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僧人並沒有回應陳默,而是轉身朝着深山走去。

陳默緊隨其後,默默跟着。

一衆玩家早已經忘了老僧人,而是瘋狂的開始殺怪練級。

畢竟24小時的雙倍經驗,少殺1秒就少了1秒的雙倍啊!

現在青羅寺外成了一衆玩家歡樂的海洋,很多人甚至準備不下線肝上24小時。

老僧人在前,逐漸向着青羅寺後面的【蒼梧山】走去,路途不算近。

陳默依然在後面緊緊跟着。

老僧人中間回了三次頭,也並沒有驅趕陳默,而是回頭繼續趕路。

終於走了快一個小時,老僧人終於停了下來。

陳默打量着老僧人身前的住處。

一座茅草屋,門前用山間的木材簡單搭了一串籬笆。小院打掃的幹幹淨淨。

一路走來的路也是一塵不染。

看來這老僧人的確每天都在打掃。

老僧人轉頭看着陳默,陳默也看着老僧人,不卑不亢。

“施主是來尋求保護的吧?”老僧人率先開口。

“是!”陳默回答道,同時也確定了這位老僧人就是系統讓自己要找的青罡大師。

“施主可以走了,老衲並不能保護施主,還得靠施主自己保護自己才是!”青罡說道。

果然,並不是找到老僧人就能立刻獲得對方的保護,要是那樣這個隱藏支線任務就太簡單了。

根據以往遊戲系統的尿性,陳默覺得肯定需要上交物品或者完成一些任務才行。

“大師,是不是需要我做一些什麼您才能保護我呢?”陳默不甘心接着問道。

“無需多言,老衲只是將要油盡燈枯的僧人,並不能保護施主!還望施主諒解,施主還是盡快回吧。”

“不對啊!要麼做任務要麼上交物品,系統不可能給我個完不成任務吧?”陳默皺着眉頭思索起來。

陳默想着,這個任務既然系統下達,那肯定是可以完成的,只是自己還不知道青罡到底需要什麼,青罡也沒有跟自己要。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自己還沒有觸發一個任務,這個任務完成獲得了某種物品,帶着這個物品青罡就會認可自己從而保護自己!

到底是什麼呢?陳默百思不得其解。

青罡見陳默並沒有離去,而是低頭思索。也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轉身拿起掃帚推開青銅門環繼續清掃院子。

“大師,一路走來,道路幹淨如新,大師院子亦是一塵不染,爲何大師執着於清掃呢?”陳默問道。

青罡的掃帚忽然頓在院子青石板上,抬起頭青罡望着簌簌顫動的銀杏枝椏,蒼老的指節摩挲着掃帚柄。聲音好似浸透了歷史的積澱:“施主看這銀杏葉子 —— 風不掃,它自會落;而老衲掃不淨,心卻先亂了。”

就見青罡忽然將掃帚倒立在陳默面前,竹絲間漏下的光斑在陳默衣襟上織出破碎的光影:“這院子是掃給衆生的,可這掃帚……” 青罡指尖拂過掃帚末端,“是掃給‘往生’的。”

陳默不太懂,繼而問道:“大師,既然院子是掃給衆生的,掃帚掃往生,物是人非,晚輩妄言,大師圓寂之後院子還在,掃帚也還在,此何解?”

青罡睜大了雙眼,幹涸的雙眼好像充滿了釋然,又充滿了不舍。

“放下不難,難的是明知該放卻仍執念心中根深蒂固的 “清醒掙扎”青罡擦了擦眼角,那裏好像有淚水滴落。

“就像大師掃了不知多少年的落葉,明知晚風會不斷送來新的塵埃,卻仍要在每個清晨重復彎腰的動作 —— 難的不是放下掃帚,而是放下心中的妄念;難的不是停止動作,而是看透 “動作”本身也是世界的一部分,對嗎?”陳默聽完青罡的話,心中有感而發。

青罡站起身來,直直盯着陳默。

“大師,我說錯了嗎?”陳默被青罡大師直直盯着,有些不好意思。

青罡沒有說話,枯瘦的手掌撫過斑駁的青銅門環,門扉後驟然亮起十二盞血色長明燈。

“欲得庇護,需過三關。施主考慮清楚老衲就帶你進入下面的考驗。”青罡接着說道。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陳默沒有狂喜而是心中釋然。

青罡多年以來必是沉寂於心中的枷鎖不能釋然,至於是什麼事困擾了青罡陳默不得而知,像青罡這種遠離塵世的大師不應該看不懂放不下才是。而自己無意中提起的庭院清掃問題以及接下來的對話剛好解開了青罡大師多年以來心中的枷鎖,所以才願意認可自己。

可印象的問題解決了,接下來青罡大師提出的三關怕才是對自己真正的考驗。

“大師,我準備好了,開始吧。”陳默穩定心神,對青罡大師說道。

青罡袍袖輕揚,陳默只覺天旋地轉,再睜眼時已置身雲霧繚繞的蒼梧山頂。

青罡面色復雜的看着陳默說道:“第一關:佛魔辨”

雲霧中霎那間浮現數百尊佛像,佛像大小不一,有高山般的也有拇指大小的佛像,陳默細細看去佛像金漆剝落處卻竟然滲出墨色魔氣。

陳默握緊堅木棍,走向離自己最近的佛像,突然最近的一尊佛像睜開赤紅豎瞳,喉間發出九尾狐般的尖嘯。

陳默想起九尾狐攻擊時的腥甜氣息,強忍着不適貼近佛像細查,發現蓮花底座刻着微小的 “貪” 字。當指尖觸碰到字紋的刹那,魔氣竟如遇克星般消散。

“怎麼回事?難道是我看到了佛像底座的字,知道這是魔?”

陳默想起青罡說第一關是佛魔辨,那這上百尊佛像中肯定是有佛有魔,只有自己分清這些佛像到底是佛是魔才能闖下這一關吧。

陳默又走向離自己較近一些的第二尊佛像。

佛像亦是睜開雙眼,但是淡金色的眼眸中陳默並沒有看到如第一尊佛像般的樣子。

自己看底座,竟然蓮花底座刻着“佛”,陳默用手輕輕一拂手,佛像消失化爲一個淡金色黃點進入了自己的身體。

陳默沒有猶豫,繼續朝着第三尊佛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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