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呼吸很亂,怔怔地看着男人深沉的雙眸。
之前跟秦越說話時,她總能反駁回擊,但是此刻她張了張嘴巴。
無法狡辯。
秦越看着她,眼神越來越暗。
明明別墅很大,大到說話都有回音的程度,但是沈念卻覺得呼吸困難。
秦越的氣息太明顯。
也就在這個時候,沈念的手機響了起來,打破了微妙的氣氛。
她急忙拿起手機,看到是秦易的電話,微微愣了愣神。
這也算是秦易難得給她打的電話。
難道知道別墅裏要住進秦越?想叮囑些什麼?
只是當沈念接起電話,聽到聽筒裏男人的聲音,讓她心髒忍不住沉了沉。
秦易依舊語氣溫柔,但說得是:“念念,你是不是給媽告狀了?”
“你給媽說一聲,明月入職的事,就不要讓我爲難了。”
聞言,沈念冷笑了一下。
真可笑,她結婚三年的丈夫,主動打給她的電話,卻是讓她保住白月光的事業。
緊接着,她聽見一聲低笑,這笑聲太過於熟悉。
憑沈念對於秦越的了解,這是在嘲諷她。
剛才秦易說這番話,她最多覺得無語,可是男人的眼神和譏誚,才是真正讓她覺得無地自容的程度。
但是秦易好像也聽到這笑聲,下意識地問:“你身邊有人?”
沈念不知爲何,不想告訴秦易,她旁邊的人是秦越。
好像秦越是她的秘密。
沈念說:“沒有,你聽錯了。”
秦易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隨即,沈念也聽到了些聲音。
是薛明月的。
“算了,秦易。”薛明月的聲音從聽筒傳入了沈念的耳內,“就這樣吧,我去別的公司也行。”
沈念聽見秦易的呼吸都重了一些,似乎陷入了糾結。
她不知道秦易在糾結什麼。
既然糾結的話,她幫秦易做選擇。
女人聲音柔軟,卻帶着堅定:“秦易,我可以告訴媽,讓薛明月留在你的公司。”
聞言,秦易怔了幾秒,詫異沈念這麼快同意,而且心髒悶悶的。
所以他心底的不舒服,是從何而來?
沈念捏着手機,眼角餘光瞥見男人背脊懶懶地靠在沙發上,眼神落在她身上。
直白且灼熱。
她深深呼吸了一下,說:“我們離婚,但是你得承認你是婚內出軌,過錯方在你。”
這樣,她就算離婚,也能拿到屬於她的錢。
沈念一想到,以後要跟秦易給秦越生孩子,和恨她入骨的男人做那些事情,她沒辦法接受。
還不如趕緊離婚,拿筆錢。
只是在她剛說完後,平時溫柔至極的男人,此刻聲音明顯沉的不像話,說:“沈念,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離婚?
就爲了一個薛明月的職位?
什麼時候,沈念變得這麼小心眼?
沈念說:“我知道我在做什麼,你要是害怕我離婚以後再跟你牽扯,我會籤協議。”
秦易呼吸比剛才還要重,甚至急促起來。
就在這時,沈念的手機猛地被身邊的男人搶走。
她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秦越已經輕啓薄唇。
“哥,跟嫂子吵架了?”
秦易聽到秦越的聲音,眼底閃過震驚,聲線也恢復了溫和,問:“嗯。”
秦越修長的手指握着沈念的手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又低笑一聲說:“我幫你哄哄。”
“好,”秦易點了點頭,他現在覺得自己像是剛認識沈念一樣,想離婚,居然要把過錯方落在他身上。
所以,他更不可能離婚了。
切斷電話後,秦易看向薛明月。
薛明月已經楞在原地,半晌都反應不過來。
她從電話裏聽到沈念提到了離婚,她原本以爲提離婚的人會是秦易。
在沈念提出離婚後,秦易不應該立馬答應嗎?
怎麼剛才她從男人眼底捕捉到一絲慌亂。
估計秦易自己都沒有察覺吧?
秦易放下手機,揉了揉眉心,說:“明月,要不你先從基層做起,後面憑實力再做到項目經理,怎麼樣?”
這是能讓他母親接受的程度了。
薛明月沉默幾秒,逐漸從震驚中回過神,然後點頭:“可以。”
……
沈念看着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掌將手機遞到了她的面前。
她猛地抬頭,緊皺眉頭,臉色有點蒼白地說:“爲什麼要不經過我同意拿我的手機?”
秦越挑眉一笑,說:“怎麼?”
“害怕啊?”
被男人看穿,沈念瞳孔微微一縮。
“害怕被我哥知道……”秦越越坐越近,雪鬆味讓沈念只要一呼吸,就能聞到。
“你要跟前男友給現任生孩子?”
沈念猛地拿回自己的手機,也迅速起身,她說:“你哥弱精,這畢竟是遺傳,你生的了嗎?”
聞言,男人抬手將她的手腕給捉住了,然後,漫不經心地掀了掀眼皮,說:“我生不生得了,你試試不就行了?”
沈念的皮膚被男人掌心燙的發熱。
她渾身止不住微微發抖。
說起來,兩人談了三年,天天同床共枕,但是她沒有懷過孕,經期也非常準。
基本上都是秦越保護措施做的好。
當初她提過吃短期避孕藥,可被男人一口否決。
“老公可舍不得你吃苦,沒事,寶寶舒服就行。”
她確實對秦越念念不忘,除了那段感情,她是付出真心外,還有秦越那方面很優秀。
“秦越,”沈念嗓子微啞,說的話和心裏想的完全不一樣,說,“你那方面真的很很一般,我可不想浪費時間。”
男人也不生氣,勾了勾唇:“誰當初在我身上不想離開?”
“還說,老公,我還要。”
經過秦越的提醒,沈念感覺所有血液都涌上了腦袋。
明明已經過去了三年,可是在秦越的話中,她的記憶也越來越清晰。
沈念猛地甩了男人的手,一邊往外走,一邊說:“秦少,沒聽過在床上的女人最會演嗎?”
“我只是在維護你作爲男人的自尊。”
聞言,男人唇角的笑意一點一點收斂。
沈念徑直出了別墅。
上了車,沈念接通了許之媛的電話。
“姐妹,我這裏有個工作,你要不要做?”
沈念聽到這話,想也沒有想地說:“做。”
許之媛看她答應地這麼幹脆,遲疑了兩秒說,“工資挺高的,比普通上班高一些,就是看你能不能接受。”
“陪酒。”許之媛說,“但是只是坐在包廂裏,給有錢人敬酒,不是那種出賣身體的。”
隨即,許之媛又說了時薪。
聽到這麼高的時薪,沈念很心動,但是她又害怕被秦易爸媽知道,那她不就完了。
但是……在金錢面前,尊嚴什麼的,真的不值得一提。
“好,地址發我。”
晚上,沈念穿着紅色的露肩長裙,畫着精致妝容出現在了會所。
本以爲至少工作幾天,才能遇到熟人。
但是剛上崗一天,碰到了不少熟人,這讓沈念後悔爭這筆錢了。
可是,來都來了,至少把今天做完,還有一筆收入。
所以沈念彎腰給那些人倒酒。
昏暗的燈光下,女人一襲長裙,加上卷發,格外扎眼。
本來只是談生意的人,紛紛將視線落在了她身上。
直至有個人盯着沈念看了半天,蹦出一句:“嫂子?”