一下紅了。
講道理,這是個正常的稱呼,可某回蕭承瀾不滿她照顧花花草草夜深了才上榻把他吵醒了,故意喊她小花匠,現在青天白日這麼喊,聽了讓人難爲情。
蕭承瀾蜷起指節,輕刮了刮江映梨紅撲撲的臉,低聲道:“臉怎麼這麼紅,熱?”
江映梨氣悶,兩手去抓蕭承瀾的手,小聲道:“陛下,您就別逗嬪妾了。”
蕭承瀾看她撲閃的睫毛和羞窘的兩頰,眼裏閃過愉悅的笑意,轉瞬即逝。
“好了,坐好吧,朕還有公事。”
江映梨如蒙大赦,趕緊從蕭承瀾身上坐直了身子,去拿硯台裏的墨。
蕭承瀾剛登基,有很多折子要處理,一個上午都埋首案牘。
蕭承瀾沒說要放她走,江映梨也不敢擅自起身離開,便像以前那樣乖乖坐在他身旁,時不時添墨磨磨。
下午,蕭承瀾難得從公務裏抽身,他把一卷名冊推到江映梨面前。
“這是擷秀閣復選的秀女名單,朕自己又篩過了,你來看看,再篩選一番。”
原來是給新皇準備的登基大選名冊。
她看?又不是給她選妃,她能看出什麼名堂。
江映梨疑惑卻不敢吱聲,接過名冊仔細看了起來。
名冊第一頁全是名字,後面是一頁一頁的秀女畫像,畫像旁後有幾行家世,性情,技能的簡短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